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境一轉變,想法不同了,岳冬希的自信又回到臉上,可以大聲地對別人說,這是她的男人。
「快去呀!還楞著干什麼,小倆口鬧鬧瞥扭別當真,你要順著心走。」活了大半輩子,還有什麼看不透。
「女乃女乃,你一個人……」她不放心。
岳冬希遲疑著,放不下女乃女乃一人,雖然她很想朝前方的男人狂奔而去。
「去去去,有阿鸞陪我,我不要你了。」岳女乃女乃笑推孫女一下,鼓勵她追尋真愛。
「阿鸞?」誰呀?
起初她還不解其意,想不通阿鸞是何方神聖,女乃女乃不會也有虛擬朋友吧?繼失智後又多了妄想癥。
但是一見母親淺淺盈笑地從男友身側走出,她才明白女乃女乃又糊涂了,她的清醒是曇花一現,阿鷺是她嬸婆,十多年前就過世了。
「女兒呀,這年輕人不錯,要好好把握。」她看了挺順眼的。
「媽……」怎麼連她也在取笑她。
「對了,下回要外宿別再編理由了,你同事有公事上的問題找過你,當場就揭穿,呵呵,以後打通電話回來告知就好。」孩子大了,干涉太多只會產生反效果,她是個開通的母親,知道生得了兒身生不了兒心的道理。
不然依大女兒的情形,早被她逐出家門了。
岳冬希期期艾艾的說不出話,倒是雙頰飛紅一大片。
謊言被抓包還真是尷尬,尤其是因為男人,那就更困窘了,真想挖個洞把自己埋了。
好在岳媽媽也是過來人,明白小女兒心事,她沒多說什麼,揚唇一笑,動作溫柔地牽起婆婆的手,婆媳倆會心一笑,慢慢往幽靜的小鮑園走去。
一會,相互攙扶的身影已走遠,微微的涼風吹送著花香,清清雅雅地圍繞著相對無語的男女,直到一方打破僵局。
「還在生氣?」
「我才沒有生氣。」她不是氣,只是突然感到迷惘,不曉得自己在慌什麼。
「我一回去就看到你不在家,一些私人用品全收拾得一干二淨,我以為……」
他要失去她了,心頭痛得陣陣緊縮。
「你忘了我只請七天假嗎?明天就要回去上班了,不回家,難道要賴在你那里一輩子不成。」有點距離才有美感,老是膩在一塊容易產生摩擦。
「好呀!讓你賴,你耍賴多久都成,不要再一聲不響的離開,我會被你嚇到心髒無力。」還好是虛驚一場,不然,他大概要下跪求饒了。
看他像丟了老婆似的,一臉慌張,岳冬希忍不住笑出聲。「我不會走丟的,神經不要繃得太緊,放松點,我對男朋友的要求絕對比你挑女朋友的標準松。」
「嘿,不要亂比喻,我哪有什麼標準在,一遇到你,我什麼原則都沒了,就算你的胸部小了點,我也認了。」愛到深處無怨尤,他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栽了。
她沒好氣地捶了他幾下。「喂,你夠了喔!別再往我痛處捕刀,我可是會記恨的。」
他苦笑,但又無奈地輕輕擁住她。「你不是真的在意這件事吧,以前我怎麼開玩笑,你都一笑置之的,怎麼自從看到我前女友後卻自卑起來?」
「她真的很漂亮嘛!胸前偉大又有女人味,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是女人多少會自卑一下下,想想自己有什麼值得夸耀的傲人處。」
「又不是在選美,你有什麼好自卑,而且我選擇的是你,可見我真的很愛你,就算你身材不如人……」噢!她搞得真用力,肯定淤青了。
「秦弓陽,你找打是不是,敢嫌棄我沒你前女友好。」她是先天不足,後天失調,怎樣,他敢退貨試試。
她很久沒練過肩摔了,他的體格應該很耐摔。
他就是知道她介意才故意一提再提,多說幾次她就不在意了。「是她沒你好,你也瞧見了我對你有多好,對她不假辭色,我們之間存在的是真愛,其他閑雜人等滾一邊涼快。」
「前」女友表示是過去式,還提它干麼,隨風散去了。
「你倒會說好听話哄我,你用這一招騙過多少女人呀!傍我從實招來。」她假意拍他手臂,裝出妒婦嘴臉。
「沒有沒有,我從不說虛言騙女人,愛就是愛,喜歡就是喜歡,她們沒一個像你給我這麼強烈的感受,我控制不了不愛你。」談戀愛不只有甜蜜,還有酸、苦、辣其他滋味,這是她教會他的,為一個人患得患失、忽喜忽憂,這也是以前沒有過的,如果這不是愛,那什麼才是?
