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豪曾語重心長的告誡他,最好不要在晚上出門,若被好兄弟當自己人看待就糟了。
靠,那張賤嘴,他幾時長得和鬼族同類了?根本是存心消遣他。
「我不像女人嘛?」蘇幻月回眸一笑,眼神媚人。
口水一咽,他手心冒著汗。「你例外。」
不只是她,于濃情、秦雪緹、董知秋,甚至是膽小如鼠、見風轉舵的苗秀慧,她們幾人在初見他們那群兄弟時,無一露出懼色,只當他們是必須撲殺的害蟲,欲除之而後快。
沒想到壁壘分明的兩方人,到最後竟有長達十年的牽扯,由一開始的相見兩厭,漸漸發展出男女間的感情。
在某方面,沙士泰有嚴重的自卑感,他出身不好、功課不佳,長相也差強人意,又是人人唾罵的黑道份子,高中時期他雖然對蘇幻月心存肖想,可是自形慚穢的他怎麼也跨不出那一步,無瑕白璧豈是他能染指的。
「喔,那我該當成贊美嘍!承蒙你看得起。」她刻意逗弄他,想看他出糗。
「喂,女人,離我遠一點,別逼我獸性大發。」他可是對她一點抵抗力也沒有。
「什麼女人,我沒名沒姓呀!你要是忘了我叫什麼名字,我樂于給你一張我的名片。」她笑得虛偽,一副「你小人無腦,我大人有大量」的神情。
「別發神經了,我拿你名片干什麼,又不是不認識。」身形挺拔的他,有意無意地走在她身側,以壯碩的身體為她擋住可能的危險。
沙士泰的神色不自在,但眼神是凌厲的,他眼觀四方,耳听八方,虎眸銳利地觀察四周動靜,繃緊的神經不曾放松。
蔡阿榮的案子未判重刑,痛失愛子的劉立委憤恨難平,他一再透過各種管道試壓,小動作頻繁,就為了讓接下此案的蘇幻月打消念頭,知難而退。
原本他也不知道有人找她麻煩,因為婉兒那件刑案他頻走事務所,才意外發現她桌上多了好幾封恐嚇信,以及威脅電話。
所以他二話不說地當起護花使者,就算她驕傲地以為有自保能力。
「你在發神經,是你莫名其妙亂吻人,請問我是你女朋友嗎?由得你胡來。」三寸系帶的銀色高跟鞋踩得用力,叩叩叩地響得清澈。
「當我女朋友也沒什麼不好……」他小聲的嘀咕著,眼角偷瞄氣呼呼的她一起一伏的有料胸部。
男人呀!全是受下半身支配的野獸,本能地梭巡最誘人的部位,然後自找罪受的口干舌燥,望著鮮艷欲滴的果子卻摘不得。
他對她的好感不是從這一刻起,打從學生時代就喜歡上她張狂飛揚的神態,她是他的世界觸手不及的女神,只能遙望,無法擁有。
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已經月兌離打打殺殺的黑道生活,應該可以……走近她了吧!
