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你慢走了,請早點回去休息。」她的聲音沒有平仄起伏,單調的一板一眼。
「是,你也辛苦了,不打擾你巡房了。」他點頭示意。
「嗯」護理長領首,往後一退關上門。
就在夏向晚松了口氣,以為護理長已走遠,才想向男友發出抱怨聲,門又被打開,去而復返的護理長冷不防的丟下一句。
「夏醫生,陳主任對你的期望很高,別讓他失望。」
夏向晚的心髒咚她一縮,面色如土。
第8章(1)
「柳清羽,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知道我有多丟臉、多難堪嗎?所有人都在笑話我,看我大出洋相……」
柳清羽終究沒有出席文大小姐的洗塵宴,以他值夜班到十點來看,所謂的宴會根本不在他的行程中,一開始他就不打算赴約。
反正宴無好宴,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他何必去當陪襯。
不過他的缺席卻讓文玉笙惱了一夜無法入睡,打他手機又在關機中,越想越氣的她一大早天都還沒亮,便自行開車到醫院,不等家里的司機載選,之後一個人坐在車里生悶氣,等著他早上的巡房。
但卻教她看到更為大火的一幕,從柳清羽車上下來的人不只他一個,還有讓人意想不到的女人一他帶的實習醫生,兩人行止親密地走進醫院。
要說他們之間沒暖味,打死也沒人相信。
因此她胸口的火冒得更狂烈了,叩叩叩地,高跟鞋踩得十分用力,怒氣沖沖地直沖而來,一副「大老婆」來捉奸的模樣。
「文玉笙,就算你不在乎自己的面子,也替文院長想一想,想潑婦罵街也慎選一下場所。」柳了柳鼻梁上的鏡架,柳清羽涼涼提醒她。
文玉笙憤然瞪了他一眼,指著樓梯口的轉角,一間育嬰哺乳室,看診時間未到,不會有人使用它。
不到五十公尺的距離,就有三名護士、兩位醫生走過他們身邊,接著推著點滴架的病患、坐著輪椅的傷員、買早餐的家屬、警衛……
來回走動的人不下十幾位,在走廊上交談的確不是明智的決定,他們需要更為隱密的場所,不被打擾……
她冷視多余的人。
「你進來干什麼,出去。」冷著臉,她不太高興地找人出氣。
「我……呢我是跟著他……不是,是柳醫生,我的實習連度由他安排。」夏向晚貓了眼氣定神閑的男人,有些氣惱地擰他後腰。
明明是他種下的爛桃花,為什麼她得受氣,太不公平了。
「不會自己找事做嗎?跟前跟後成何體統,沒他帶著你就沒法走路是不是?」誰規定實習醫生一走要跟在指導醫生後面,他們要忙的事可多著。
「柳醫生沒下指令的事我不能做,必須有他在一旁指導,我才能協助看診。」未取得醫生執照前,還是有限制,否則一旦鬧出醫療糾紛,醫院也得負起管理不周的責任。
「你沒腦子嗎?凡事要人交代才會動,別以為跟得緊他就是你的,我警告你別有任何非分之想,他是我看上的男人,絕對不可能屬于你。」文玉笙盛氣凌人的下馬威,要情敵知難而退。
「我沒那個意思……」真是的,說話大聲就贏人嗎?她看上的男人不巧是她的親親男友,她這個小三憑什麼氣焰這麼囂張。
「沒有最好,我絕不允許有人跟我搶……」她努力這麼久就為了回到他身邊,誰敢跟她爭就是她的頭號大敵。
「夠了沒,文玉笙?我們早就沒有關系了,別再以女友的身分耀武揚威的。」死性不改,老把他當成她的所有物,不準別人染指。
柳清羽原本不想開口,由著她瘋狗亂吠般的發泄怒氣,他想她只要罵累了自會停止,無須多生枝節,助燃她的怒火。
