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嚴致中。」
找那死小子的;︰男人臉一皺。「你是他馬子?l
「不,不是。」這頭永熙搖得可慌了,她連嚴致中長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她怎麼會是他的女朋友。
「我是他同學,是我們老師要我來的,嚴致中一直沒去學校上課,所以——」永熙話還沒說完,那男人就呸了一聲。
「那小子還去上課!家里都沒糧了,他還讀什麼書啊?」男人說得不屑,但也沒再理永熙。
他繼續搞破壞,把小小的鐵皮屋翻得跟個垃圾場沒什麼兩樣,他像是在找什麼東西,卻一直沒找著。
他沒找到他要的東西,所以嘴里便一直罵,「干!」
永熙覺得她不該待在這個地方,她俏俏挪動身體,想退出這塊地盤;但就在她身體正要往後退的那一瞬間,男人突然轉過臉,永熙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馬上立正站好,腰桿子挺得直直的。
男人問她,「你是嚴致中的同學?」
「嗯!」永熙緊張兮兮的點點頭。
「我是嚴致中的父親,你好。」男人伸出手來。
永熙不願意跟他握手,但基于禮貌,只好勉強的伸出手,硬擠出一抹笑來,也說︰「你好。」
只是——他說他是嚴致中的父親!但永熙卻覺得不像。
她雖沒見過嚴致中的人,但直覺的認為嚴致中的父親不該是這副德行,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她跟嚴致中稱下上是認識呀!
「你有沒有錢?」
男人突然有此一問,把永熙嚇了一跳,他問這個做什麼?
「是這樣的,致中他母親生病住院,現在急著用錢,我回來,致中卻不在家,我是翻箱例櫃的找,就是不知道致中把錢放哪了;小泵娘,你是致中的同學,你不會眼睜睜看著致中的母親病著沒錢醫是吧?你把身上的錢先借我,致中一回來,我讓他拿去學校還你行不行?」
行,當然行。
永熙幾乎要點頭了,因為,他把事情講得那麼可憐又急迫,而救人如救火,她當然得義不容辭的點頭答應,更何況這人還是她同學的父親,但他是嗎?他真的是嚴致中的父親嗎?
「你不相信我的話,沒關系,這世道就是這個樣子,壞人特別多,你一個女孩子家當然得小心一點,免得吃虧上當,我想想……」男人模著自己的身子,似乎在找什麼東西。「我有一張照片可以證明我的身分,你等等,讓我找找——」找到了!
男人從身上模出一個破破爛爛的皮夾,從里頭翻出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中有一個小男孩,還有一男一女。
「這是致中的母親,這是我,你看得出來吧?」男人把照片放在自己臉上,比對著給永熙看。
永熙不好意思告訴他,其實,她根本沒見過嚴致中的面,更何況這張照片中的嚴致中還只是個小男孩,她怎麼認得出來?但這些理由在永熙看到那張全家福時就都已經不成理由了。
看到那張照片和樂融融的畫面,水熙心都化了。
那是一個幸福又美滿的家庭,是她心底所期待幻想的家的模樣……所以,她相信男人的話。只是——「我身上只有五百塊。」
「五百塊!」干!竟然只有五百塊,遺害他演得這麼賣力,原來這女孩跟那死小子一樣窮酸。
算了,五百塊就五百塊吧!聊勝于無。
男人本來想直接跟永熙拿了五百塊就走人的,但永熙卻又開口問︰「是不是不夠?那——那我去提款,你需要多少?我去領。」
提款!原來她不是沒有錢,只是沒有帶在身上。男人聞言後立刻笑得眉飛色舞,慶幸自己剛剛沒把那句干罵出來。「你有多少?」
「不多,就只有兩、三萬。」那還是她年年領獎學金存起來的。「這樣夠嗎?」
