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老公,快看,訊號燈在閃,這是不是表示弄潮找到我們兒子了?他們開啟訊號傳送器準備回來了……」
實驗里時空機器劇烈地震動了下,隨即發出急促的嘩華聲,一聲高過一聲地引人恐慌。
儀器上方的紅燈也閃個不停,一道閃著藍光的電磁波嘩嘩作響,它透過寶石的折射射向傳送的位置,扭曲變形的光影微微搖曳。
「你站遠點,小心光線把你吸走,我試著調整波長,讓紊亂的時空不致產生摺紋。」一道摺紋代表一次的跳躍,沒跳到準確的時間點,便會被時間亂流吞沒。
藍教授一臉緊張地調整訊號波長,平常這工作是由他最得意的學生夏弄潮負貴,她年紀輕,反應敏捷,很快就能捉出他要的波長。
而他畢竟老了,手有點抖,調了老半天仍不見效果,嘩嘩聲越來越急,他的動作就越來越慢。
「有了、有了,你別動,那道模糊的人影是不是兒子……啊!越來越清楚了,是小豆子,他回來了!我們的兒子回來了……」
李行誼十分心急,她邊叫嚷邊揮舞著手,急著想走近許久未見的兒子,根本顧不得儀器仍在運作,還因走得急而撞掉一只小螺絲釘。
但是,她倏地止步了,眼前的男孩長高了,也添了幾歲,與她兒子長了八分像,讓她不確定是不是他,他失蹤時明明只有七歲。
直到他站穩了,開口喊了「爹地、媽咪」,她才眼眶蓄淚地上前抱住他。
「我回來了,媽咪,我真的回來了,我好想你,每天都想……」桌子、椅子、電腦、冷氣機……這些全是真的,不是作夢。
「嗯!嗯!我的寶貝,媽咪也想你,心肝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她欣喜地頻頻拭淚。
沒受傷,沒缺腳斷手,平平安安地回到她身邊,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高興。
「小豆子,你弄潮姊姊呢?她怎麼沒跟著一起回來?」藍教授心急地查看,但時空機器的嘩嘩聲停了。
「有呀!她中了劇毒,我們得趕快送她去醫院……咦!她人呢?」為什麼不見了?
「啊!我想起來了,是分割線的緣故,她被留在你回來的朝代了。」藍教授懊惱的說,微帶責怪地膘了妻子一眼。
「什麼分割線?」
「就是……」
藍教授正要解釋,時空機器忽然發出轟的一聲巨響,接著紅焰一閃,陣陣濃煙從儀器冒出,很快的彌漫一室。
「你……你又做了什麼?我真會被你氣死。」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我什麼也沒做……」呢!好像剛才不小心踫到什麼。
「你呀你,把我多年的心血全毀了,還害我損失最優秀的學生。」唉!他要怎麼跟弄潮的父母交代?
