他的喃喃自語像是讓人恍神的咒語,因為他剛剛那席話,明明那麼霸道,但听在她的耳里,卻覺得他的無奈令人心疼,而她就這樣陷在他的低喃中,忘了自己該反抗。
听著他的告白,她完全傻住,因為……他不是說過他對她沒興趣?
不是說了,他要什麼女人沒有,那……那他為什麼還要對她這樣?
宛宛不懂,而當她傻住的同時,薛東健已乘這難得的機會對她上下其手。
他的手在她身下流連不去,他的舌在她錯愕微張的唇中攪動、翻騰……他吻得她七葷八素,忘了自己曾信誓旦旦的發過誓,說他是她這輩子最討厭的男人,她永遠不想跟他有所瓜葛……
第五章
「我們不能這樣!」在激情過後,宛宛懊惱的幾乎要死掉。她身上裹著白色床單,臉上淨是後悔的表情。
而他赤果著上身出現,像大街雕像一樣露出強健、厚實的胸膛,但手里卻不協調地拿著鍋鏟,「妳要吃什麼?」
「我們錯了!我們不應該在一起!」
「吃意大利面?」
「薛東健,我有男朋友了!」所以他別顧左右而言他,她不要吃意大利面,她要跟他ㄘㄟˋ。「我們不能在一起。」
「為什麼?因為我剛剛做的不好?不夠賣力嗎?OK,那我知道了,我現在立刻補償妳。」他丟了鍋子、鏟子,又跳上床。
他別又來了!
他們剛剛才翻雲覆雨過,他怎麼能如此精力旺盛,還想再來一次?
「我說的不是這個!你別裝傻,你明明知道我在講什麼。」她手抵住他往前攻來的嘴唇。「我有男朋友了。」
「我不在乎。」他在乎的就只有自己能不能擁有她,尤其是在他嘗過她的甜美之後,他對她愈是愛不釋手。
他不願意自己都已經得手了,卻又輸給她無聊的道德觀,她明明對他也很有感覺的不是嗎?「但妳已經出軌、已經背叛了,所以妳已經回不了頭。」他再一次地提醒她這個事實。
「那是一次的不小心,我可以當作那是意外。」
「是嗎?」宛宛的堅持,令薛東健為之氣結。
他從來沒如此低聲下氣地去討好一個女人,沒想到她卻得了便宜還賣乖,一次又一次的將他的真心放在地上踩,她跟他上床了,卻又想回到馮家祿的身邊去!
她到底將他當成什麼了?
牛郎嗎?
讓她用完了就丟。
薛東健的眼楮並出危險的光芒,他生氣、火大了,把宛宛從床上一把拉起來。「一次是意外是嗎?行,那我們去問問馮家祿,看他能不能心平氣和的當它是一次意外?」他拖著她下床,要把她帶去見馮家祿。
他這樣嚇得宛宛尖叫聲連連,不,她不能去、她不要去……
「你不能告訴家祿……」
「為什麼?妳不是說那只是一次意外,沒什麼的?那妳干嘛還怕妳男朋友知道?」他氣惱地反問她。
總之他就是不爽,不爽事情都已經定到這般地步,她心里在意的依舊是別的男人,不是他。
他媽的,「我真的有那麼差嗎?都已經用如此卑劣手段要到妳了,妳卻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不,不是的。」宛宛趕緊抱著他,不願意看到如此驕傲的一個大男人為了她不能愛他而妄自菲薄。「是我的問題,是我不能拋棄家祿;你有身分、地位,但家祿什麼都沒有了,他只有我。」
「不,他有他的劇團,那是他的理想,而妳--妳是我的理想,我只要妳一個。」他說的是真的。
他生長在那樣的環境,要什麼有什麼,他想得到的東西,向來就不用他費心去爭取,自然有別人送到他面前來給他;唯有她……
她是他有生以來,想要卻要不到的;或許剛開始,他招惹她的確是有那麼一點不服輸的意味在,但,現在不一樣了。
她漸漸在他心中有了地位、有了分量,她怎麼還能夠對他無動于衷?還能平心靜氣的跟他說,她要回到別的男人身邊?