「她們?」她秀眸一揚,笑得有幾分興師問罪的意味。「你有多少前女友?」
「前……前女友……」秦弓陽猛地被口水嗆了一下,漲紅了臉。
「算不清?」看他心虛緊張,她心里有數了。
「這個……天氣有點熱……好熱,好熱呀!」他顧左右而言他,大掌當扇扇著,眼楮不敢看她。
岳冬希悶聲輕笑,不為難這頭嘴笨的熊。「僅此一次,不準有下回,你要再弄一堆前女友來,我跟你沒完沒了。」
「冤枉呀!老婆大人,我根本不曉得她為何出現,當初是她說跟我走不下去,希望好緊好散,你看我也沒跟她聯絡,斷得一干二淨。」
誰知女人心海底針,提了分手又反悔,硬拗她要考驗兩人的感情,看他愛她有多深。
「現在想想,我還真的不愛她,除了有點可惜外,我照樣過日子,不到三天就把她忘得一干二淨。」女人嘛,再找就有,何必單戀一枝花--他以往的想法--
「可惜?」她的聲音略帶陰森。
秦弓陽吃痛地一聲眉,低視行凶的玉手。「是可惜,但沒有遺憾,如果換成是你,我死也不放手,求也要把你求回來。」
「這麼愛我?」她心口一甜,笑顏燦爛。
「放棄海咪咪,屈就小B女,這不是愛是什麼啊!你咬我?!」這女人……太狠心了。
「秦弓陽,你可以再過分一點沒關系。」她還有狠招沒使出來。
他低笑地輕吻粉女敕小嘴。「我愛你,愛得沒法忍受你不是我的,我們結婚吧!老婆。」
她好軟、好香、好誘人。
「這麼敷衍的求婚?」好像不怎麼有誠意,臨時起意,倉卒執行。
「隨後補上鮮花和鑽戒。」他滿眼深情地凝視她。
「還有下跪?」不能避免的儀式。
秦弓陽將眉一挑。「男兒膝下有黃金,不過為了娶到老婆,我拚了。」
還黃金咧!她看是狗屎。「我考慮考慮。」
「岳、冬、希,你耍我--」淘氣呵!用糖果釣著貪嘴男。
回答他的是一道銀鈴般的輕笑聲。
第6章(2)
其實她也會猶疑自己有什麼地方值得男友愛,她不善打扮,工作又多,常常忙得沒空約會,他們都是大忙人,憑什麼總要他來屈就她,她有那麼不可取代嗎?在見過有著亮麗外表的左月虹後,她的信心確實受到打擊。
矮不隆咚的童顏貧乳,拿什麼吸引男人吶?
不斷地自問身邊不乏美女環繞的男友怎會看上她,提出交往的要求?
她越想越煩躁,總覺得心很沉重,不找個地方沉澱一下紛亂的心情,對的答案永遠也跳不出來。
所以她逃了。
趁男友赴朋友的約時,她收拾好行李,逃出她認為不屬于她的空間。
借口是提早一天回家陪家人,她受傷的手好了大半,不需要再休養,但實際上是她沒有信心,怕自己愛到連尊嚴都不要。
姊姊的痛苦她看得很清楚,她是岳冬希,不是岳冬雪第二。
不過該解決的問題還是得面對,橫互在兩人之間的不僅是結婚一事,還有那天引起爭執的導火線,至今仍深深困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