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唯眼中閃動著不懷好意的笑,妃郢塵伸手扯了扯他白皙的臉頰,「她要是出來,為師先把你推過去。」
他可還清楚地記得對門的小姐見到方唯時,異常興奮地吐出兩個字「正太」,眼中閃爍的光芒直接讓妃郢塵聯想到一種動物。
餓狼!
師徒倆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含義。
「進來吧,先去洗澡,不然為師會因忍受不了你身上的酒臭味而將你丟到對門去的。」妃郢塵退開一步,讓方唯進來。
方唯邊向浴室走邊忍不住偷笑,他家導師就是一張嘴不饒人。
師徒倆收拾妥當,坐在餐桌旁的時候已經是正常的上班時間了。
方唯把現榨的豆漿放到妃郢塵面前,拿走妃郢塵剛剛泡好的咖啡,「老師,請你修正你不健康的生活態度。」
「方唯同學,請記住你主修的方向是死人。」某教授不客氣地指出。
「老師,你的專業也是一樣的。」方唯笑嘻嘻地回了一句。
妃郢塵瞥了坐在對面的方唯一眼,眼神凌厲,眼風如刀。
方唯揚著圓圓的女圭女圭臉,眉目下彎,頰邊兩個深深的梨渦,眼神明亮無畏地回視著他。
半晌,妃郢塵「撲哧」一聲笑出,端起杯子喝豆漿,「說吧,有什麼事想拜托我?」
方唯一笑,直言來意︰「我想到警局法醫室去幫忙。」
「這件事你應該去找蘇老,找我作用不大。」他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老師,這種小事就不要驚動蘇老了,你幫忙解決就可以了。」方唯道。
「承蒙不棄啊!」妃郢塵放下玻璃杯,認真地看著方唯道︰「方便說說想去法醫室的理由嗎?」
方唯扯出抹淺笑,神情中也添上絲認真,「我和林蘇是舊識,她做過我高三復習的輔導老師。」
那時方唯還是個剛成年的大男生,性格叛逆,不受拘束,對學習也沒有什麼興趣,在高中結束後,他不打算繼續考大學。
但是方唯的父母都是大學教授,祖輩中做老師的人也不少,可算得上是書香世家。
方唯的父母在知道他的打算後,並不贊同,希望他至少給自己一個機會,方唯無可無不可地答應了下來。
因為原本沒有上大學的打算,高中三年方唯基本都是打擦邊球混過考試,絕對的「六十分萬歲」的學生。
而既然答應父母要考大學,該有的復習自然不能少,而方唯的父母擔心兒子敷衍他們,就托朋友找了個輔導老師來給他,更考慮到他的心情與性格,找了個年齡相差不大的,這個人自然就是林蘇。
听方唯講到這里,妃郢塵忍不住一陣好笑,眉峰向上一挑,「這個老師選得好。」
「老師,你這是在幸災樂禍。」方唯不平地道。
妃郢塵點點頭,「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是我的愛好。」
方唯無言,就知道和他抗議是沒用的。
第一次見到林蘇,與她現在的樣子差不多,眉目疏淡,眼神冷靜,很有幾分「未老先衰」的感覺,讓方家父母很是放心。
而方唯對于這個沒大自己幾歲,故作深沉的老師則無什麼感覺,林蘇講解知識點時,他仍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大大的眼楮半闔著,沒精神得很。
就在方唯快要睡著的時候,突然覺得手心一疼,睜開眼就看到林蘇拿著不知從哪里模來的大直尺,而他向上攤平的掌心則傳來陣火辣辣的感覺。
自此,方唯才了解到這位看似沉穩的輔導老師,內在性格上存在著暴力因子,不到半年的補習,方唯不知挨了多少「板子」,可謂真正體味到了以前學生背不出書就要挨戒尺的痛苦了。