沙士泰的心蠢蠢欲動,滿腦子是兒童不宜的畫面,他的呼吸變得濃重,死命盯著如花嬌顏。
「你說什麼?」嘟嘟囔囔的,誰曉得他是含著鹵蛋,還是在偷罵她。
「我是說我們或許能……等一下。」他驀地抓住她細肩,往身後一推,兩眼銳利如鷹隼。
「等一下?」他到底在搞什麼鬼?話說的不清不楚,吊人胃口。
其實蘇幻月並非完全無所覺,以她的聰慧,豈會看不出他別扭的舉動是為了什麼,只是他沒說明白,她也不好給他排頭吃。
這是女性的矜持,明明心湖激起小漣漪,偏要裝作不受影響的樣子,任由曖昧一直蔓延下去。
「腳步放輕,別走太快。」他步伐徐緩,高壯身軀幾近無足音。
「你在緊張什麼,我們公司的保全一向……」她忽地噤聲,難以置信的睜大美眸。
「一向怎樣?」他在笑,無聲地,有些……幸災樂禍。
「我的車……」她握緊鑰匙圈,緊縮的喉口很想尖叫。
沙士泰一臉惋惜地踢踢銀白房車扁掉的後輪胎。「很可惜,這是一輛好車,不便宜吧!」
對,不便宜,限量價七百五十萬。「少給我說風涼話,你看不見我的眼楮在冒火嗎?」
看著四只被割了大洞的輪胎,和砸的粉碎的車窗、棒球打凹的車身,蘇幻月不只是很火,簡直是氣炸了,全身燃燒著紅色火焰。
「很美。」他說出心中的感受。
聞言,她氣急敗壞地揮動雙臂。「你瘋了呀!我的車被砸成這樣,你居然還有閑情逸致看我笑話,活膩了是不是?」
「你生氣的模樣很美,像是神話中的復仇女神。」美得令人心猿意馬,移不開視線。
「你……你吃我豆腐。」她倏地雙頰飛紅,怒氣消了一大半。
「我沒有,雖然我很想。」他雙手插在口袋里,就是怕管不住自己的雄性激素,把她當甜美的小白兔,一口吞下肚。
越和她相處,越管不住自己的沖動,她的美像含有劇毒的罌粟,令人沉迷,迷惑人的感官,不自覺地深受吸引。
而沙士泰自知是庸俗的男人,沒過人的自制,禁不起眼前如真似幻的誘惑。
或者說他早就深陷其中,因為得不到,反而更加渴望,她的傲、她的嬌、她的放肆,全印在心坎上,要忘也忘不了。
「你這莽夫也想佔我便宜,你秤過自己的分量了沒,高攀得起我嗎?」縴指力道不輕地戳他胸口,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悍樣。
暗紫色唇片一抿,他粗聲地一喝,「我當然比你重,我的體重是你的兩倍,你這個做作女可以停止發飆了,明明喜歡我還裝作不在意。」
「誰喜歡你了,少往臉上貼金,我會看上一頭大金剛?」除非她瞎了眼。
沙士泰粗如樹干的手臂一舉高,雪上加霜地朝災情慘重的車頭用力一擊,上面當場多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凹洞。「你敢說你不喜歡我吻你!」
「我……我……」我了半天,她第一次沒法口齒伶俐的反駁。
有些事是瞞不了人的,虛張聲勢也無濟于事,外在條件相差甚大的兩人都很清楚,從以前到現在,在他們之間一直有條強大的電流激蕩著,即使想否認也否認不了。
「走吧!我送你回家。」他有的是時間和她耗。
她沒好氣的橫睇一眼,「我的車爛成廢鐵一堆,你要怎麼送我?」
「我有車。」不然她以為他走路來的不成。
蘇幻月面色一擰,口氣嫌惡。「不會是戰車吧!我還沒見過黑猩猩開車。」
「你……你不惹我生氣不舒服是不是?你,上車,不許再批評。」像個野蠻人似的,沙士泰直接將她拖到他視如第二生命的小老婆面前。
「你的車?」她瞪大眼,聲音含著火燒過的怒意。
「沒錯。」是她才有此榮幸。
她咬緊牙根,憤憤然踹了他的愛車一腳,回報他先前的一踢。「你要我從哪里上車?張開你的狗眼瞧瞧,我穿的是裙子。」
沙士泰目光炙熱地瞧著筆直光潔的美腿,流連再三。「這樣上車。」
他彎,毫不費力的一撕,貼著翹臀的緊身窄裙應聲而裂,誘人美膚忽隱忽現,直達大腿。
「你這個粗魯鬼,你知不知道那件裙子花了我多少錢,我訂了好久才從歐洲空運來台,前後不過穿了三次,不能干洗只能手洗,我愛得要命,就怕弄髒了……」
吼!她幾時話變得這麼多,滔滔不絕地發著牢騷,活似傳統市場賣豬肉的三姑六婆。
「我會賠你一件。」不過是一件裙子,不知她在心疼個什麼勁。
「這不是賠不賠的問題,而是你怎麼可以撕我的裙子,瞧瞧我現在狼狽的模樣,哪還有律師專業的形象,要是被熟識的人瞧見了,我還要不要在這一行混!」她經營多年的精明干練毀于一旦,全是他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