「別嘮嘮叨叨,實驗室好像快爆炸了,我們趕快離開!」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我的實驗室……」藍教授老淚縱橫,舍不得他耗了半輩子的心血。
「別管你的實驗室,性命要緊……啊!小豆子,你要去哪里,快出來,里頭危險……」哇!好大的火。
「我的手環掉了,我去撿……」
話還沒說完,爆炸聲驟起,藍雁行被爆炸的威力彈了出去,小小的身軀飛向半空中又跌撞上牆壁,整個人暈死過去。
藍教授的實驗室被夷為平地,而他的獨子在爆炸中受了重傷,昏迷不醒躺在病床上將近半年。
等他清醒,身上的傷也痊愈了,但卻獨獨忘了他在宋朝的一切,以及生命中曾經出現一個對他而言很重要的人。
第1章(1)
寰宇超科技中心
一群穿著白袍的研究人員在寬敞明淨的空間走來走去,有的拿著試管,有的拿著晶片,有的抱著一疊剛出爐的數據資料,有的正和旁邊的人商討接下來的實驗步驟。
步調看似不疾不徐,每個人臉上帶著一絲悠然自得,好像上玻即度假,沒有一點壓力。
但是這其實是假象。
他們不僅每天超時耗在實驗室里,還連放假都不放松的記掛著自已的研究,有時千脆睡在中心的豪華沙發上,稍微打個盹才又跟「偉大的新發現」拚了。
咖啡是必備飲品,一天的手均消耗量是五十膀,直接以自動研磨機提供飲用,類似飲水機的裝置,另有兩個管口流出女乃精和糖水,依個人口味斟的添加。
此款研磨機也是由「寰宇超科技中心」研發,每年賣出的台數所得的專利金足以給付中心上千名研究人員的薪資。
但是研究是燒錢的,尤其是昂貴的儀器和沒備維修,加上特殊材料取得不易,嚇死人的支出費用還是教人退避三舍。
好在有兩家賺錢的相關企業支持,一是以航空工程為主要經營項目的「天宇集團」,一是一年賺進數百億美元藥品的「天宇醫學生技公司」。
它們的負貴人皆為同一人,外界人給他一個響亮的稱號——魔手。
「又再看那個手環了,你是中邪了呀,百看不厭,這種尋常的鈦合金制品隨處可見,咱們門口的流動攤販就能買上百個。」一點也不稀奇,便宜得讓人想哭。
「別踫。」一只古銅色大手一揮,阻止任何人踫觸自己的寶物。
「嘿!你是什麼意思,我是跟你穿一條褲子長大的好兄弟,你連我都防呀!真不曉得你在想什麼,難道以我的身價還會偷你這不起眼的破銅爛鐵。」送給他,他都懶得拿呢。
開口抗議是個長得有點邪氣的男人,名叫胡天牧,是出資的股東之一,目前的職位是「天宇醫學生技公司」的執行長,專職是把妹和花心,交過的女朋友不計其數。
不過他為人最大的優點是誠實,即使是同時和眾多女人交往,也會事先講清楚,同意他一腳多劈的愛情觀才在一起,否則大家一拍兩散,揮揮手不聯絡。
而他所言的「身價」,的確令不少女人趨之若鶩,光是會賺錢的金雞母分給他的年度紅利,就足以堆滿屋,讓他在鈔票里游泳。
「我不和人穿同一條褲子,尤其是你這個花心大少的褲子,從國中開葷後男女關系就亂七八糟的,我可不想染上泌尿科方面的疾病。」
胡天枚眼角抽動兩下,之後眼帶憐憫地拍拍好友的肩膀。「你是怎麼回事?我明明記得你以前活潑又開朗,野性難馴的像只小猴子,為什麼這些年像變了個人似的,不風趣、不苟言笑,老成得跟個老頭一樣。」
「因為我長大了,而你是拒絕長大的彼得洛,幼稚。」心境上不同,看待事物的態度也不盡相同。
「什麼幼稚,這叫童心,誰像你有錢也不懂享受人生,鎮日埋首在枯燥乏味的工作里……啊!還有,對那只手環發呆。」很秀氣的手環,應該是女人配戴的。
「沒有我的埋頭苦干有你的後宮佳麗嗎?別不知感激。」撒錢當凱子,他認了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胡天枚千笑地搔搔耳朵。「說的也是,我還得感謝你的夙夜匪懈,不過,艾瑞克,你也要適對地放松一下,有些事別太執著比較好,「魔手」的偉大事跡是用來流傳,而非緬懷。」
「魔手」之所以成為傳奇,是因為當初他不過是個剛滿二十五歲的小伙子,在短短的五年內創建驚人的事業版圖,總資產額達上兆美元,遠遠領先歐美客大富豪。
如今三十歲的他已是世界十大杰出人士之一,名列年代名人格上第一名,深居簡出,不接受采訪,保持一貫的神秘感。
因此听過他大名的人多如過江之鯽,可見過他的人寥寥無幾,除了幾個較親近的親友,以及公司的主管們,沒幾人知道「魔手」的真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