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她臉上露出微惱的神態,以手掌朝自個兒不中用的腦袋拍去。「沒什麼重要啦!只是想問你們對耿仲豪這個人了解多少。」
「你調查他干麼?活得不耐煩了。」于濃情一悴,叫她先保幾個意外險。
「沒事別查他,省得他桶你一刀。」蘇幻月難掩眉間的疲色。
「我跟他不熟。」董知秋的回答更干脆。
「耿仲豪?」這人是誰,好像有點印象……秦雪緹直接把人忘了,跟她沒交集的人、事、物不在她關心範圍內。
「本來我問濃情就好,她是警察嘛!一定留有一迭厚厚的數據,可是她老公和仲豪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所以我不好意思開口……」
她話說到一半,某個女人忽地打斷她。
「你喊他仲豪?」
苗秀慧當下臉一紅,不知該不該承認。「我和他……這些日子走得近一些。」
「上床了?」
「知秋……」哇!她太神了,可以跟她家三太子一較高下,她哪只眼楮看出來的?
「我想起來,那只笑面狐狸,殺人不見血。」
「雪緹……」他有那麼糟嗎?連她都一臉不以為然,好像她會被一口吞掉。
實際上,她的確被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他在那方面的需求量十分驚人。
而身為女友的她只好委屈了,壯烈成仁地滿足他貪得無饜的獸欲。
「我倒知其一二,他的身份滿復雜的。」打了個哈欠的蘇幻月一伸懶腰,盡量維持清醒。沒交情不代表不做功課,她剛好認識跟耿同學很熟的某人。
「咦?」她居然知道,大出人意料之外。
驚訝什麼,誰像她只專注八卦新聞,對其他時事漠不關心。「耿仲豪的父親叫耿介赫,他是我念法律系時的系主任,對凡事都很嚴厲,從沒見他笑過……」
蘇幻月沒有偏頗地娓娓道來她所知的耿家秘辛,她不像苗秀慧那麼好奇,總要把人的根從土里全拔出才甘心。
師恩重于天,好歹給他個面子,免得人家說她忘恩負義,成了王牌律師就把老師的恩惠拋諸腦後。
什麼有個戀兄情結的小妹,整天纏著兄長不放,這種小道新聞不听也罷,她親愛的男友才不會跟自家妹子搞,她放心得很。
不過嘛!雹家的家庭狀況還真有點麻煩,表面上是模範家庭,私底下卻是各過各的生活,早就家不像家,四分五裂了。
而這個專訪她寫得下去嗎?總不好把人家的家丑也搬上抬面吧。左右為難的苗秀慧冷不防撞上一根柱子……呃,是人柱沙士泰。
「嘿嘿!又來拜訪了,不知你家耿總有沒有空?」先過熊山,再闖狼窟。
「有事?」他面無表情的問道,一副你又來亂的表情,不太想搭理她。
「沒事干麼找他,我也是非常忙的大忙人,好嗎!」她臭屁地用鼻孔睨人,不可一世。
沙士泰天生臉惡地一撇嘴。「仲豪沒空。」
「沒空?」他怎麼可以沒空,她正打算用女友的身份訪問他。
「因為他有客人。」一個令人頭痛又甩不掉的棘手人物。
「客人?」她像鸚鵡學話,重復他說過的話。
突然想捉弄她的沙士泰故意一瞄她不夠波濤洶涌的雙峰。「一個身材惹火,容貌冶艷的女人……喂!喂!喂!你居然推我,有沒有那麼急呀!」
一听到身材惹火,容貌冶艷,而且性別是女的時,苗秀慧的臉色頓時變得猙獰,一肚子酸的推開壯碩如山的大熊,直奔總經理辦公室。
人的潛力無限大,想必她也想不到有一天敢把熊搖倒,一副「擋我者死」的凶悍樣。不過她走得太急,沒听見身後的沙士泰嘀咕,他沒說樓上的女客姓耿,叫耿曉君,是耿仲豪的妹妹。
「你們在干什麼?」
