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酒一入喉卻更讓他神智清明,原來人是取代不了,不是想要的那個人,即使美酒在手、美人在懷,也滿足不了他心底的空虛。」呃!你不用特意跟我解釋,這是你和她之間的事,我是外人,不好介入。」她現在逃還來得及嗎?他看她的眼神好熾狂。
他輕抬手,撫向她柔晢嬌顏。「我不要她,她不是你,她一纏上我的對候,我就知道她取代不了你,任何人都不能。」聲音低沉,甘醇的酒氣襲向她。
「我、我們不適合太嚴肅的話題,你先放開我的手,有話慢慢說。」夏弄潮僵笑地想退開,努力地安撫他。
「你又想逃了是不是?」他俯低身,氣息近在她鼻端,手視那雙驚惶失措的秋水眸子。
呼吸一窒,她笑不出來。「爺兒別給我安罪名了,我還靠你吃穿,能逃到哪去。」
壓力好大,她覺得骨頭快散了。
「這會又喊爺兒了,你倒是得溜得很,目無尊卑的喊了好幾回「你」,就不見你一絲恭敬。」他順勢扶住她的後腰,稍一輕托,人便跌入他懷中。
緊張得快要缺氧的夏弄潮伸手擋在他胸前,隔開太過親昵的距離。「爺兒是天,是眾所仰望的高山,你讓為你做事的人得溫飽,在亂世中開出一條生路,敬你的人如滾滾黃沙,多不勝數。」
「那你呢?」他不听廢話。
「我?」她睜大水眸。
「我在你心目中是什麼?」牟靜言以額抵住她的,黑瞳幽幽看進她亞欲隱藏情僚的水漾明眸。
「這……」她說不出來,只覺面頰越來越燙,快燒起來似的。
很想「滅火」的夏弄潮心里慌得不知所措,靠得太近的男人讓她無法思考,整個腦子呈現一片空白。
「我要你當我的女人。」他開門見山的說,目光深沉。
她征了一下,然後……「我是男的。」
「男的?」牟靜言嘴角一揚,毫無預警地扭開她湖綠色腰帶,她外袍大敞,只見一圈圈長巾纏曉盈白雙峰。「男人會有豐盈的胸脯嗎?」
「你、你這個大,別亂踫我的……」可惡,他的手腳也未免太快了,根本來不及防備。
收回被她拍開的手,他失笑地望著她連忙遮住的渾圓。
很有朝氣,不錯,看來她完全不怕他。
第6章(2)
「姓牟名靜言的鬼,本賬房雖是嬌美可人的女紅妝,可是你的魔掌別妄想伸向我,你已經有一個女人了,不要貪得無厭地大享齊人之福。」她是二十一世紀的新女性,不與別人共享男人。
「我不要她。」蘭心小築該拆了。
夏弄潮鼻孔朝天……哼,「那你幾時不要我?」
「沒有那一天。」他想珍藏一輩子。
「你騙人不打草稿呀!現世報就在我眼前,她的失寵就是我的借鏡,哪天你又看上別的女人,我不讓你一腳給踢到牆角喘氣。」血淋淋的殷監,誰看了能安心,喜新反舊是男人的通病。
「你要我給你什麼保證,明媒正娶?八人大橋抬進門?」他允諾她正室的名分。
她想回他有本事就娶娶看,但是話到嘴邊及時一收,她可沒本錢跟他賭,萬一他當真就麻煩了。「爺兒,承諾給得輕易就不值錢了,今天一個,明天一名,妻妾同室羨煞他人,郎君的心跟月亮一樣善變,誰想當第二個扶蘇夫人。」
「我不是……」你想的那種人。
牟靜言氣急敗壞地想扭轉她的想法,他從未想過要享齊人之福,娘親的例子讓他厭惡女人之間的斗爭,但是他話還沒說完,一只潔白小手已經捂住他的嘴。
「爺兒,收起你的色心,我絕對不會屈服你的浮威之下,不過我想跟你討個公道,在你輕薄我的小饅頭後,理所當然該補償。」又稱遮羞費。
「什麼人情?」他的視線往下,停在她口中的「小饅頭」。
「小少爺沒瘋,把他放了,他不是神智不清的痴兒。」
