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祖母?」怎麼又扯出不相干的人?
他眼神幽深地眯起。「她有著慈禧太後的威儀,像武則天般專制,她說的話沒人可以違抗。」
歐陽家至高無上的老佛爺,唯她獨尊。
「那關我什麼事,你把我嫌得一無是處,還一臉鄙夷,這麼不情願就挑個滿分美女呀!家舫堂姐不是對你情有獨鐘,你們不論外表和氣質都十分相配。一樣的高傲、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不把人當一回事。」
「章家舫?」一提到那不請自來的花痴女,歐陽明的表情奇臭無比。
那一天他根本不想出門,陰沉沉的天空一看就快要下雨,愛干淨的他本窩在純然潔淨的空間,一邊听著使人放松心情的音樂,一邊啜飲著香濃的黑咖啡。
可她擅自闖入私人天地,借著太後懿旨要求他給她一個認識的機會,她愛慕他已久,希望兩人能擦出火花。
她既然有祖母當靠山,而他又許久未有較親密的女伴,心想交往看看也無妨,畢竟她長得不錯,身材凹凸有致,又有高學歷,如果談得來,也許未來他就不必再吃那些沒完沒了的相親飯。
但是一出門沒多久,他便後悔了,有雙學位的女人不見的真的有大腦,她一上車就拼命聊名牌,講完改暗示最近的飯店所在,一只涂滿血紅指甲油的手直往他大腿撫模。
當下他反感得直想把這豪放女丟下車。
偏偏要動手時好死不死地下起雨,為了對祖母有個交代,他決定先送她回家,以後再也不想見。
「對呀!她一定樂于和你狼狽為奸……」餓狼撲虎,各顯神通。
「狼狽為奸?」他聲調沉下。
卓巧靈粲笑如花地一吐舌。「是琴瑟和鳴、天作之合,天上人間一雙璧人。」
一瞧見她俏皮可愛的模樣,黑瞳轉深,一把火在胸膛燃燒。「可惜她不合我胃口,而你……」
「我怎樣?」她頭一仰,乍見他眼底不明的火熱,猛地一陣戰栗。
是凶?
是吉?
她有不好的預感。
歐陽命突然朝他一笑,笑得有些深沉。「我要定了你。」
「咦!」她倒抽了口氣,頓感她是危險的來源。
一股熱氣逼近,卓巧靈還不曉得發生什麼事,唇上被溫熱氣息壓貼著,她睜著眼看著自己被吻,手腳僵硬如石。
第4章(1)
「你想去哪里呀,小靈兒。」
耳邊听見陰森森的冷聲,躡手躡腳的卓巧靈身子一僵,表情難看,她暗暗在心里喊著——媽呀!天要亡我,滅世七大異象出現。
她很小心,很小心地裝作沒听見,鴕鳥心態的自欺欺人,認為自己只要不開口回應,就能裝死到底,反正校園里的學生那麼多,不一定是喊她嘛。
貼著圍牆趕緊開溜,混在放學的人潮中較不易被發覺,她就不信愛面子的大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對她出手。
「你躲我躲得夠徹底了,還想躲到什麼時候,想測試我的耐性有多少嗎?」
一道巨大的黑影籠罩下來,低頭不看路的卓巧靈猛然撞上一具微涼的胸膛,她還來不及道歉,人已落入滿臉怒意的男人手中。
「啊!你……你沒看見我,催眠,催眠,你眼前有一片霧,白茫茫的分不清東西南北,我是空氣,無色無味,你看不見我……」惡靈退散。快走開。
椿樹葉闢邪,柳條淨靈,桃木斬魔,竹枝打鬼,聖水……呃,聖水是西方的驅邪方式,對東方的鬼沒效,隨便來一樣,能把惡鬼邪物趕走即可。
可是面對活生生的人,唉,所有除靈用具全不管用,人比鬼可怕,趕不走,除不了,沒法淨魂,偏偏神出鬼沒像背後靈,教人防不勝防。
卓巧靈曾一度考慮召來八方幽靈,以此阻止某人不理智的行徑,但是她又擔心弄巧成拙,沒讓人打退堂鼓反而害死他,那她罪過就大了。
