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愛妮的自得其樂引人遐思,由內而外散發的風情是如此的自然而不做作,一如風吹草原上的野花,美得挑動人心。
「有人看見妳在命案現場出現,妳有什麼話想說?」仇厲陽極力克制自己的雙眼不朝那光潔美白的長腿看去,不讓辦案專業受到牽制。
「證據呢?」她仍然一副事不關己的閑適樣,彎了,自椅子底下拿出一顆橘子,剝了起來。
疤橘的香味飄進鼻中,他臉皮僵冷地抽了一下。「哪來的橘子?」
食指一勾,她朝他露出邪魅微笑。「我是魔術師,能無中生有。」
他冷哼,沒想深究,只怕又是那群色男的「好心」吧。「證據證人已錄在手機中,制成光盤。」
「播出來看看吧,總要讓我心服口服的認罪。」橘子一點都不酸,他干麼皺起眉頭。
「可以。」
只見計算機屏幕畫面中,夜幕低垂的陽台上忽然多出一道女子曼妙形體,高舉的手腕順著風輕撫波浪松發,著藍光的寶石手環特別清晰。
怔了怔,辛愛妮撫發的手微微一頓,看向腕間的藍寶石手煉,臉上的漫不在意被不悅取代。
其實手機轉錄的畫質很差,根本沒法照出一個人的臉部輪廓,甚至是細部的五官,只有蒙蒙一片,隱約看得出是個女人。
偏偏她是舉世皆知的名女人,就算沒照到臉,光憑模糊的剪影,也很難不猜出身份。更重要的是,市價五億七千萬台幣的首飾就戴在她手上,那是某阿拉伯王子贈送給對手煉情有獨鍾的情人的,因為價格昂貴而聲名大噪。
而她就是王子深愛的人,在收下禮物的隔天便將人給甩了,大刺剌地和一位知名企業家出雙入對,揚言舊情已逝,只愛新歡。
「巴黎最無情的浪女」話題延燒了一周之久,各大報皆以頭版刊登她美麗的臉孔,而她也像故意挑釁似的,每每被拍到,總是有意無意地伸出柔白細腕,讓人知道她是六芒寶石的主人。
「不好意思,汪隊長,我剛才沒看仔細,請你回放一次好嗎?」記憶是可以被抹煞的。
「我姓仇。」仇厲陽臉色陰沉,牙床磨動。
「仇或汪都差不多嘛!」男人是狗,只會繞在她四周汪汪叫,她會誤會是自然反應。
他橫瞪一眼,重新播放叫人百口莫辯的證據,相信破案在即。只是讓他心驚的是,再一次叫出畫面,卻只有一片漆黑的夜,以及屋里流泄出的微亮燈光,迎風而立的女子身影竟然消失無蹤!無法理解的仇厲陽一再叫出檔案,建立指令進行修復及找尋,卻徒勞無功,畫面還在,只讀缺了最關鍵的一幕。
偵訊室中,經手光盤的人只有他而已,沒有人能從中動手腳,除非……
驀地,他眼角敏銳地捕捉到一抹極其得意的笑靨。
「妳,做了什麼啊」
「我做了什麼?」
眨動比星辰還璀璨的明艷雙眸,辛愛妮長腿盤起,一臉無所知地漾著魔鬼笑容,不做任何回應。
她能做什麼呢?不過是動動幾根手指頭,對空畫了某個古老符號,讓記憶之神的手抹去不該存在的幻影,回歸空無的空間。
好歹她是個學有所成的女巫,資質還算上等,和人類一比,她完美得找不出瑕疵,怎麼可能留下不利于己的證據,讓人找她麻煩?她是出現在命案現場,那又怎樣,閑著沒事路過不成嗎?一堆的死人並非她下的手,凶手是誰當然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內。
「沒我的事了吧?汪警官,我可以離開了?」伸了伸懶腰,她一副剛睡醒的模樣。
面對畫面平空消失的詭異境況,仇厲陽已在一開始的吃驚過後迅速冷靜下來。
計算機可能短路,還是靠人腦最保險,反正他本就沒期望這回的案子這麼容易就能偵破,所以……
