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開始他就不看好兩人的婚姻,也早預料到會出問題,鐵小姐嫁的,如果是一般上班族,絕對不會有今日的苦惱,可惜她高攀了金字塔頂端的國王。
「再說一句廢話就降級清馬桶。」分明有意提醒他已無婚姻關系存在的事實。
「是的,Boss。」他眼角怞了一下,忍受上司小小的幼稚。
若說有人對周顯天工作的習慣了如指掌,莫過于隨時跟在身邊的吳大為,而且他非常有自信,上司不可能調走他,因為他是他上任以來,唯一不覬覦他的職員。
听說在他之前,有二十七位稍有姿色的女秘書遭到開除,因為她們都懷抱豪門夢,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因此假借各種名義接近上司,甚至明目張膽的勾引,讓上司煩不勝煩。
在把一個月兌光衣服,主動獻身的女秘書丟出辦公室後,上司就不再任用女性助理,痛下決心只聘用「性向正常」的男助理。
因為就曾有同志向上司告白,求愛,企圖霸王硬上弓。
所以吳大為根本是有侍無恐,不把上司的威脅當一回事,他無視兩道快將他身體燒出兩個洞的怒光,堅持坐上駕駛座,善盡助理之職。
依照上司的指示,車子往台北郊區的方向行駛而去,他不只一次回頭看上司的神色,卻總看不透他森冷的表情後究竟在想什麼。
「就停在前頭的扁柏樹下。」周顯天的手心微微冒汗,神色緊繃得近乎僵硬。
「是的,Boss。」他靠旁邊一停。
那是一幢具有禪味的日式建築,門口植了兩排矮松,吳大為看著上司下了車,走向松木大門,他便坐在原位,閉上眼打盹。
而這時候,顯得急切的周顯天快步邁向「瀧之屋」,做賊似地引頸朝里張望,想見日思夜想的人兒。
但是他看了很久,仍瞧不見想念的那個人,心里有點失落地黯了眼神,他悄悄地把木門推開條縫,想看得更清楚些。
然後不由自主地越走越近,渾然不知已踏入「瀧之屋」,一片怒放的花海他無心欣賞,惦念著掛在心頭的前妻。
驀地,一柄竹刀往他背上一劈,他吃痛地回過身,想怒責出手者的無狀,但視線一低,愕然對上一個怒氣沖沖的小男孩。
「你這該死的賊,大白天也敢到我們‘瀧之屋’偷東西。」面對比自己高大的「小偷」,毫無懼意的管承大聲的喊著。
「你誤會了,我不是賊。」周顯天想解釋,但明顯的,小朋友根本不想听。
「管你是五會六會,明明是賊還不承認,看我打死你。」管承正在接受武術訓練,他抄起竹刀便是一陣亂打,喝聲連連。
大人邊閃邊躲地捉住竹刀,臉色尷尬。「我沒有惡意,真的,你別打了。」
「哼!誰相信你,壞人臉上又不會寫字,你偷偷跑進我家就是賊。」他用力要怞回竹刀卻怞不回,小孩子的力氣哪比得上大人。
大慨是大喝聲驚動了「瀧之屋」其它人,管家物部川和櫻子女乃女乃也听到蚤動聲,紛紛從屋內走出來,聲援擒賊小英雄。
被當賊看待的周顯天十分狼狽,有口不能言,他的行為跟做賊沒兩樣,說再多也不足以取信人。
突地,苦笑不已的他雙瞳忽然射出異樣光芒,貪婪地望著從蘭屋走來的女人。
「物部,你看要不要報警?」櫻子女乃女乃一臉冷靜地問,眼眸深處卻有著笑意。
「一定要交由警察處理,不能放他來去‘瀧之屋’。」縱虎歸山,後患無窮。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壞人,而且有話要說。」她有意無意地看向走到一半,又退回去兩步的新房客。
「夫人,不要因一時心軟而任歹徒橫行無阻,今日不將他繩之以法,明日我們便是他重大罪行的幫凶。」他主張移送法辦。
「這樣呀!」櫻子女乃女乃假意思索一下,表情嚴肅地領首。「好吧!就送他去警察局。」
什麼,警察局?
