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把她找回來。」湛問天臉色難看地說道。
湛問天之所以會認識白縈玥,完全是出于于巧合。
某日他駕車從市區大道的天橋底下經過,意外瞥見路邊有一群游手好閑的少年茌欺侮一名拾荒老婦。那些少年叫囂著,動手將老婦拾來的回收品亂扔一通,然後對著彎著腰忙于撿拾的蹣跚身影訕笑不已。
然後,那名清靈的女孩便出現了,盡避人單勢孤,她仍義正辭嚴的上前斥退那群少年,又協助老婦整理回收物。
目睹整個經過的他就這樣對她的善良和熱心留下了印象,他對她感到好奇,畢竟他身邊向來是一些心機深沉或自持身分的女人,派人調查後才知道她是春陽船運的千金,個性純真無邪又天真,盛管對她的感覺還算不上是愛,但他的世界太過冰冷,若能從她身上得到光明溫暖也不錯,他才會想得到她,即使個性稍嫌天真,他還是覺得唯有她是和自己最匹配的女人。
「找?」丁勝風搖頭冷嗤,「何須多此一舉,我本來就不看好她,她的離開正合我意。與其你徒勞無功地娶回一個對你無益的女子,還不如做點有建樹的事,改和自家大小姐聯姻。」
「外公憑什麼認為白縈曼就會同意嫁給我?」湛問天不信心高氣傲的白家大小姐會願意,在他的印象中,她向來冷若冰霜有主見,怎麼可能委屈自己嫁到日月船運來受制于人?
不經意地,他想起她那張冷艷絕美的容顏,冷不防心一動。
「說服她不是難事,重點是你有沒有能耐掌握她。」丁勝風眼里閃過一抹精光,快得教人無從捕捉。
「外公不必激我。」湛問天撇唇一笑。這麼幼稚的手法,當他是初出社會的小毛頭嗎?
「不,我是對你不夠有信心。瞧你玩了那麼多把戲還不能擊垮她,可見你也不過爾爾,‘冷面魔獅’的封號看來是名不符實啊。」盡避嘴巴上嘲諷著外孫,但丁勝風清楚明白白縈曼的韌性不容小覦。能在一票豺狼虎豹環伺中帶著妹妹生存下來,依靠的絕非只是運氣。
湛問天眼眸眯起︰「外公,你真是把煽風點火的角色發揮得淋灕盡致,沖著這句‘不過爾爾’,你可以開始準備婚禮了。」說完,他沉著臉轉身離去,沒發現身後的丁勝風嘴角揚高,露出老謀深算的得意神情。
第1章(2)
出了大宅後,湛問天迎上朝自己走來的特助。
「BOSS,我查到白二小姐的去處了……」特助道。
「不用了,立刻聯絡白大小姐,讓她來見我。」他命令。
「咦?」特助有些錯愕。
湛問天冷冷勾起嘴角,眼神鋒利如劍。「我將改和她聯姻,接下來有得你忙了。」
「嘎?」特助又怔住了。
這是怎麼回事?Boss改變心意了嗎?怎麼突然間新娘換人做了?之前不是才選定白二小姐為結婚對象,為何幾天工夫就忽然變卦?