破門而入……唔,沒那麼暴力,是繡花腿一抬,不小心踢到沒闔緊的門板,然後銅制的門就自動往里退,砰地撞到門後仿古的花幾。
但是,讓人血壓往上咸的一幕才在後頭。
原本沙士泰隨口一說的謊言,是想騙騙EQ不高的老同學,誰曉得躍入眼底的畫面竟是嬌美的女子緊緊抱住雹仲豪,兩腳掂高,似要親吻他。
說實在的,他傻眼了,也有些怪異的突兀感,好像撞見一件不該得知的秘密。
不過他的錯愕還及不上一陣風似的苗秀慧,就見她狂奔上前,一把拉開兩人,還很不客氣將人家小女生推遠,一副你敢再上前我就扁你的氣憤樣。
誰說女人溫馴如貓,根本是母老虎偽裝,瞧她叉開雙腿的架式多像東區的大姊大,只差沒掏把折迭刀在指間甩來甩去,宣告她才是老大。
「哥,這個人是誰?她怎麼這麼凶,還推人,你快叫警衛把她趕出去。」真可惡,居然壞她好事。十九歲的耿曉君有著早熟的心智和成熟體態,豐胸細腰,和幾無瑕疵的美腿,清妍面容上了點妝便顯得嬌艷無雙,比實際年紀大上幾歲,宛如時尚雜志走出來的模特兒,舉手投足間散發女人風情。
而一旁的苗秀慧與之一比,那可是兩把眼淚往心里吞,酸出一肚子胃液。
不能說她不漂亮,而是她的眼神太清澈,干淨得看不見一絲雜質,素淨著一張不上妝的白淨小臉,頭發短得像高中女生,給人的感覺是清純有余,美艷不足,有如剛踏出校園的社會新鮮人。
她唯一的優點是很真,不會嬌聲嬌氣的發嘐。
但這也是她最大的缺點,因為率真也等于太直,直來直往沒有保留,人家很容易看透她心里在想什麼,繼而針對此點攻擊。
幸好她廣結善緣,懂得看人眼色,從進入報社工作第一天起就有貴人罩著,沒出什麼大紕漏,人際關系上除了與不對盤的溫美慧偶爾斗個兩句,與同事的相處倒還平順,算是她家的神明有保佑。
「哥?」是她听錯了吧!
苗秀慧鼻息一抽,看向八風吹不動的男友,心里勾著一顆跳豆。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有病,隨便闖進人家的辦公室還動手動腳,你有沒有家教呀!」氣不過的耿曉君越看她越不順眼,手一抬就想先發制人。「曉、君——」
一只大掌倏地一出,箝制住她膽大妄為的手腕。
「哥,你干麼不讓我教訓她?像這樣的女人不必給她面子,她自找的。」沒賞她一巴掌好不甘心。
「叫秀慧姊姊。」耿仲豪的聲音不輕不重,卻讓人感覺出他的不快。
「什麼秀慧姊姊,不知哪來的野女人……啊!好疼,你抓痛我了,哥。」小臉一皺,疼得大呼小叫。
「叫秀慧姊姊。」耿仲豪再次重申。
心不甘、情不願的耿曉君嘟著嘴一喊,「秀慧姊姊。」
有些錯愕的苗秀慧愣在一旁,不知該應聲「好」,或是模模她的頭,說句「你很乖」
「嗯,去旁邊坐好。」他指著靠窗的小沙發,要耿曉君听話。
「我不要,我……」見兄長沉下臉,小女生跺著腳走離三步,但未如他所言乖乖坐好。由于耿家夫婦長期不睦,疏忽了對孩子的照顧,因此他們才對嘴甜的女兒特別縱容,藉此彌補心中的愧疚,所以寵出她自視過高的公主病。
「她是你妹妹?」這年頭的小孩未免發育太好了吧!那壯觀的上圍……唉!別看了,人比人,氣死人。
苗秀慧低視自個胸前的水蜜桃,自我安慰的想著,至少小巧豐挺,不用擔心二十年後有下垂的困擾。
「曉君,耿家最小的孩子。」他像介紹世家的女兒,語氣平淡無奇。
「你真是她哥?!你們長得一點也不像。」不論外表、氣質、談吐,無一處相似,教人無法不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