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听下人來報,夏賬房被大夫人叫到凝香園,當下他二話不說的丟下一干議事的管事、掌櫃,唯恐退了一步的飛奔她所在的後院。
為人心慌的心情從未有過,他對她的在意似乎超手自己的想象,不僅不拆穿的配合女扮男裝的她,如今還為她再次打破原則,她嚴重的影響到他的一舉一動……
驀地,沉靜黑眸低視芙蓉玉巔「剎那間,他似乎有些明了。
「哇,爺兒,你救了我耶!我該不該泉涌以報答謝你的大恩大德。」她腦中飛快地回想有什麼歷史信息可以提供給他,讓他大發利市,賺大錢。
看她表情生動的哇哇大叫,他冷硬的嘴角微微勻起。「真要報答就以身相許,我發現我自己癖好男色。」
「嘎?!」她表情一頓,渾身僵硬的圓睜雙目,一副被雷劈中的蠢模樣。
夏弄潮把他的話當真了,同性戀在現代並不稀奇,多得是名人出櫃,高喊愛情無罪、戀愛自由。
但是他跟她……她忽地打個哆嗦,心頭感覺到一絲凝啼的異樣,下意識的,她不希望他有斷袖之癖。
一張既困惑,又感到澀然的小臉微露掙扎,早已忘了笑是什麼的牟靜言見狀低聲輕笑。「一句玩笑話值得你認真得臉發皺嗎?難不成你真以為自己足以迷惑我?」
她更加心煩氣躁的板著小臉。「爺兒,這種話就算是開玩笑也別講,別讓我對你動心,那會很麻煩的。」
「麻煩?」他眼露興味的盯著她。
她的思維方式也怪異,不惱他娜榆取笑她,反倒要求他別有令人誤會的言行,以免有沒完沒了的牽扯。
「我先申明不是你不夠好,而是我最終是要回去的,你和我之間若有什麼是不會有結果的,我的家在很遠很遠的地方,一個你到不了的國家。」她下意識地撫模晚上銀白色手環,尋找安定的力量。
回去?他兩眉倏地一攏,鷹眸冷銳地殊起,相似的話他曾從另一個人口中听過,青陽在昏迷三日夜清醒後,開口的第一句話便是他要回家,他的家是沒有人去過的遠方。
到底有多遠?為何不同的兩個人會說出幾乎一模一樣的話,他們之間有何關聯?
莫名的,牟靜言心里報起一陣驚濤駭浪,像害怕失去什麼重要的東西,難以手息的翻攪著。
「不過有件事我真的很好奇,為什麼大夫人要把小少爺關起來?痴傻又不是傳染病癥,犯不著提心吊膽的將他與別人隔離吧。」
夏弄潮不經意的提問,讓他的臉瞬間沉下來。「我說過別過問此事,大房那邊自有處置方式,一個小賬房休要多嘴。」
「話不是這麼說的,有病就要醫,而且我听人說小少爺並非得瘋病,而是中邪了,滿口別人听不懂的胡言亂語……」
入莊這些日子以來,她總是利用閑暇時分四處串門子,從口風不緊的下人嘴里探知一、二。雖然還不能完全肯定,但起碼有七成的把握,牟府小少爺就是她要找的人。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人都可以穿越時空來到古代,不慎落水的男童為何不可能交換,更甚之,她懷疑原來的小少爺早就死了,現在這個牟青陽是冒牌貨,所以大夫人才會關著他,不想他真實身分曝光。
「住口,不許再談。」牟靜言冷厲地出言制止,語氣嚴厲。
「讓我試試看,不做任何努力就放棄不符合我一向秉持的原則。」她必須親眼看到人,證實自己沒有找錯方向,時間的差距是她仍有疑慮的最大原因。
小豆子失蹤是她來時的三個月前,但牟青陽落水被救起卻是三年前。當然,這也有可能是時空機器傳送過程出了錯,畢竟它在時間上控制一直不太穩定。
晶亮清撞水波激猛,美目輕睞揚玉澤,那閃動的盈盈光華仿佛質地清潤的黑玉,特別燦爛奪目,擾人心神。
黑撞一深的牟靜言迷眩了,他沉默不語地望著益發嬌美的瓜子小臉,胸口突來的撞擊讓他呼吸變得濃重。
