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沒問題。」平日看似大男孩的杰森一下子轉變為成熟的大男人,沉著穩重地擁著心愛女子並安撫著她,給人可靠且堅毅的感覺。
杰森很快地撥了幾通電話出去,第一時間內召集了一流菁英幫忙找人,不過幾小時,那些專家便查到白縈玥一天前在印度的入境紀錄,陪著她入境的是印度豪門艾思德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希爾•艾思德,她看起來平安無事。
另外他們從衛星照片和監視器拍到的畫面追查出白縈玥兩天前被綁架的經過,她是在別墅外落單時被綁走送至某間豪宅,但隨後就被希爾•艾恩德救走了。
白縈曼從照片認出希爾•艾恩德就是那天和妹妹一起出現在她婚禮上的男人,知道他會照顧玥兒,雖然仍掛心她的傷勢,但總算暫時放下了心,然而當她看清定位系統上顯示的豪宅地址時,洶涌而來的怒意瞬間充斥她心頭。
那是她家!
她不敢相信真姨竟然違背了她們的約定,傷害了玥兒?
「我要去找她。」她神情激動的開口。
「我載你去——」
可湛問天話才說一半,杰森已握住他妻子的手往外走去,邊走邊安慰她。
「不怕,我保護你,我已經調來直升機,我們馬上飛過去,一刻也不耽擱。」
直升機?
是啊,飛機的確是比車子快。
一抹苦笑由湛問天嘴角溢出,他眼神黯然地縮回手,默默地任由後悔腐蝕他的心。
不怕,我保護你。
這句話應該是要由他來說的,為什麼卻從別人口中吐出……
而他的妻子也不再信任他,依偎在別的男人懷中。
看著前頭相依相偎的背影逐漸拉長,他的心劇烈抽痛著,直到此時他才終于明白,原來他早就愛上他的妻子,那已揚起受傷翅膀、準備飛離他的黑天鵝公主……
***
白縈曼最後還是拒絕了杰森陪伴的要求,她自己開著車飛決回到那住了十幾年、如今讓給李玉真暫居的家中。
一進家門白縈曼便憤怒的沖向李玉真,一把將她推撞在牆上,質問她為什麼要傷害玥兒,看著已經陷入瘋狂的真姨,她卻再也沒有一點同情。
在兩人正式宣告決裂後,她淚流滿面的離開,蹲在大門外哭得不能自己。
她從沒這麼恨過一個人,恨不得親手殺了她。
她趕走至親、背負罵名,走入不情願的婚姻,甚至還有人伺機要她的命,她所有的犧牲就是想保全唯一的妹妹,讓她遠離危險。
她以為只要不接觸妹妹,不給予任何援助,真姨心中的怨懟便會減輕,放過不知情的玥兒,但她錯了,心態扭曲的女人不是正常人,是魔鬼,已經不值得寬容,她的心軟造就了一個惡魔,她早該跟她攤牌的。
因為不放心她而等在外面的杰森見狀,心疼的擁她入懷,听她喃喃著憤恨與後悔。
「西菲雅,別哭了,不要為這種人傷心了,你有著善良又為人著想的高貴靈魂,我們放過她也放過自己好嗎?」
隨後趕至的湛問天正好听見杰森落下的感人話語,他停下腳步看著妻子在杰森的懷中,雙手像溺水者似地緊抱著他不放,耳邊回蕩著她令人心碎的嗚咽悲泣。
***
好酸、好澀、好難受……心髒整個緊縮,仿佛被刀子切開一道血口,椎心的痛,甚至痛得快不能呼吸……
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嗎?因為他不知珍惜自己的幸運,錯待外表冷漠但內心良善的妻子,才會在發現自己愛上她的同時,失去她而無力挽回?