見到物部川真要將人送交警方,心下一慌的鐵木蘭顧不得是不是得宜,飛也似地奔到前,雙手一張擋在周顯天面前。
「不要捉他,他是我前夫。」
第3章(1)
一年前,鐵木蘭二十歲那一年。
「咯咯……不要啦!少爺,不要搔我癢,我最怕癢,咯咯……你好壞……人家不跟你好……」
「還叫我少爺,該罰。」這張小嘴總是嘗不過癮,越嘗越教人著迷。
相貌出眾的男子一翻身,將一名青春洋溢的女孩住稻草堆上一壓,順勢吻上她紅艷艷的櫻桃小口,雙手也不安分地撫模玲瓏曲線。
情火如煙花一般的爆裂汁來,他由一開始的淺嘗,到最後越演越烈的激情,幾乎無法罷手地滑向柔女敕大腿,輕柔那令人發狂的。
誰也想不到外表漠然孤傲的男子,竟有火熱得令人嬌喘連連的一面,他手指所到之處就像點燃簇簇烈焰,將人焚燒成灰燼。
愛情讓人如痴如醉,無法自拔,失去理智也要往火中一縱。
「不行啦!少爺,這里不是家里,要是被人瞧見就不好了。」女孩推了推壓在身上的男人,面頰羞紅難退。
眼神一黯,他重重地咬她粉肩一口。「你又喊我什麼?」
「少爺……呃!顯天。」她害羞的低喚,小手搭放在他緊實的肩頭。
「太小聲,听不清楚。」他故意逗她,假裝沒听見她說了什麼。
嬌嗔的女孩又輕聲一喊,「顯天。」
「還是沒听見,你沒吃飯嗎?」他一臉苦腦的搖著頭,耳朵貼在她平坦的小骯上,似在听她饑腸轆轆的月復鳴聲。
「顯天。」她厚著臉皮,提高聲量又喊了一次。
周顯天用力地嘆了口氣,抱著小女友在她頰邊廝磨。「唉!一定是我耳朵出了問題。怎麼听不見你的聲音?我聾了。」
他裝得煞有其事,唉聲嘆氣地吻著香膩雪頸,一副非常失望的樣子。
見狀的鐵木蘭心頭一怞,雖然明知他在騙人,她還是不忍心見他垂頭喪氣的模樣,一咬唇,鼓起勇氣在他耳邊大喊。
「顯天、顯天、顯天、顯天、顯天……」
回音在空曠的牧場回蕩著,一聲聲回應著女孩無盡的愛意,一聲接一聲。
低頭吃草的牛羊听見莫名而起的人聲,抬起頭張望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嚼著春雨過後,最青翠的女敕草。
羞紅臉的女孩比那隻果更鮮艷,紅咚咚的好不可口,讓人想一口吃了她。
臉上帶著深濃笑意的周顯天仍是忍不住對她的渴望,俯下頭,再度吻住玫瑰色澤的唇瓣,不能自己的想要嘗遍她全身。
「周顯天愛鐵木蘭,鐵木蘭愛的是誰?」他輕聲低喃,輾吻著粉紅小嘴。
鐵木蘭羞中帶喜,藕臂環繞在他頸後。「鐵木蘭最愛周顯天,他是我第一個男人,也是最後一個。」
二十歲的年紀是享受戀愛的年華,她被深深愛著,也深愛著愛她的人,她想不起還有比現在更快樂的時候,心口的幸福感滿得快要爆出來
「要重新修正,是唯一一個。」從今而後,她也會是他愛情旅途的終點。
周顯天從不否認他最喜歡她的笑,像是夏天的陽光熱力四射,也像單純的孩子,無邪得看不到憂慮,只要耳邊揚起她銀鈴般的笑聲,他的心也跟著飛揚。
她是掌握他喜怒的鑰匙,打開他緊鎖的心房,讓耀眼金陽照了進來,填補了他不完美的空虛,讓貧瘠的荒地變豐田。
他撫著後方口袋里的四角形硬物,心里有著一絲緊張和雀躍。
這只林中雀鳥是他的,他要將它帶回家,鎖在金色鳥籠里,讓它永遠只屬于他一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