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三分鐘還未到,辛愛妮已然現身,只見她走姿怪異,極為緩慢,手中的小白貓卻不見了。
驀地,她身後多出一只小孩的手,緊拉她的裙子,而後怕生的小臉偷偷一探又縮回,可愛圓潤的粉女敕臉蛋令人會心一笑,心想著這是誰家的小孩。
只見言靜心捂著嘴哭出聲,而古若梵則臉色鐵青地暗自低咒。
「她就是言子萱。」
聞言,現場一片死寂,呆若木雞的警察個個僵直了身體,雙目瞠大的瞪向「死而復活」的小女孩。
好不容易騷動總算平息後,言靜心才帶著佷女先行回家。
隨著言子萱的出現,原本陷入膠著的案情似乎也在冥冥之中受了庇佑,開始有了好消息。
一名隊員匆匆趕到仇厲陽的辦公室,面露喜色。「查出來了!在不完全的子彈上勉強采集到的指紋比對出嫌疑犯一名,是離職一年的高階警官,全國射擊比賽連續三年的冠軍。」
「真的是自家人干的?」雖在意料當中,卻讓人心情沉重。
「對,三年前的一椿砂石買賣造成兩派人馬互砍,他逮捕了元凶,但是被言修齊檢查官以一句證據不足駁回,沒多久他的妻子和兩名孩子便慘遭砂石車碾斃,听說是刻意行凶以做報復。」
「雖然立刻有司機出面頂罪,賠了一千多萬,但是在檢查官有心放水下,人最後居然無罪釋放,砂石廠老板也繼續年近上億的營收。」
另一名隊員跟著報告手中資料。「還有,言家的貨梯除了采集到該名警官的指紋,另一枚則是古若梵的,大樓監視器拍到他下午三點進入的畫面,卻沒有下樓的影像,涉嫌重大……啊,對了,遺囑鑒定是真的,但下面多出的兩行小字則是後來添加,屬于偽造部份……」
一有了確切證據,仇厲陽立即分配局中人手,分成四組人馬同時出動,兵分四路進行逮捕行動,務求將喪盡天良的歹徒繩之以法。
先被收押的是遭到收買的律師,他泄露當事人的個資,協助加害人修改遺囑,以其私利危及他人權利,罪行重大。
而另一小隊趕到涉案的警官家中時,他早已倒臥血泊中多時,看得出已無求生,留下遺書一封,請求與妻兒安葬,並在死前寫下出資買凶者的名字。
丙然就是古若梵。
不過當大批荷槍實彈的警官趕至其落腳處時,卻已是人去人空,整齊的屋內不見凌亂,可見他心思細膩的早做好準備。
「什麼,有人企圖潛入言檢察官家中,對她連開數槍?!」仇厲陽接到另一頭人馬的消息,眉頭幾乎可以夾死蚊子。另一批前往保護言靜心的隊員慌亂通報說,有一男一女兩名凶犯闖入,槍傷了數名警察及檢察官,言靜心月復部中槍緊急送醫,而言家生還者言子萱則被強行帶走。
「什麼人像水一樣流過頭頂,還能在地上滑動,忽扁忽長地閃身進入封鎖線卷走小女孩?根本是推卸責任編出的胡說八道,誰會相信?」
相較于封御書嘀嘀咕咕的埋怨,仇厲陽的神色則顯得平靜了許多,在得知自己的女友是女巫後,沒什麼事是他不能接受的,再古怪的事件也有合理解釋。
現在他比較擔心的是硬要跟來的女人,她身上一點防護裝備也沒有,還堅持不穿防彈背心,一身細肩帶低胸連身雪紡紗洋裝,腳踩三寸高跟鞋,艷色無邊地笑稱來鼓舞士氣。
以他來看,根本是令人分心,讓攻堅警察為了看她而無法集中精神,使得她成為圍捕行動的唯一焦點,同時也身入險境,淪為凶犯的主要目標。
「愛妮,退後點,不許搶在第一線拿自身安危冒險,听到了嗎?」他再一次叮囑,不甚放心。第五十七次。
