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這個人真的很可笑耶,脖子上那顆腦袋是裝飾品嗎?里頭到底都塞了什麼垃圾當填充物?智商沒底限的低是不是……」他疾言厲色地斥責她,嚴重懷疑她的智能會不會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才會做出這種蠢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夸張行徑。
她現在是以為在電影院里欣賞影片還配爆米花是不是?!
「對不起。」她除了道歉還是道歉,但在滿心慚愧的同時卻又不禁佩服起他罵人功力跟寫對白一樣溜,完全不經思考也不會跳針……
他果然是個才華洋益的劇作家!看完了一集連續劇後,她對他的崇拜更是深植人心,萬萬沒想到這個看起來一臉冷酷的男人,竟能寫出這麼感人肺腑的對白!
她一邊被罵,一邊欽羨起他能擁有這樣值錢的才能,心想要是自個兒也像他一樣那麼會賺錢就好了……
「把你的鼻涕擦干淨!」他擰眉輕吼,看著她滿腔淚痕,連鼻涕都快流出來還不做任何動作、有點傻乎乎的表情,真是氣到……無力。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被罵」的自覺啊?
他冷著臉,心情無奈地望著她,頭一次被人的「白痴」弄到有些哭笑不得,都忘了葡萄的存在。
這對他來說絕不是個正常的現象,但此時他尚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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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點零八分,褚冠澤丟下一本沒翻幾頁的書,走出書房。
影音室里,他挑了半無都沒不到想听的音樂,于是也同樣放棄這項活動,走到一樓去倒了杯水,坐到客廳里打開電視,拿著遙控器無聊地轉台……
自從吃完早餐後他已經在整棟屋子里繞過了兩圈,就是找不到一件能能讓他靜下心來做的事隋,坐在電腦前也不想工作,總覺得整個人意興闌珊,就是提不起勁。
今天程可喜休假,屋子里少了她那一丁點存在感,好像突然空洞了不少。而且最近每次輪到她休假的時候,他都會有類似的情緒,總有點莫名的悶,一整天下來通常什麼事都沒完成。
他想大概是這五個多月里被人伺候慣了,突然身邊少了個人使喚,他就下意識感到有些綁手綁腳的,不太習慣,而且三餐又要目己買,也沒人幫他倒水、削水果,什麼事都要自己動手,真麻煩。
他看了看手上的表,決定打電話給她……
「喂,可笑。」
「是可喜。」程可喜在電話那頭糾正,但也懶得抗議、生氣了。反正他老是愛亂叫她的名字,再不就亂取一些難听的稱謂,什麼猴子、豬腦、烏龜、牛車……
托他那張嘴,她家現在可是六畜興旺呢!
「找我有什麼事?」她問。
「買午餐來給我,我要吃上個星期一買的那家排骨面,記得切幾樣小菜,還有前天買的鹵味、冰淇淋、青草榮茶……」他一口氣念了一長串食物,習慣一餐里要有主餐、配菜、甜點和飲料,覺得這才是一個完整的循環。
她則認為他根本是仗著吃不胖的體質,什麼都要來整套的,而且剛好符合他龜毛的個性。
「等等,我今天休假耶。」她提醒他,每次的休假日可都有清清楚楚地注記在他的行事歷上。
「我知道。」他的腦袋又不像她那樣簡單。
「知道你還叫我去買午餐?」有沒有搞錯!
「你來上班,我會付錢給你。」他表示不會佔她便宜,日薪、律貼都會照付。
她卻對他說話的態度很有意見,連聲「請」都沒有,語氣又那麼冷淡,從頭到尾沒半點感情,好像她是應召女郎一樣。[熱%書M吧*獨5家(制/作]
她休假是應該,可不是欠他的耶。
「不要,我要在家陪我可愛的外甥女,下午我們要一起去野餐、踏青、寫生……」她故意把她們的計劃說給他听,讓他知道金錢不是萬能的,休想用一點錢來收買她的休息時間……
「三倍。」他平靜地拋出誘餌。
「我馬上去!」窮人的意識自動應答,她就是抵抗不了金錢的誘惑。
三倍耶,算算有好幾千塊,不賺豈不是太呆了?