「案發當晚發生了什麼事,妳不可能完全不知曉,我會時時盯著妳,直到妳肯麼口作為止。」
聞言,她面有慍色地擰起眉,但豐唇吐出的艷語卻曖昧旖旎。「我等你喔!寶貝,看是鞭子還是蠟燭,我等你來愛我。」
偵訊雖未結束,可偵訊室的門已被外頭的眾男警悄悄拉開一道縫。
在外暗自想象就是不過癮,還是現場收音來得贊!那一句寶貝傳入耳中,所有人的胸口莫不一陣酥軟,表情陶醉地幻想美女正直呼自己。
「辛小姐,妳的證詞攸關一門血案,不論妳是否有涉案,希望妳能勇敢面對。」自首得以減刑,刑期較輕。
「汪汪警官,何必提那些殺風景的死人事,你覺得我美嗎?想不想模模我。」
她拉低露胸的細肩帶,嫵媚地低眉淺笑,不意外听見外頭傳來的狼嚎聲。
可仇厲陽的定力也不是一朝一夕可破的,依然冷冷的回話,「就因為人已經死了,才需要我為枉死之人找出真相,不讓他人白死。」警察的職責不只是保護人民安全,更要他們不必擔心所處的環境,害怕隨時有喪心病狂的歹徒出沒。
他的眼神嚴肅,話語鏗鏘有力,他並非一開始就立志當警察,他曾念過一年醫大,但是他最好的朋友被刺死街頭,並背負上莫須有的罪名,連死後都要承受不名譽的責難。
所以他由醫科轉到警大,而且在畢業第一年便逮捕到當年的元凶,證明好友不過是路過的替死鬼,毒販為了月兌罪一口咬定他是主謀,在死無對證之下悠然逍遙法當警察是個意外,但他從未後悔過,在犯罪率節節升高的今日,他的存在更具意義。
「你怎麼曉得是枉死的?也許是咎由自取的下場,表面正直的人,私底下未必干淨如一張白紙,人家為什麼要害他?一定是事出必有因啊。」沒有誰該死,誰不該死,時間一到,每個人都要死。
「妳知道什麼?」他倏地捉住套著手環的細腕,厲聲質問。
罷易折,太過剛硬的仇厲陽不懂這一點,只是憑直覺辦案,也善用第六感,凡是感覺對了便去做,從不理會拉拉雜雜的臭規定。
所以這一次他注定要踩到鐵板,一踫上愛和人唱反調的辛愛妮,他的剛強很快便被折斷了。
「哎呀!討厭,你怎麼可以對人家提出那樣的要求,我雖然不是處女,但起碼清清白白地做人,那種下流的事你問都不能問。」她臉上帶著笑驚叫出聲,和受到脅迫的語氣大相徑庭。
什麼事,什麼事?怎麼听不清楚啊到底是什麼要求連問都不能問,下流得讓人不清不白?
門外早沒了心思辦案的警察你推我擠,就想搶個好位置,听得更明白。
「我只想要事實。」不理會她的自說自話,仇厲陽沉冷的說。她是唯一的線索,絕對不能放過。
「什麼?要我月兌光衣服?你也太心急了,至少找間氣氛不錯的五星級飯店,你寬衣我解帶,才好釋放彼此潛藏的熱情啊。」她又以外頭能听見的音量大喊,用另一只未被握住的手輕放在他肩頭,手指如芭蕾舞者般,順著他倏然繃緊的肩膀舞向線條剛直的喉結。
「辛小姐,妳想玩火嗎?」他在她眼中清楚看見挑釁,而男人是頭野獸,不容挑戰。
辛愛妮咬著他耳朵,低聲一喃,「我不喜歡被人威脅,尤其精子數目多過大腦細胞的男人。」
「妳……」他感覺到一股控制不住的血氣在全身奔流。
她真的咬他,毫不留情,那種酥麻的痛雖然令人神經一抽,同樣也刺激身體內不願承認的獸性,他對她起了不該有的生理反應。
「放心,我不會讓你身敗名裂,但是……別人越痛苦我越開心,你等著天翻地覆吧!」得罪她的人別想有好日子可過。一說完,她就像頭獵殺羚羊的母豹,強悍地抽出被箝制住的手,柔弱無骨的玉臂宛若兩條帶刺的藤蔓,攀向他的頭肩便死纏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