思來想去,唯一的辦法是躲,而她也成功地避了數日,沒想到行動仍以失敗告終。
「耍夠白痴了吧!要不要我當眾吻你好讓你現行。」他又不是瞎了眼,怎麼可能沒瞧見她的存在。
「不行,不行,你不能害我,我會被學校記過。」她緊張地大叫,趕緊拉起他的手遠離危險地帶,這里是教官出沒的地方,是高度警戒區。
就算她不是老師眼中循規蹈矩的好學生,可起碼沒留下什麼名譽上的一污點。除了偶爾遲到,早退,做些不合理的舉動外,大致上並無太大缺失。
而歐陽命不但是學校禁止進入的校外人士,還是個會引起師長關切她交友狀況的異性,他不能讓他堂而皇之地跑到學校胡鬧。
「小靈兒,如果你不想鬧得眾所周知,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再躲著我,否則後果自負。」他說到做到,絕不含糊。
「你是土匪投胎呀!怎麼這樣蠻不講理,你喜歡我是你的事,我有拒絕的權力。」跟個美到不行的花美男走到一起,她不被嫉妒的眼刀砍到傷痕累累,也會被如潮的怨念給淹沒。
第一天歐陽命到校門口堵人,全校有三分之一的女學生不想回家,眼冒紅心痴望他。
第二天,一半的女學生不肯放學,全都聚集在校門前,一臉如痴如醉的幻想自己是他所等待的人。
第三天,連校長都出面關心,因為大家都不回家,像集體中邪般地圍在他左右,不時痴痴傻笑或是嬌羞遞情書。
第四天、第五天……大膽一點的主動上前攀談,言談間不無對他表示好感,甚至提出邀請,想與他有更進一步的交往。
卓巧靈以為他會從中擇一,舍棄對她沒來由的執著,放棄對他的緊迫盯人,畢竟同學之間不乏他口中膚白、高挑的美少女,百分之百符合他的審美觀。
可是她忘了他的難搞也是大師級的,人家一靠近,他不給好臉色也就罷了,還把人家從頭批評到腳,口出羞辱人的言語,態度之惡劣令人發指。
歐陽命赧顏微紅,俊眸凝霜。「誰說我喜歡你,你少往臉上貼金,我是看你順眼,懶得再找其他的花花草草來勉強自己,我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少給我拿喬。」
處在女人圍繞的環境中,他不懂愛,也不屑去懂,反正女人這種生物呼之即來,揮之即去,不需要愛,她們就甘心成為他的俘虜。
而他父親的兩段婚姻……說實在的,這才是他對愛情幻滅的因。
當年他母親拋棄初戀情人,依然嫁給他花名在外的父親時才十八歲,天真地以為可以讓浪蕩子收心,卻也只是落得獨守空閨的下場。
他的繼母也是,嫁給他父親時也才十七、八歲,情竇初開的她被年長二十歲的情人給騙了,為了愛情飛蛾撲火,替丈夫照顧孩子、操持家務,結果丈夫反而更無後顧之憂的在外拈花惹草。
從她們身上,他感覺不出愛的好處在哪里,不過這兩個現成例子倒令他一點也不在意和交往對象的年紀差距,能引起他興趣的人不多,當然要將其擄獲,不讓她從手心溜走。
「是喔,那我可以婉拒恩寵吧?你又不喜歡我,干嗎非要纏著我,我有自知之明,不敢高攀出類拔萃的你。」麻煩你高抬貴手放過我。她臉上明顯地寫著這些字,引起某人的不快。
「哼!少給我裝出小可憐的模樣,你這一套對我不管用,還是省省吧!」可惡的小妮子,老讓他追在她後頭,看她怎麼賠償他損失的精力與時間。
「我才沒有裝,我是真的很可憐,你看我黑眼圈都跑出來了,每天被你嚇得睡不安穩……哇!好痛,不要捏我可愛的小臉,我的臉會裂開……」痛痛痛……她的臉可不是橡皮做的能任他拉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