憶及那日的情景,湛問天心中的疼痛立時加劇。他從未看白縈曼哭得這麼傷心過,好像迷路無助的孩子般難以自遏地嚎啕大哭,即使事隔多日,一想起她伏在別的男人胸前痛哭失聲的那一幕,他仍深深感到嫉妒與心疼,只想用盡一切方法讓她停止流淚,回到他懷里……
「不幸福的婚姻就要盡早結束,死拖著不放手只是讓兩人更痛苦,你是聰明人,應該早看透你們沒有未來,只會互相傷害。」
第9章(2)
誰在說話?
湛問天驀地睜開眼,移開覆在臉上的手臂,刺眼的陽光一照下來,令他眼一眯,隱約看見面前有兩道人影晃動著,遮住了大半視線。
又過了一會兒,人影逐漸清晰,看清對方後,他薄唇抿得更緊,神情也冷了下來。
一個是心如蛇蠍的女人,一個是他的情敵,這兩人一起找上他是怎樣?他不過是想在上班時間到人煙稀少的公園里好好沉澱一下心情,怎麼還有人不放過他?
他不屑地撇了下嘴角,單手撐著身體自草地上坐起來,接著起身走向不遠處的涼亭休息區,也不管後頭兩人有沒有跟上。
「你還想使出什麼詭計?傷了自己的外甥女仍不知足,現在要把主意打到我頭上了嗎?」湛問天在亭內站定後轉身,冷冷向李玉真。
捂著嘴,李玉真咯咯嬌笑。「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是不想看你們太難過才出面勸說,人生苦短,別把時間浪費茌不開心的事情上。」
「你才應該離我老婆遠一點,不要妄想對她不和。我會時時刻刻盯著你,讓你再也無法傷害她。」亡羊補牢,為時不晚,這個陰險的女人是妻子背上的芒刺,他會幫她拔掉。
李玉真眼神一閃,嫵媚地笑著一撩發。這回她的目標是湛問天沒錯,誰教曼兒居然為了小賤種與她決裂,她非報復不可。
「是你對她的傷害比較重吧。本來她就寡言少笑了,嫁給你之後變得更沉默,看看她現在成了什麼樣子……你還能說她的不幸不是你害的?」
這話說得湛問天臉色一沉,身子一僵。「這是我們夫妻間的事,輪不到你開口。」他反駁道,心里卻明白她的話並非全然不對。
白縈曼真的不幸嗎?現在回想起來,過去他對她的方式實在笨拙得可以。他怎會以為對待妻子也應像商場斗爭般采取專制、獨斷的手段?一直以來他只會以自己的方式待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從未給過她她想要的。
「呵……這句話你就說錯了,我是最有資格插手的人。曼兒到美國讀書這段日子都是我在照顧她,說我是她另一個母親也不為過。」
「綁架並傷害她妹妹,讓她痛不欲生,這是親阿姨會做的行為嗎?」他雖不甚了解白家恩怨的內情,卻看得出來眼前這女人不僅自私,而且惡毒。
說到綁架,李玉真神情一冷,目光閃過邪惡。
「誤會一場罷了,我是擔心玥兒流落在外,所以才托人找她回家,沒想到對方誤會,以為她欠債不還,所以出手重了些。」
你不讓我動妹妹,我就拿你來抵銷我這幾十年所受的怨氣。她說著,眼神變得陰沉,外甥女背叛她令她難以原諒,于是她要讓白縈曼也嘗嘗失去心愛男人的痛苦。
她累積了二十幾年的恨意,誰欠了她就得以千百倍償還,沒有人可以逃得過!
「味著良心的謊言你怎麼說得出口?真把每個人當傻子看不成?」湛問天語氣譏誚,瞧不起她的虛偽。
李玉真只頓了一下,仍面不改色地眨著眼媚笑。「有什麼關系,這點小誤會何必放在心上?我外甥女都不計較了,你還介意什麼?我和她再怎麼說終究是一家人呀!」
「可是你就不同了,雖然名義上是曼兒的丈夫,但沒了感情就是外人,夫妻間稍有摩擦她就把你當陌生人看待,相信你也會有怨言吧?」
陌生人……你到底想說什麼?直截了當地說清楚吧。」湛問天煩躁地想大吼,表情卻仍是一派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