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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恩浩蕩(上) 第22頁

作者︰寄秋

她心里頓時有些不悅,難道他是怕她分一杯羹,才瞞著她的嗎?

「妳別亂想。」瞧見她的神色,他立刻就猜出她在胡想什麼,輕輕拍了她的頭一記,「我現在只有地圖而已,至于那把歌謠里提到的鑰匙,我掌握的訊息有限,倒是不知道對方知不知道。」

「對方?」

「沒錯,這就是我瞞著妳的原因。」他不曉得想要保護她的原意卻會讓她誤會是疏遠,他心一緊,如果沒有今天這件事,她就要永遠避著他了?

「我懂了,想要這寶藏的不止你一個,而且對方應該也知道了藏寶圖在你手中,這種事知道得越清楚的人越危險,所以……你才瞞著我?」一思及他是為了保護她才瞞著她,風紫衣眼眶又有些熱意,心卻沒有了之前澀澀的感覺。

「丫頭,妳很聰明。」他疼寵的撫著她的長發。

有多久了?有多久他沒能這麼親近的聞到這熟悉的發香……原來……原來他的眷戀這麼深。

瞥了一眼他手臂上的刀傷,她不免擔憂,「所以你這傷口根本不是宵小所傷吧,應該是對方派來偷圖的人跟你打起來了。」

祁天昊點點頭,「我在研究地圖時,對方正好闖入。」

他將地圖卷起,放回暗櫃,再將機關推回、鍾道畫像掛上,牽著她的手走回書桌,示意她一起坐下。

看他不疾不徐的樣子,她為他著急不已,「這寶藏值得你這麼冒險嗎?朱雀城跟祁府的財產已夠祁府一家人揮霍好幾輩子,你真是這麼貪心的人,要財不要命?」她實在難以相信他會是這樣的人。

「傻丫頭,還是這麼急性子,就不能听我好好把話說完嗎?就算我不要自己的命好了,我會拿一家人的命去賭那些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嗎?」他輕擰她鼻頭,氣她這麼不信任自己。

「可是……」

他打斷她的話,「記得我十五歲那年蒙先皇聖恩賜封『昊天神鷹』之名,隨即接下朱雀城主之位這事嗎?」

風紫衣點點頭,雖然當時她還沒進府,但也听說過此事,卻不解他為何突然說起這件事。

「那年我進京面聖、上廷受封,當夜因聖恩難卻,便在宮中住下一宿,不料在我避過宮中侍衛,于月夜下乘涼時,卻讓我偷听到一件大事。」祁天昊暗嘆一口氣,他到現在還不能確定,這個巧合對他跟祁府,更甚是紫衣來說,到底是好是壞?

「什麼大事?」竟讓他臉色如此難看?

「我見到當時的宰相跟先皇親近的太監兩人行色匆匆,又趁夜躲進後花園,實在太過可疑,便隨後跟上,不料,竟听見他們談起這寶藏傳說。」

「當時的宰相……不就是現在曹貴妃的親爹,曹國丈?!」她一驚,有些不安,如果大少爺說的「對方」是指曹國丈,事情就麻煩多了。國丈曹憚承為人狡詐,擅使手段,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過後台硬,是兩代老臣又是皇上的丈人,沒人招惹得起。

「沒錯。听他們談話的內容,提及十多年前那場爆中大火,因為起火點是冷宮,照理先皇應該不會太在意,但誰知先皇竟大驚失色,急忙前往冷宮,進了一個小房間後讓那太監守在門外,他剛好在外听到先皇說了一句『幸好,寶藏沒事』。」想起當年,他思緒飄遠。

不過當時的場景有點火藥味,那個太監因為幫了曹憚承好些年,想多要點報酬,因此跟曹憚承起了爭執,才會提到他對曹憚承的貢獻,要不,他要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可沒這麼簡單,又或許……這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注定要讓他知道,注定曹憚承要失敗。