「你說的話好……動人。」他說的那段話,害她听了心跳差點停了,「但你的話雖動听,可我們卻明知道事實不是這樣的,沒錯,家祿是有他的理想、他的願景,但他的理想不值錢,如果今天不是你幫忙,他跟他的團員還是有一餐沒一餐的;但你不一樣,你有你的事業,一個人人稱羨的事業。」
「而那卻不是我想要的,我是追于無奈才接手我爸的公司,妳知道我原本想做什麼嗎?我想當個街頭藝人,我想去世界各國流浪、去畫畫,但我爸不允許,所以我硬生生的放棄了我的夢想,我一直都過得很不快樂,直到我遇見了妳……」他的目光膠著在宛宛身上,彷佛她是他這一輩子追尋的目標。
噢∼∼他別用這種眼神看她,他這樣看她,她的心會動搖。
「你讓我變成了壞女人……」她原本的生活一直很單純,有男朋友寵、爸媽也疼她,她原本以為自己的一輩子就這樣平靜無波了,沒想到最後卻撞進了一個他,他攪亂了她平靜的生活,甚至還讓她成了一個背叛男朋友的壞女人。
「你要我怎麼辦?」宛宛無措了,她不想當個腳踏兩條船的壞女人呀……
「愛我……我只要妳愛我就好,我要妳別以為我不會受傷,就拋棄我,行不行?」
他的要求……就只有這樣?宛宛很訝異于他所要的東西就只有這麼一點點!如果這真是他要的,那麼她或許可以點頭答應……「但是家祿……」
「我發誓,我絕口不在他面前提我們倆的關系;妳以他為主,我可以當小的。」听到宛宛願意接受他了,薛東健禁不住快樂的像個孩子似的,就連講話都變得不正經了起來。
「什麼小的?」
「就小老公啊!」
「你耍寶啊?」什麼小老公、大老公的!她一點也不想要這麼復雜的男女關系,所以……她會想個辦法跟家祿分手的,只要家祿事業漸漸穩住,她想,那應該就是她離開家祿的好時機。
「妳瘋了嗎?妳當薛東健的地下情人,這跟當他情婦又有什麼兩樣?」一樣都是見不得光,兩個人只能偷偷模模的交往。
「要不然妳說,我該怎麼辦?」
「不怎麼辦,就直截了當的跑去跟馮家祿講說妳不愛他,愛上別人了,反正他也從來沒珍惜過妳,一天到晚就待在劇團里,他跟他的團友們混在一塊的時間遠勝于花在妳身上的時間,今天要換成是我,我早就跟他ㄘㄟˋ了。」
「我不能現在跟家祿談分手。」
「為什麼?」
「因為家祿會受不了這個打擊的,妳是知道家祿那個個性,別看他好像很散漫,像是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事實上,家祿對自己快三十歲卻一直功未成、名未就,感到很自卑的,如果現在讓他發現我變心,妳說家祿會怎麼想?」
「覺得他沒用,比不上人家!但,他的確是呀!他也不想想,他這幾年吃的、穿的、用的,全是靠誰張羅?他今天要是沒有妳,他能實現他的理想,能一天到晚跟他那群朋友鬼混嗎?在我看來,馮家祿根本就是個小白臉,我真搞不懂妳,妳干嘛為了那樣一個男人,不要薛東健?」
「我又沒說不要他。」事實上,他那天那個態度,也讓她狠不下心來拒絕他。他那個樣子,好像一旦她拒絕他,就將他整個人生全否定了。
總之,兩個男人讓她陷入了兩難中,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覺得自己好糟糕。她不該愛著一個又惦記著另一個。「青青,妳說我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