「不夠,但差強人意,小泵娘,你快去領吧!我在這等你,你快回來。」他怕遲了,那死小子一回來,他到手的兩、三萬塊就沒了。唔——這樣不妥。「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領吧!」
男人將門簡單的帶上,沒鎖門,就匆匆忙忙的跟著永熙去領錢。
永熙心想,嚴致中母親的病應該很嚴重吧?要不他父親也不會急成這個樣子,于是絲毫不心疼地將存褶里的兩萬八干塊全領出來,就連身上的五百塊一起給了嚴致中的父親。
嚴致中的父親拿了錢就跑,永熙這才想起來,她之所以去嚴家的目的;對喔∼∼她還得回去等嚴致中。
永熙竟然又乖乖的回去。
一樣的鐵皮屋、一樣的亂,不一樣的是,屋里少了一個翻箱倒櫃的男人,永熙在屋里等得無聊,順手就幫嚴致中整理起屋子來。
她想,他父親不是故意要把屋子弄得這麼亂,他父親是心急,才會亂無章法的找錢,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就順手整理了。
她沒想到嚴致中會這麼快就回來。
他一回來,就看到一個陌生的背影背著他在整理屋子。
「你在做什麼?」他口氣不善的問。
雖然看她的背影是個女孩子,理應無害,但他不習慣那些花痴女跑來他家賣弄風騷,還有,她是怎麼知道他家的?
嚴致中不悅,他將眉頭鎖得緊緊的。
永熙听到他的聲音,連忙站起來,手里還抱著他的一疊書;這些書看起來都很舊,像是從舊書攤買回來的,她一邊整理一邊看,這才發現嚴致中書看得很廣,文學、數理、天文……他幾乎什麼都看。
她對他的印象稍微好了那麼一點點。
原來,他不是只會跟女人上床;原來,他不是只會蹺課︰原來,他的興趣那麼廣;原來,他還是有在讀書……
原來——
她轉過身,看到他的人——
原來……他是那個給小貓買牛女乃的男孩!
那一點點的好感急速的增加著,永熙笑得很靦腆,她沒想到他們兩人還會再見面。
「你是嚴致中?」雖已篤定他是,但永熙還是再確認一次。
「我是。」他的聲音冷冷的,不帶一點溫度,跟那時候抱小貓,喂它們喝女乃的時候形象不大一樣。
永熙不知道自己得罪他什麼?為什麼他會這麼凶?
「你來我家做什麼?」他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涉足他的生活,她觸及到他不為人知的一面。
嚴致中伸手將他的書搶回來,而且就站在她面前,等著她的回答。
他就這麼站著,高壯的身影將永熙整個籠罩住,永熙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但她頭垂得低低的,不敢看嚴致中凶惡的眸光一眼。「我在幫你打掃屋子,剛剛你父親回來,他說他急需要用錢,所以把屋子弄得亂七八糟,我想反正你還沒回來,而我閑著也是閑著,所以我就——」
永熙話還沒說完,嚴致中就罵了一聲︰shit!
這下子永熙更加確定他倆是父子了,因為,他們一生氣就會罵粗話,永熙閉著嘴巴,不敢再講一句,因為下一秒鐘嚴致中已沖進浴室。
他想干嘛?
永熙很好奇,但卻不敢伸長脖子去偷看;不一會兒,嚴致中又折出來,臉上的表情和緩了許多,而他的手是濕答答的。
他剛剛是去看他藏的存褶有沒有被他父親給偷走,幸好,沒有。他松了一口氣,但也只有一下下的時間,因為,不對,他爸的脾氣他太了解了,要不到錢,他根本不會善罷甘休。
他會等他回來,父子倆大吵一架,兩人拚功力,看誰罵的三宇經厲害,而這一次他怎麼會如此簡單的放他一馬?
他橫著眼,瞪著永熙。「你做了什麼好事?」
「我?!沒有啊!」永熙急急的搖頭,她听得出來他口中的好事絕對不是真的是什麼好事,他的口氣像是她干了什麼殺人放火的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