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他走呀∼∼他不是說她是無理取鬧、說她番嗎?
是,她是無理取鬧、她是番,那又怎樣?這里是她的地盤,她又沒求他留下來,他要是看她不順眼,那他走啊!他干嘛不走?
成美氣死了,還用手去推他。
「成美,你不要這個樣子。」男人抱住她。
她知不知道她這樣讓他好心疼、好無措,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才能挽回這段感情。
「你告訴我、告訴我吧!要怎麼樣你才肯原諒我?」
「你去死啊!你去死我就原諒你。」他到底還要耍弄她幾次,他才甘心放她自由?
成美是氣得直踹他。
他剛剛竟然敢說她無理取鬧!
「我什麼時候無理取鬧了?難道我顏成美非得那麼賤,真的得讓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這才叫做『乖,听話」,告訴你,蔣叔遠,我不玩了,我不玩了總行了吧?你放了我吧!我們兩個分手,這樣以後你就不用再忍受我的無理取鬧、我的歇斯底理,我就算是死了也不關你的事——」
男人驀然吻住成美的喋喋不休。
她別這樣詛咒自己,她明知道他愛她、離不開她,她為什麼要這樣折磨自己、傷害他?
「成美、成美……」他不斷的叫她、親吻她。
而成美軟化在男人激烈的吻里,幾乎就要再一次忘了自己曾受過的傷害,是咸咸的淚水滑進她嘴里,她才猛然想起自己為什麼會掉眼淚、猛然記起這個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不只一次的踐踏她的心,還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她,而她——
她在做什麼?
她前一刻才要自己解月兌,而下一刻她怎麼就軟化了,她到底還要陷在這樣的泥淖中幾次,她才會清醒過來?
成美突然從激情中清醒,她用力的推開男人的懷抱,且打了他一巴掌。
「你在做什麼?」他憑什麼吻她!憑什麼?
成美提起手臂,猛擦嘴唇,想把他的吻、他的味道給抹掉。
她冷著嗓音叫他走,她不要他每次一理虧就吻她。
她又不是他養的寵物,沒空的時候不理她,有空的時候就親親她;她顏成美還沒那麼不爭氣。
「成美!」男人抓住她的手「心急地說︰「不要貿貿然的說分手。」
「我就要,怎樣?你以為我很希罕這段感情嗎?你以為我沒有你就活不下去嗎?蔣叔遠,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顏成美不需要你、不需要你。」
成美一直強調,好像只要她多說幾次,她就會真的變得不再需要這個虛偽又濫情的男人一樣,但是心為什麼這麼痛?
為什麼都說要分手了,卻還是這麼的舍不得?
他是不是就是吃定她這一點,所以才會這樣為所欲為的傷害她,嗚嗚嗚∼∼成美蹲子,抱著大腿、將臉埋進雙膝里哭。
突然「 當」一聲。
死了,不小心撞到電視,電視機上的遙控器掉了下來。在房里偷听他們吵架的男孩捂住耳朵,狀似掩耳盜鈴的動作。
那是什麼聲音?
蔣叔遠听到了,而成美突然止住哭勢,她與蔣叔遠的眼光不約而同的往聲音的方向——她的閨房里看去。
成美的心驀地一緊。
那死孩子竟然在這時候給她找麻煩?!她一時之間忘了悲傷,現在只想沖進去把人逮出來狠打一頓。
「你房里有人?!」蔣叔遠變了聲音。
他在吃醋!
神經病,他以為他是她的誰啊?他憑什麼吃醋?!
「沒有。」成美直覺的否認,心底終究是不願意讓他誤會。「那是……是我養的寵物。」她睜著眼說瞎話。
蔣叔遠根本不信。「你什麼時候養的寵物?我怎麼不知道?」
「昨天才養的,怎樣?不行嗎?難道我連養個寵物都得經過你的同意!」成美變得凶巴巴的,得理不饒人。
看她這個樣子,男人連忙放柔口氣、表情跟她求饒。「我沒那個意思,我只是關心你。」
「是關心嗎?還是不信任?以為我在家里養了個小白臉?嘖!」她不屑地冷哼,
「我就算是真在家里養了小白臉,你也管不著……」成美還說著,房里又傳出「 當、 當」的聲響。
那個男孩是存心想害死她是不是?
