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著懷中那張艷如桃李卻又似曾相識的面容,電梯外又出現一名形色慌張、衣衫不整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看了一眼他懷里的女人,立刻遮遮掩掩地回頭,像怕被人識破什麼似地逃離原地。
衛毅風本來想出去電梯看那名男子轉往哪個方向,懷中的女人卻在此時一沈,整個人失去意識地昏了過去。
他撐住她癱軟的身子,看這情形已經猜到她應該是遭人下了迷藥。
不過話說回來,這女人確實生得貌美如花、妍姿艷質,本人比照片上的模樣更勝數倍,近看之下絕對構成引人犯罪的強大誘因……
這兩年他常跑國外,是因為這樣才從沒在國內的社交場合里遇見過她嗎?
他情不自禁撫過那張嬌美動人的容顏,拿出手機,直接撥給這家酒店的經理。
「幫我多開一個房間……當然,要跟原來的房間不同樓層……」
第1章(2)
一個月後,台北。
「混蛋,別以為你這樣做就可以逼我低頭,要告盡避去告,我們法院見!」
被台灣媒體封為第一性感女神的大美人棠心,正站在自家客廳里拿著電話對經紀人發飆,隨後氣憤地把話筒扔到沙發上。
這一個多月來她飽受流言中傷,外傳她除了私生活糜爛,還為了減肥吸毒,因此經常精神恍惚,工作頻頻出包,多次遲到早退,讓大伙兒在拍攝時間等不到人,到國外工作時也大搞失聯,姍姍來遲又有宿醉的跡象……
這一切都是她那個混蛋經紀人搞的鬼!因為她遲遲不肯點頭續約,那個爛人留不住她就想毀掉她,不但先在飯局里幫著戲劇投資人對她下藥,想把她弄上床。計謀沒得逞後又放出這些狗屁流言,在暗地里變更她的工作時間,逮到機會就惡整她,讓投資人有借口撤回資金還放話要封殺她,害她戲份大幅刪減,所有廣告代言也在一夕間被廠商臨時換角,現在他居然還要告她因個人行為失當而讓公司蒙受巨額損失,威脅她必須賠償經紀公司一大筆違約金。
笑死人了,別說她根本沒那麼多錢去「超渡」那只勢利鬼,就算有,她也不甘心從口袋里拿出一塊錢去便宜那個大渾球。
「棠心姊,喝杯茶。」助理潘潔如端了杯特調茶品給她,把無線話筒擺好。
棠心接過水杯,既不淑女也不性感地咕嚕咕嚕灌下,但沿著嘴角滑落的水珠依然在她細致的鎖骨下劃出一道婀娜線條,勾勒出她渾然天成的美。
「這里沒事了,妳先回去吧。」她請助理幫她買些日用品過來,最近記者跟得緊,她不方便隨便露面。
「那我先走了,妳別太生氣喔,會長皺紋的。」潘潔如安慰她別想太多,雖然連自己在一旁看了都替她感到生氣。
她跟了棠心快三年,幾乎是一路見證她從小咖熬到「女神」的辛苦歷程,其中的酸甜苦辣她看得很清楚,最明白棠心並非外傳的那樣不檢點。
私底下棠心比很多打著清純形象的女明星更自愛,甚少參與跟工作無關的應酬活動,也不單獨和那些金主、高層外出交際,可惜人在做只有天在看,外面那些人都見不到她為了維持身材做了多少運動、忍住多少美食的誘惑,每次拿到劇本都會對著鏡子反復演練,要求自己把台詞背到滾瓜爛熟,以求在鏡頭前呈現最好的演出。
他們只會捕風捉影地詆毀她陪吃陪睡,在她身上貼一堆價碼、標簽,現在還謠傳她嗑藥,在談話性節目上拿她當主題大聊特聊,一做好幾集……
演藝圈真黑暗!潘潔如本來懷著星夢來當明星助理,現在她只想隱身幕後低調做事,希望棠心也趕快度過這個難關。
「嗯,路上小心。」棠心勉強微笑,叮嚀完便走回房里,倒在床上試圖放空腦袋,不去想那些煩人的事情。
但不想也不行,因為問題不會在龜殼外自動消失,這不是假裝沒事就能沒事的事……唉,她的腦袋已經開始打結了!