寶藏?這好像不對……「寶藏就在皇宮?這藏寶圖是騙人的?」

「不是這意思。這我也是後來才知道,因為我對曹憚承不放心,所以隔天我表面上做出回來朱雀城的樣子,其實是暗中盯著他,想知道他要干麼。」

眉毛一挑,她取笑的意味很明顯,「大少爺,沒想到你心機這麼深沉,不過是一點不放心,就讓你緊咬曹國丈。」

「什麼心機深沉,我是做事小心。」他立即敲了她額頭一記,「不過我也算是有私心,所以在找曹憚承的把柄。」

哀了撫額頭,她聲音里透著不滿,嘴上還是問著,「怎麼?難不成他得罪過你?」

「不是我,是先皇的御史大夫、我爹的摯友、視我為己出的干爹孟欽。」一想起教導他許多的孟欽,他眼里浮現淡淡的哀傷跟不平。

風紫衣揪起眉,她听過這個人,「是那個……當年參了曹國丈一本,後來因叛國罪入獄的孟欽?」

這件事在鄉里間流傳好些年,一直還是百姓們津津樂道的八卦,大部分的人都相信以孟欽的為人不可能叛國,一定是因為他參了曹憚承一本,才會被陷害問斬,也因此更多人不敢得罪曹憚承。

「沒錯,但我相信我干爹是被曹憚承陷害的,所以當年看他偷偷模模的跟宮中太監接頭,除了懷疑他的目的之外,主要我也是想趁機找出扳倒曹憚承的把柄。」他不想干爹一世清名毀在一個奸臣手里。

「原來如此。」難怪他這麼執著于這件事,他心里是很為孟欽不平的吧!「對了,你剛剛說寶藏在宮中是什麼意思?」

「就跟妳說不是這意思,妳這丫頭話都听到哪兒去了!」真是不管長了多少年紀,就是沒長穩重,「當年曹憚承知道寶藏之事後,一直跟太監里應外合,想要找辦法弄到先皇的寶藏,連我知道的時候都已經是過了幾年,當時他們正好在交換信件,我才知道所謂的『寶藏』就是一些信件。」

「信件?你把我弄胡涂了。」怎麼事情越來越復雜?

「我也是,所以我當年偷了曹憚承重謄的信件,才知道原來歌謠所說的藏寶圖是真的,但不是真的失傳,而是由古老的兩大家族分別持有地圖跟鑰匙,每隔一段固定時間,便會回傳家族所在位置,以確保安全,同時謹守非滅國之難不得動用寶藏的祖宗遺訓。」說到這兒,他不得不佩服當年創建紅月皇朝的祖先,這麼做的確是避開有心人覬覦寶藏的好方法,也可避免貪婪的昏君浪費寶藏。只是沒想到,會敗在一個貪心的太監手上。「古老家族,像朱雀城的祁家、玄武城的傳家?」

「嗯,有點像,但跟守護國土的四大家族不一樣,這兩大家族是見不得光的,且得時常移居各地,說來還挺可憐的。」

她懂了,「所以,這些年你時常外出,根本不是為了巡視店鋪、拓展事業版圖,而是為了弄清楚曹國丈存什麼心?」

如果是這樣,她心里多少能釋懷一點,畢竟那個姓曹的實在不是什麼好人,難保他找到寶藏後想干麼。

「妳說對一半。」瞧了她的黑發一眼,突地,他起身走到桌前,拉開小抽屜翻找著什麼,只是嘴上沒停,「其實這十年來我還是沒弄清楚曹憚承想做什麼,他這人很狡猾,我只看得出這些年他累積不少人脈,但又沒有大動作,就是想稟報皇上也沒證據,所以,我只能取巧一點。」

她斜睨一眼,又問︰「取巧什麼?」

「其一,既然不知道他想干麼,不如我早一步找到寶藏移走,讓他撲空不就得了;其二,我如果動用人脈也學著他找那兩大家族,以他耳目之廣,必會察覺有異,所以我跟準之每回都等他有動作了,再來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他的手又打開另一個小抽屜,東模西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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