成美急著找人算帳,想進她房里;而蔣叔遠就跟在她後頭,也要進去。
成美轉身,把他推走。「不許跟來。」
她發狠地瞪著他,他有種就越雷池一步試試看,如果他真敢進來,那麼她鐵定跟他翻臉。
成美的表情明顯地寫著威脅,像是如果他真忤逆她、真闖進她閨房里,那麼他們這一輩子就真不可能在一起了。
好好好,他投降這總行了吧!
蔣叔遠舉高了手,退離了兩步,讓開身子。
成美飛快地進去,進去後還趕快把門鎖上。
說她不介意蔣叔遠誤會是騙人的。
在她心目中,他仍然佔著一席之地,她不想讓他誤會,不要讓他以為她跟別的男人在一起。
所以成美轉頭,凶巴巴的瞪著她昨晚撿回來的男孩。
「你想死是不是?」她咬牙切齒地問,但還不忘要壓低嗓音,深怕被外頭的人听見。「你干嘛一直制造噪音?」
「我不是故意的。」男孩知道她的顧慮,也學她壓低聲音講話。
他一臉的抱歉,但是成美根本就不領情。
男人道歉的嘴臉她看多了,所以她早就練成了金剛不壞之身,他這一招對她而言根本不受用。
「你到底在找什麼?」
「我找牙刷刷牙。」這是他每天早上起床都得做的一件事。「我本來是想等你們談判完之後再跟你要的,但是看剛剛那個情勢,你們好像要談很久喔?所以——」所以他就自作主張,覺得自己找比較快。
「你偷听我們講話!」成美眼眯細,大有「磨刀霍霍向羔羊」之姿。
「我沒有!」看到她那種表情,男孩怎麼敢承認他有偷听。
他急急的搖頭。「我沒偷听,是你們講話太大聲了,我……我是不得已才听見的。」所以絕不是故意偷听,真的。
男孩垂下頭來,還真像是一只慘遭主人嫌棄的小狽。
算了,成美要自己別跟他計較。
她拉開櫃子里的抽屜,拿了一根牙刷、一條毛巾丟給他。
男孩接住,但他瞼上的表情怪異。
「怎麼?有話要說啊?」
「嗯。」他點點頭。
「有話就說啊!干嘛扭扭捏捏的,如此不乾不脆?」
「為什麼騙他說我是寵物?」她是不是還是忘不了那個男的,所以一點誤會也不想讓他有?
「因為你本來就是只寵物。」別忘了,他昨天為了讓她收留,他自己做了什麼蠢事。
他學狗叫,記得嗎?
她瞪著他,要他別多管閑事;但男孩似乎很白目,一點都看不懂她的威脅,仍不斷的問︰「為什麼不告訴他,你房里藏了一個人?你不是要氣走他嗎?那為什麼不直截了當的告訴他事情的真相?讓他知道你徹底對他死了心,所以你在家里養了個小白臉!」
「什麼小白臉?」
「我啊!我就是你的小白臉男孩指著自己。
成美要他想都別想。「你搞清楚一點,我只讓你借住一晚,我跟你什麼都不是,所以你別胡說八道。」
她一邊壓低聲音說話,一邊還緊張兮兮的看著門板,像是深怕那男人跑了;而男孩不懂,那個男的對她那麼壞,她為什麼還要繼續去愛他?
「那男的有什麼好的?你為什麼要那麼死心塌地對他?」男孩不怕死地又問。
成美橫他一眼,罵他一句,「小表!」
她覺得他管太多了,更何況他又不認識叔遠;他怎麼知道他不好。
她男友好不好,她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