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了免了,我頭好痛。」二姨就是太閑了,住海邊的。
「如果你听到她列了一份青年才俊的名單供你挑選,想必你會更頭疼。」周惠民趣意盎然地看熱鬧,一點也不想救她月兌離苦海。
「天啦!我要暈了,難怪你不在診所告訴我你要結婚了,非要約到大庭廣眾的餐廳。」她低聲申吟,皺著一張苦瓜臉。
「是呀!我怕你在工作場合尖叫,嚇跑了上門求診的患者。」瞧他想得多周到。
「感謝你呀!親愛的幫凶。」丁曉君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不客氣,我心愛的小葡萄,你的幸福是我一生的快樂泉源。」他故意逗她,笑得好開心。
「葡萄釀成酒了,心愛的換人了,等你結婚後,我就孤單一人,再也不能在半夜找你來陪我。」感覺好欷吁,少了個隨傳隨到的「外送員」。
有時候她懶得出門,家里存糧又告罄時,愛護妹妹的惠表哥就派上用場了,生鮮食品、日常用品,他用扛的也扛來給她,而且不拿半毛錢。
說實話,她真的白吃白喝他很多年,還差點被誤會是小三搞砸他的戀情。
惠表哥剛談戀愛那幾年,他女朋友半夜想找男朋友都找不到人,撥他手機是她接的,一度氣得要分手。
後來她出面解釋才平息這場風波,小情侶重修舊好。
「別埋怨了,哪天你身邊有人了還嫌煩,趕快找個人嫁吧!」她條件不差,還在能挑人的年紀內。
「難喔!」她做了個鬼臉,大口吃著香頌蛋糕。
周惠民眼露寵溺地揉她頭發。「別任性了,要好好為自己打算,還有,小舅的事別跟他硬踫硬,必要時就搬出我媽,你不是無人可依靠。」
他媽丁秋雲一向是小舅的克星,小舅能避就避,不正面對上。
「我明白,你們是我的靠山,不過小舅的個性你也清楚,不達目的他是不會甘休的,何必多拖一個人下水。」二姨向來疼小舅,真讓他們姐弟撕破臉,她于心不忍。
她知道自己最大的弱點在于心軟,對于親人總是狠不下心嚴詞譴責,小舅才會「軟土深掘」,三不五時就來鬧上一鬧。
「所以我才要你找個人結婚,一個人孤軍奮戰太辛苦,我想幫你又遠水救不了近火,你讓我很心疼……」說著,他的手又伸過來,忍不住用實質的動作表達自己的擔憂。
誰知尚未踫到表妹的面頰,一只大掌更快的箝制住他的手腕。
「用不著你心疼,她有我來疼就好,你有多遠就滾多遠,別來騷擾別人的女人。」真礙眼。
「你是……」哪位?
周惠民吃痛的一眯眼,表情不快。
「風間徹?」他怎會在這里?