「知道了,不要像個糟老頭一直嘮嘮叨叨,我自有分寸。」他不煩呀!類似的話說了又說,簡直快媲美家里那個肉麻兮兮的老男人。
「為什麼听妳那句『自有分寸』,我更加無法安心?」他眉頭高高攏起,焦慮的想把她藏起來。
手臂輕環,辛愛妮好笑地吻上他抿緊的唇。「別緊張,放輕松,等這事了結後,我們去巫島渡假。」
她放低聲音和他咬耳朵,語態嬌媚地誘惑呢喃。「無人沙灘,白色小屋,椰林綠地,不著一物的性感尤物,白沙上,椰樹下,熱帶魚礁岸,就我和你,自由徜徉……」
以下是情人間的私語,大膽釋放的熱情和令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叫人血脈憤張。
「愛妮妳……」仇厲陽動情地摟緊她,不管下屬的竊笑,深深吻住那張紅艷的唇,「我愛妳,吾愛,為我小心點。」她又意猶未盡的回吻,然後在推開他時俏皮的一眨眼。
「我也愛你,快步入更年期的糟老頭。」
「糟老頭……」表情一怔的仇厲陽先是苦笑,繼而又為那句「我也愛你」而心潮澎湃,不能自己,露出差點讓屬下跌一跤的傻笑。
等了這麼久,終于等到她親口說愛,叫他怎麼能不情緒激亢,直想跳起來向世界宣告︰這是他所深愛的壞女巫,他的墮落天使!
「呃……仇隊長,已經發現目標人物,我們要攻進去了嗎?」真要命,好像氣溫一下子升高了十度,而且是人為因素。
收起火熱的視線,仇厲陽一轉肅穆神色,先將心愛的女友安置身後,仔細觀察四周環境,最後才下令攻堅,直搗黃龍。
「我警告你們,不要再前進了,不然這小表的腦袋會多出個血窟窿!」
誰也沒料到,古若梵的藏身處竟然是言修齊位于湖邊的私人別墅,高大的樹木圍繞屋子前後,一座湖水引進的游泳池孤單的靜流著,池邊花草疏落。
而古若梵就站在池邊,面容仍是不知悔改的張狂,他一手捉住言子萱抵在身前,一手拿槍直指她太陽穴,眼露放手一搏的瘋狂。事情既已敗露,也拿不到遺產了,他處心機慮大半年仍兩手空空,叫他如何肯善罷罷休?若不狠撈一票揚長而去,他怎能心平?
所以他豁出去了,不怕死地想利用最後一次機會,就算負傷而退也要拿到錢,他要到海外重新他的新生活,帶著美艷的同伴。
「我勸你放棄掙扎,放開小孩,不要再做困獸之斗,警方已將此處團團圍住,你插翅難飛,何不合作點,給自己一條活路。」
仇厲陽的高聲喊話只換來一聲冷笑。
「少說廢話!小孩在我手上,是你們應該安份點,別想激怒我,要是有人驚嚇到我,害我一個手不穩……」他發出桀桀怪笑,含意明顯。
以小孩為人質做為要挾,警方一時也不敢輕舉妄動,兩方就這麼隔著一座游泳池對峙,僵持不下,即使數十管槍口早高舉瞄準目標人物,仍是多有顧忌。
大人和小孩的身高是有相當的差距,但沒人敢擔保槍殺了凶嫌後,他不會槍管走火,或是奮力一擊,拉個墊背的。因為多了一層顧慮,警方才綁手綁腳,不敢躁進,造成受限的局面。
「古若梵,你殺害言修齊檢察官一家人,罪刑重大,泯滅天良,如今已罪證確鑿,難逃法網,你以為你還有容身之處嗎?」除了束手就擒,別無他法。
他夸張的仰頭大笑,神色瀕臨瘋狂。「誰說我逃不掉?我要五億現金和一輛跑車,一個小時內送到,不然你們會先收到這小表的一只手或一只腿。」
「五億元——」未免獅子大張口,他們上哪湊齊五億?仇厲陽一使眼神,一組人馬悄悄地匍匐前進,繞過樹叢想接近凶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