「那你還喜歡她?」妃郢塵邊動作優雅地喝著粥,邊不客氣地反問。
方唯單手撐著下巴,歪頭想了想,而後笑眯眯地說︰「她生氣的樣子比較有人氣。」所以一不小心就動心了。
認同地點點頭,林蘇的個性妃郢塵還是有所了解的,「由此可見自制力太強也不是好事。」林蘇就是那種把什麼事情都自己一肩擔的個性。
堅強,有韌性,耐力極佳,必要時有著自己火爆的脾氣,可是當她遇到困難或是傷心的事時,也同樣以堅強的面具掩飾著脆弱,承受的底線無限大,而相對內心的壓力也不小。
「她可以脆弱點,我很樂意借肩膀給她。」方唯輕聲道。
吃下最後一口粥,妃郢塵揚眉看著他,「這句話你對她說過?」
「嗯,說過。」
「結果?」
「她鐵青著臉問我是不是沒睡醒?」方唯同學傷心地撲到桌面上,林蘇當時的話還真夠打擊人。
不客氣地笑出來,妃郢塵揉揉方唯的頭發,「你現在不是知道她為什麼說這句話了?」
「知道。」因為年齡的差異,剛成年的他,和即將踏入社會的林蘇相比,太過青澀、稚女敕,缺少成熟周慮的思維,那時的他們,根本無法站在同等的位置上談論感情。
「記住,現在你們是平等的。」雖然方唯還是一個學生,但是該有的成熟妃郢塵相信他已經具備了。
「嗯。」臉埋在臂彎里,方唯甕聲甕氣地應了聲。
「我一會兒給蘇老打電話。」
「嗯。」
「乖,去把碗洗了。」妃郢塵拍拍手,起身去書房繼續忙自己的事。
「老師,我一會兒給你泡茶。」
「好。」
初夏的陽光正好,由一旁的玻璃窗外射進來,曬在人身上暖暖的,方唯趴在桌子上,看著外面刺眼的陽光微微一笑。
「林蘇,脆弱一點,才會開心一點。」方唯喃喃地自語道。
第3章(1)
幾乎是蘇老與自己的老朋友剛提了句,說自己的徒孫有意到市局法醫室實習一下,那位老領導便異常開心地答應了。
當天下午,市警局的電話就打到了小方同學的手機上,讓他隨時可以來報到。
方唯掛了電話,滿頭黑線地盯著自己的手機,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難道……警局法醫室很缺人嗎?
不然為什麼對方的態度會這麼詭異啊?與其說是高興,不如說是興奮啊!
但即使此刻面前是座刀山,方唯也非上不可,何況還是他主動要求去法醫室的。
方唯只能在心里為自己念了句,阿彌陀佛,希望不要發生什麼太過人品的事。
……
妃郢塵下午沒課,得知方唯要去警局報到後,善心大發地親自開車送小徒弟過去。
方唯臨下車前,某妃姓教授笑著囑咐道︰「要和可敬的人民警察好好相處,打好群眾基本,做到從小範圍到大範圍,聯眾合力拿下目標。為師祝你一切順利。」
方唯眼中充分敬佩之情地看著他,「老師,想不到你對兵法還有研究。」
「哪里。」嘴上客氣,臉上可看不到半分謙遜。
「我走了。」向妃郢塵揮了下手,方唯向前走了幾步,轉個彎進了市局的大門。
沒走兩步方唯就被門衛大叔攔了下,詢問他來此的目的,確定了他的身份後,大叔才放他進去,方唯離開時听到大叔語重心長地自言自語道。
「這里是警局,可不是小孩子來胡鬧的地方。」
方唯點頭同意,完全忽略大叔口中的「小孩子」所指的對象是他。
長了張女圭女圭臉真的不是他的錯,這是遺傳問題。
長了張女圭女圭臉真的不是他的錯,這是遺傳問題。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再邊圍著他轉圈,邊故作小心地在旁邊的電腦上查證今天有沒有叛逆少年離家出走,傷心家長到派出所來報案的。
以前是誰說人民警察不熱情的?
是誰說人民警察冷漠暴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