「你剛說什麼我沒听清楚,你再一字一字的說一遍。」
撤去酒菜,收拾一室凌亂,幾扇關閉的窗戶大開,流動的風吹走婬靡的氣味,一陣芬芳花香隨風飄進屋里。
牟靜言端正坐在梁花木太師椅上,一臉冷肅,威凜不可侵犯的當家氣勢流露無遺,令人望而生畏。
然而他懷里卻樓著一名俊雅賬房,雙手環過對方的細腰,抱坐在自己結實的大腿上,神情極冷,仿佛寒冬將至,可幽光閃動的深瞳隱浮緩笑。
氣他沒把她的話當真,夏弄潮氣呼呼地往他胳臂時一擰。「少給我裝蒜,你明明听到我說什麼,用不著我重復。」
「我是主子,你是賬房,你敢用犯上的口氣頂撞我。」他看似責備,話里卻沒一絲冷意,反倒有些無奈。
粉色小嘴輕嚷。「你都把我當禁臠看待了,我還跟你客氣不成,有哪個主子像你這麼下流,光天化日之下調戲小賬房。」
分明是怕她溜了,監禁兼吃豆腐。
瞧她一臉氣悶又想狠咬他一口的模樣,一聲輕嘆逸出他口中。「明天你就搬進靜苑,在我這里住下。」
「什麼,你要我跟你同居?!」他會不會太過分了,未經她同意就想要她「身敗名裂」。
「同居?」這是什麼怪詞?未曾听聞。
「同居一室,住在一個屋檐下,字面上的意思你是看不懂呀!」還要浪費她的口水解釋。
他似乎太縱容她了,養成她惡奴欺主。「不懂的人是你,李華陽若想對付誰,那人便活不過三日,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你是說我……」有生命危險?「不對,不對,干我什麼事,我可從沒得罪過她,她要是想殺一個人泄憤,那個人選應該非你莫屬。」
牟靜言未言自己確實是她心中首位。「她收買不了你就是她殺你的第一個動機,其二你和我走得近,她便視為眼中釘,第三,我和你的事鐵定瞞不過她耳目,她非殺你不可。」
「為什麼?」她不解。
「因為你是她獨攬大權的絆腳石,她想要的是牟府主母的位置,名副其實的牟夫人。」他的妻子。
「她本來就是大夫人……」看他眼神一沉,透出駭人冷意,她驀地明了他話中之意。「等一下,她是你大嫂,怎麼可能……」嫁小叔。
他冷笑。「你沒听下人們提起嗎?李華陽未嫁進牟府前是我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
「可是她已經嫁給你兄長,世俗的道德觀念不允許兄弟共妻。」太亂了,根本是逆倫。
「她想的跟你我不同,當初她會選擇我大哥,看上的是他嫡長子的身分。」庶子的他供不起她要的榮華富貴,所以她嫁得歡天喜地。
「你大哥死了,她的如意算盤落了空,因此改來攀住你。」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女人一狠起來連鬼也怕。
「沒錯,她需要我為她打理所有家產,坐享其成。」在青陽能獨當一面前,這便是她的打算。
稚子尚小是她留他活命的原固,她自知無法以女流之輩經商,拋頭露面和男人周旋,為保留好名聲才藉由他開疆碎土,暴積財富。
夏弄潮理解地點點頭。「那你離我遠一點不就成了?我再餡媚點向大夫人輸誠,這樣不就天下太平了。」沒人會找她麻煩,她也順便趁此機會模進凝香園,找出另一只鈦合金手環。
「你要與她狼狽為奸?」反過來與他為敵。
她不敢點頭。「權宜之計嘛,先保住小命才有長遠的將來。」她本來就不是這個朝代的人,牟府的恩怨是非由他們自個了結,她不該介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