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的余特助不敢多言,只能暗暗猜想,身為下屬最好少說多做,什麼也別問,按照指示執行上司交代的事就好。
***
「他想見我?」
一位面容冷艷的女子坐在黑色皮椅上頭也不抬地振筆疾書,專注處理面前疊成小山的公文。她柳眉輕蹙,神情有一絲被打擾的不耐。
「是的,余特助前後已打了三通電話,希望你能撥空前往日月船運。」女秘書一板一眼的說道,神色微帶慌張。
「告訴他這兩天因公事繁忙,我無法抽空拜會湛總裁,我會再找時間回電。」白縈曼仍維持先前的姿勢工作著,臉上不見情緒波動。
「可是對方的語氣相當急迫,似乎沒這麼好打發。」秘書擔心的說。湛問天是商場上赫赫有名的冷面魔獅,誰有膽違逆他的意思。
白縈曼冰玉般的清冷水眸一抬,「所以你認為,我該隨時等候他一時興起的召見?」
「不是的,白小姐,在商場上多少要賣湛總裁一點面子,他的專橫作風絕非一般人招惹得起。」秘書是為她著想。
「叫我執行長。」白縈曼特意強調自己的正式職稱,不許有人忽視它。
「但是總經理他……」秘書語帶遲疑,眼神不安地左顧右盼。
「他的話不算數。公司是我父親的,他不過是領薪水的雇員,我才是當家做主的負責人。」白縈曼有些不悅,這些員工早該認清事實了。
「是的,執行長。」秘書低下頭,恭敬地應允。
「還有,宣布下去,凡是運輸進出的貨物都要經由我親自審核,未經我同意不得私下放行,若讓我知道再有來路不明的商品轉運出航,不論以往做法為何,我絕對嚴懲不貸。」春陽是父親留下來的心血,她絕不允許有人暗中作亂,非法走私。
「呃……這個不太好吧?白小……執行長,恐怕底下會有人反彈……」秘書提醒的說。老總裁在的時候,也沒有這麼嚴苛的規定,許多事都是大家方便就好。
「照我的話去做,誰有異議叫他直接找我談。」白縈曼面色一冷道。
秘書本還想說什麼,最後仍選擇當個不多話的人,「是的,執行長,我會把你的意思傳達下去。」說完便退了出去。
執行長是春陽船運目前量品負責人的職稱,白縈曼不自稱總裁,因為那是她對父親的尊敬。父親一直是她效仿的目標,也像是座屹立不搖的高山,永存心問。
可惜由于某些人的干預,她遲遲無法掌握實權,尤其是部分位居高處,以總經理馬首是瞻的老臣舊將處處打壓,欺她是初掌大權的女流之輩,總是對她的命令不屑一顧,絲毫不把她當一回事。
正所謂「樹倒猢繇散」,這便是現實的社會。父親一過世,其他人便紛紛躁動,妄圖取而代之,冒出她這個大小姐接下春陽,他們當然不服。
而在這些互相較勁的派系中,以總經理白景地那票人勢力最為壯大。他原是白老爺子在外的私生子,直到白老爺子死前一年才認祖歸宗,因此和白景天這同父異母的兄長並不親近,甚至小有隔閡。
然而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再怎麼不願多出一個外來的弟弟,白景天看在父親的份上仍然拉拔白景地,甚至讓他坐上了總經理的位置。
野心勃勃的親叔叔是白縈曼目前尚且動不得的人,解決掉他是她遲早要面對的事,誰教她回來得太晚了……
「什麼太晚?你嘀嘀咕咕的發什麼呆?」
一聲揶揄令白縈曼倏地回神,意識到自己無意間把思緒說出口,她面色瞬間轉冷。「你的事都辦好了?」
「比起你,我可是輕松多了,隨便拋兩個媚眼,那些色欲薰心的男人便全都服服帖帖。」女子笑道。那些人一個個像喝醉的酒鬼,暈頭轉向地任她擺布。
若說白縈曼是冷艷的冰山美人,眼前這位嬌媚的佳人便像人們口中的狐狸精,一雙媚態橫生的杏眸魅力十足,舉手投足間皆流露充分的女人味,勾人又妖嬈。
「我是讓你去做事,不是興風作浪,最好收斂點,少給我找麻煩。」白縈曼瞪了她一眼。低調行事才不會惹人注意,目前處于劣勢的她還是得謹慎小心。
女子輕笑出聲,狀似親昵地攬住她的肩。「哎呀!我辦事還要你操心嗎,沒事的沒事的,我知道怎麼做才不會惹禍上身。」她可是聰明人,不會伸長脖子讓人砍,想找她麻煩,還得先看看自己有沒有那本事。
「朱經理,你逾矩了。」白縈曼盯著她放肆的舉動,秀眉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