雖然她在人前把話說得很有骨氣,但按照向律師咨詢的結果,現實狀況卻是她如果不回去和那個大爛人低聲下氣地求饒,就是要想辦法拿出一筆錢來擺平那張爛合約,這兩個選項對她來說都很難做到——不對,其實她是有辦法弄到一大筆錢,只要她願意,她相信會有很多大老板樂意對她敞開金庫,只要她願意月兌光衣服爬到他們腳邊去搬那些錢……
可惡!難道她真要讓那些傳言成真,讓自己淪落為那些男人們的玩物嗎?
她實在不想那樣作踐自己,這幾年不管外頭怎麼傳,她始終對自己的清白問心無愧,也是因為這份自重她才能在任何人面前抬頭挺胸,勇于面對外界各種蜚短流長和有色眼光。
有人勸過她只做一、兩次也沒差,就當作是交了個有錢的男朋友,上床很自然,不然也可以閉著眼當作被鬼壓,反正睜開眼來就有白花花的鈔票爽快花,這個圈子里有很多人都在做,還不是一樣混得很好。
不過她從沒動搖餅,始終認為在鏡頭前賣弄風情和在床上出賣是兩回事,而且一次、兩次跟三次當然有差別,女人出賣身體只會愈睡愈廉價。她雖然不自命清高,但也不想做出愧對自己的事……
但現在還有其它選擇嗎?
翻身又翻身,她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腦袋里的結打得更復雜,既不想去向那個混蛋經紀人低頭,又不想被人包養,于是只能兩眼發直的開始想象監獄里灰灰暗暗的牆壁顏色……
擺在床頭上不對外公開的私人手機號碼發出鈴聲,她猜想大概又是哪個神通廣大的記者打來的電話,撈過手機準備關機,卻對上頭顯示的來電者感到疑惑——
衛毅風。
她盯著那個陌生的名字,奇怪自己的手機里何時鍵入這個人的姓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手機又發出第二次鈴響,她好奇地接起電話——
「喂?」她此時的心情就跟接到鬼來電差不多懸疑。
「棠心。」他輕喚她的名。
對方是個聲音低沈好听的男人,但她依然沒有半點熟悉的印象,反而更奇怪他怎麼好像一副跟她挺熟的口吻。
「你是誰?」她坐起身子,謹慎地探究對方身分。
「妳的手機應該有顯示我的名字,我們之前在香港見過面,但我不確定妳在昏倒前有沒有看清楚我的臉。」
一听到香港,她的神經立刻繃緊,想起自己一個月前在飯局里被下藥的那晚,她的確曾經跌跌撞撞地逃進電梯里,抱住一個男人求援。
她記不起對方的相貌,只記得隔天中午她是被助理打來的手機鈴聲吵醒,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身上的衣物有點凌亂卻一件不缺,那房間也不是她原先被架進去的那間房。
當時她對自己的處境感到很困惑,搞不懂昏倒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過那時助理急得想撞牆,整個攝影小組都在等她一個,她也無暇多想,匆匆離開酒店便趕往外景現場。後來回到台灣又發生這一連串風波,她更沒心思去回想那晚的事情,直到現在……
「你想怎麼樣?」她不自覺地握緊手機,頓時進入備戰狀態,臆測這名神秘男子在她手機里悄悄留下姓名,一個月後又突然打這通電話過來的目的為何。
懊不會他當時偷偷拍了她的果照,發現她是女明星後,想利用這齷齪的把柄來恐嚇她?還是他根本就是那個爛人的同伙,打算要利用那天的事情來編故事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