「寶貝,你很不乖喔!居然背著我和其他男人約會,真是讓人傷心呀!」他話從齒縫中迸出,咬牙切齒。
「他是我……」正想解釋的丁曉君見他臂彎里掛著一個女人的手,當下語氣一冷。「閣下不也春風得意,美女陪伴何其暢快,居然還有空來跟我打招呼,該說榮幸嗎?」
風間徹興師問罪的俊顏驀地一僵。「她……她……呃,她是一位朋友。」
雙方立場一下子顛倒了,他變得有幾分尷尬,其實他是有想偷腥的念頭,太久沒和女人上床了,他憋得難受,剛好以前的女伴邀約,他便欣然赴約。
不過人真的不能做壞事,現世報馬上就來,他才和女伴一踏進餐廳,便眼尖地瞧見現任女友的身影,當下遮遮掩掩地找離她最遠的座位坐下。
可這也有個缺點,那就是她不是一個人,就算他豎直耳朵想听清楚他們在講什麼,仍听得模模糊糊,幾個曖昧字眼像「親愛的」、「心愛的」,倒是無比清晰地飄入耳內。
他是听得牙根快咬斷,可礙于不方便出現,只好一直隱忍著,打算等餐後送走女伴再來「審問」女友。
只是,他沒自己想像中有風度,一看到別的男人居然踫他的女人,還一臉疼寵的又模又撫,他再也坐不住的起身走來。
「是『很麻吉』的朋友吧!我就不打擾了,請自便。」丁曉君攤攤手,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
她表現得越平靜,他越不安地趕緊把手從女伴手中抽走。「是偶遇,我絕對沒有一絲不該有的邪念。」
「什麼偶遇,明明是你……」不甘遭到冷落的女人出口駁斥。
她不懂他在緊張什麼,以前他還大方的介紹他的女人們互相打招呼,不以為意。
他連忙捂住她的嘴往旁一拉。「蘿娜,你少說一句,她叫丁曉君,是我的女朋友,朋友一場,你別惡意破壞我們的感情。」
這句話極具震撼性,花心成性的風間徹一向以女伴眾多為傲,沒人能自稱是他的女朋友,因為他不屬于誰,他是大家的。
如今他親口說出「女朋友」,無疑是宣布浪子收山了,他的心被某個女人征服了,淪為他最不齒的愛情俘虜。
難怪蘿娜慘白著一張臉,難以置信地睜大眼,好似有人朝她胸口插了一刀。
第6章(2)
「其實我們的感情也沒多深,隨時可以喊停,要讓你不拈花惹草真的很難,不如就此說再見。」她不要為任何一個男人傷心,絕對不要。
心口發窒的丁曉君輕輕吐息,將澀得難受的酸意壓抑住,不讓它浮于表面。
她明知他是心定不下來的浪子,喜歡流連花叢,可親眼瞧見才曉得,她不是不嫉妒、不吃味,她還是會在意他給的感情不夠純淨。
「不準,你沒有逃開的機會。」看到她眼中的漠然,情場常勝軍風間徹突然胸口一緊,害怕失去她。
「咳咳,你握得太緊了吧!她現在是我的女伴,不是你的女朋友,請你看一下場合,別把大家搞得太難堪。」
真當他不存在嗎?
太囂張了,而且刺眼,簡直目中無人,他這麼大的人杵在中間,還能被嚴重忽視,這讓人非常不愉快。
若是不出聲,真要成了別人眼中的隱形人。
「惠表……」
周惠民朝表妹一搖頭,以眼神示意她。「閣下的女伴應該也餓了,何不帶她入席,讓我們享受一頓不受打擾的溫馨晚餐。」
「蘿娜,你要吃什麼自己點,我請客。」風間徹將女伴推向他們原本坐的那一桌,自己則無視她怨懟的目光,拉過一張椅子坐在不歡迎他的這一桌,神色帶了一絲冷意。「寶貝,不介紹你這位朋友嗎?」
他有些刻意地將手環上女友肩膀,營造出濃情蜜意的氛圍,借此宣告他們才是一對,別人休要介入。
「我想我們當不成朋友,用不著費心套交情,曉君是我的寶貝,我會細心呵護她,你的寶貝在那邊,正引頸盼望你的陪伴。」笑里藏刀的周惠民半點面子也不給,直接讓他踫一鼻子灰。
風間徹臉色難看地一沉目。「我問的不是你。」
「我和曉君極有默契,往往一個眼神交流就知道彼此想法,我的回答是她心里的意思。」有他這個表哥在,沒人可以玩弄他的表妹。
「失敬失敬,原來你是她肚子里的蛔蟲,不過她家我走得像自家廚房,下回我去拜訪時不忘帶一瓶驅蟲藥。」他不甘示弱地回敬一槍。
換周惠民眉頭一皺地看表妹。「你和他的進展有這麼快?」
她是被騙了還是心甘情願,需不需要他出面,替她出口氣?
看出他疑惑的丁曉君輕聲嘆息,「他隨便說說你也信,有些男人的話就像空頭支票一樣,不用看得太認真。」
她一句話打中風間徹的死穴,他承諾過的約定沒有做到,一下子就破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