他平靜的心湖因為她的出現產生一圈圈漣漪,他第一次這麼渴望一個人。
「你、你干什麼用要一口吞了我的眼神看我,就算我長得再秀色可餐,你也不能拿我來打牙祭。」她怎麼突然有腿軟的感覺?看著他,心跳莫名加速。
「我曾說過你若是女子,我定會要了你,記得嗎?」他語輕如絮拂過她耳畔。
她心口跳了下,不輕不重的一喘。「我們在談的是你的佷子,你不想他恢復正常嗎?」
「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論你是男是女,都將成為我的人。」他低俯,以唇擦過她柔女敕粉腮,宣告自己的決定。
微愕的夏弄潮想退開,卻落入他探來的大掌,像只無助的黃雀被接入懷中。「你、你不可以對……對我出手……」
「你想逃到哪去?」除了他的懷抱,她哪里也去不了。
無可遏止內心的渴望,他頭一低,封住那擾亂他心緒的櫻紅小口,順從心意地吮吸挑逗,吻得深入。
他讓夏弄潮意會到自己有多脆弱,像個--
普通女人。
第5章(1)
她不逃,成嗎?
一個在她年代來說,已是一堆白骨的男人,先不論兩人之間相隔幾百年的時空,光是她此時男兒身的裝扮,要有個什麼,那還真是糟呀!
何況她只是「到此一游」,找到要找的人,還是得回到自己的世界,不可能為他留下。
她來得突然,也希望走得灑月兌,最好是低調再低調,什麼人也不沾染。
「唉,他怎麼會對我感興趣呢……」百思不得其解。
當務之急是趕快找著小豆子,早點回家,其他事能避就進,想多了只是給自個找麻煩。
只是,她心跳得這麼快是怎麼一回事?
哀撫雙頰,竟有點燙手,這……不會是發燒吧!
還是事實上她有些……心動?
不行、不行,絕對不可以,她必須把持住自己的心,不讓它蠢蠢欲動。
邊走邊思考的夏弄潮拚命告誡自己,不該有感情的牽絆,可那道想從心頭排除的人影卻益發清晰,盤桓不去地佔據她所有思緒。
不自覺地,腳步越走越慢,即使有人從面前經過,笑著和她寒喔問候,她也心不在焉的往前走,好似沒瞧見人一般。
驀地,額頭傳來劇烈的疼痛,她慘叫一聲,連忙伸手護頭,一顆掉落的核桃殼在她腳邊滾動。
「誰?!誰用暗器偷襲我,快報上你的名來。」好疼呀!準腫成包。
揉著發疼玉額,她抬眸一瞧,愕然一訝眼前陌生的林園造景,幾株玉蘭悄然吐露芬芳,一棵參天巨樹遮住頭頂陽光。
但是奇怪得很,平時人來人往的大宅院,此時卻不見半個人,感覺有幾分秋天落葉凋零的蕭瑟戚,冷冷清清地帶來寒意。
這是什麼地方,為何先前沒來過……等等,那里有幢樓高三層的樓閣,高掛的門區寫著雲起閣……咦!雲起閣?!
那不是關著牟青陽的華麗牢房?
「外面說話的人是誰,你是新來的對不對,我命令你立刻把門打開,我要出去。」
門窗緊閉的二樓,傳來極其不滿的男童聲,他扳動著打死的格子窗,嘎咬嘎咬的聲音十分刺耳。
「請人幫忙要有禮貌,這麼不耐煩,誰肯伸出援手。」就算有心也會被他氣走,抽手不理這個欠管教的臭小表。
「少羅唆,別跟我說大道理,我不听也不想听,我要出去,快放我出去,你們不能關我一輩子。」他叫囊著,更加用力搖晃窗欞。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我手上沒鑰匙,想幫你也使不上勁,不如我們來聊聊天,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被關在屋里。」听他的語氣不像是痴兒,反倒伶俐得很,肯定是個教人頭疼的鬼靈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