可一見她將矛頭指向無辜的第三人,話語越發尖酸刻薄,忍無可忍的他只好出聲。
「怎麼,我念她幾句心疼呀要不要我拿根棒棒糖哄她?」文玉笙滿心不是滋味的諷刺,一邊斜看她越看越礙眼的實習醫生。
都是這個丫頭在攪和,清羽才對她惡言相向。
「是心疼沒錯,她沒必要承受你的出言無狀,你也沒資格對她頤指氣使,百般羞辱。」她的醫生成就怕也只有如此了,不可能再更上一層樓。
她不思上進,品性又糟,長久下來必定念惰,由雲端跌落,淪為無所長進的爛泥。
文玉笙氣憤地揚聲,「誰說我沒資格,我父親是院長……」
「沒錯,院長是令尊不是你,你和我,以及她一樣是為醫院做事的醫生,你不比她高貴,說句奉勸你的話,她將來的成就一定超越你,靠父蔭的大小姐不努力充實自己退早會被淘汰,院長上頭還有董事會,文院長不會一直是院長。」他提醒她人要自重,幸運之種不見得會繼續春顧文家人。
老院長年紀大了,雖然內部聲音屬意由文玉笙接棒,可是依醫學年資來說還是太年輕了,勢必有年高德動者暫代。
而期間的變化又有誰能預料,若新院長管理得當,大受病患和醫護人員愛戴,她想接手怕也難了。
「你……」文玉笙漲紅臉,很不甘心他說的正是她的隱憂。父親曾說他血壓節節升高,有退休的打算。「好,我不找她麻煩,你倒是給我好好解釋,為什麼沒出席我的洗塵宴。」
他答應她了,結果竟然失約,違句抱歉的話也沒說。
她期待了一整夜,盛裝打扮,在醫界諸位有名望的叔叔伯伯面前替他美言,一副待嫁女兒心地準備將自己喜歡的男人介紹給大家。
可是他沒來,害她之前說出的話成了笑柄,一個刻意留給他的座位始終空著,讓她既羞憤又難堪,不斷接收到其他人同情的眼光。
「我去了。」柳清羽眼底暗閃了下笑意,但因鏡片反光而無人發覺。
「你什麼時候去了?我自始至終沒看到你的人影。」怕錯過了,她連化妝間也不去,憋著到散場。
「我的臉去了。」她要的,他給了。
「你的臉……」什麼意思?
他借著搓鼻的動作掩住揚笑的唇。「你不是要我露一下臉就好,所以我讓我的臉代替我出席。」
「代替你……什麼,那個奇怪的人是你安排的?」他怎麼敢這麼戲弄她……
「「三又舞」好看吧!我特意為你準備的驚喜。」
「你……你……」她氣得說不出話來,指著他的縴指微微發顫。
「三叉舞」其實是三擦舞,第一擦,大腿打開成字形,跨下擦三下,然後一跳,轉身撅起,朝空扭動擦三下,最後胸部往前挺貼著牆,帶了點意味的擦牆三下。
柳清羽請來的工讀生十分賣力,將他所要的效果表達得林灕盡致,印上臉譜的面具就是他的臉,大男生扭著腰演出。
先說︰「我來了,歡迎歸國。」照排練地跳起性叉舞」,未了,深深一鞠躬,說︰「我走了,謝謝招待。」年輕的表演者沒摘下面具,以柳清羽的身分退場。
在場的人都因這月兌序的一幕而征住,久久無人動筷,暗自猜想是誰的惡作劇。
「不必太感動,畢竟四年的學業花了七年才學成歸國,你也算難能可貴了,送你一份禮物聊表敬意。」他損人不帶髒字。
文玉笙並未在台灣完成醫學系學業,她大二升大三那年由于柳清羽提分手而大受打擊,因此考試成績不理想,即便有幾個教授賣她父親面子給予低空飛過,但仍有一半的學分沒拿到。
丟不起臉的她直接力休學,到國外重新攻讀和醫學有關的科系,她用比別人幾乎多一倍的時間才念完艱澀的醫科,取得美國頒發的醫生執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