「十二點以前到,不然照老規矩計算,倒扣三倍。」
「蛤?哪有這樣的,不行啦……」她看著表上的時間抗議,上訴自己首先要等老媽買菜回來接手兩個小朋友後才能出門,而且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幾乎全都要排隊才買得到耶。
喀!他的回應是冷酷地掛斷電話,踏著輕松的步伐上二樓去。
想到她待會兒就會過來,褚冠澤的唇角微微上揚,忽然覺得一陣愉快,又有了工作的心情。
至于她在電話那頭的慘叫……那不是他的問題,所以不予理會。
第4章(1)
正午十二點,大門一開——
「到!」程可喜像搶灘成功一樣撲倒在玄關,怕褚冠澤不知道她來了還先大喊一聲,才敢放心地大口喘氣。
褚冠澤悠悠地走到她面前,看了看手上的表,臉上慣有著一種似乎永遠都不夠滿意的冷表情。
「連烏龜都爬得比你快,你是蝸牛啊!」他十分鐘前就坐在客廳里等她了,不過他可不會承認自己是在期待她的出現。
「我起碼飆到六、七十耶,怎麼可能有爬這麼快的蝸牛……」她嘟囔著,心想自己冒著生命危險來上班,現在居然連烏龜都不如了,有本事就叫那只爬得比她快的烏龜出來跟她較量一下呀!
「頂嘴?」他眯起眼,其實更不滿意的是她滿頭大汗的沖進門的狼狽模樣。
這女人不知怎麼搞的,不管他有沒有規定時間,她幾乎每天中午都是這樣匆匆忙忙,進門永遠都是一副剛頂著太陽跑完五千公尺的模樣,雙頰也被曬得紅通通的。
最厲害的是無論他怎麼罵她,她都可以一直維持這種「刺激驚險」的步調,晚去快回,也不會想想哪天要早點出門,從容地把午餐買回來。
「哪有?我先去幫你把面盛到碗里,不然待會兒糊了就不好吃了。」她裝傻否認,笑嘻嘻地轉移話題,溜進廚房里。
在褚冠澤身邊待了將近半年,她愈來愈懂得要如何在毒舌下求生存、化險為夷,一聞到煙硝味就知道該適可而止,絕不會逞強的和他爭論下去,否則最後吃虧的一定是她自己。
他扯唇一笑,就知道她舍不得浪費半點食物。根據他的觀察,她還真是個勤儉持家的女人,能吃的東西絕不會隨便丟掉,有時候他咬了一口就嫌難吃的東西,她也會接著吃完,還會故意嘀咕著「糧費食物會遭天譴」之類的話給他听。
所以經過這幾個月下來,她瘦削的頰己經圓潤了些,身上也多長了幾兩肉,不再像當初那一副干干癟癟的模樣,看起來順眼多了。
「你真不吃?不要待會兒又叫我去買一次喔。」她以防萬一地提醒他,接著才打開包裝,挖了一大口冰淇淋放入口中,立刻感覺到一陣冰涼從舌尖散開,驟降的溫度直沖腦門。
「吃東西時別說廢話。」褚冠澤給了她一記白眼。望著她被冰棋淋凍到受不了而張開嘴巴猛呵氣的蠢表情,他的食欲卻突然變好,連吃起燙口的排骨面也覺得心情舒爽、特別有滋味。
說也奇怪,他發現自己好像愈來愈喜歡配著她豐富的表情吃飯了,覺得她傻傻的樣子看久了其實也挺可愛的……
「干麼一直看我?」他察覺到她也開始在偷瞄他,突然有點緊張起地是不是注意到了自
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霎時覺得有點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