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是有私心的?想藉由楊冰倩喚醒他的記憶,母親的老邁和日漸虛弱令人憂心,她想在老人家有生之年還能一家團聚,不致留下遺憾。
當然,事前她做過多方試探,甚至哄騙楊冰倩拍背部全果的照片制成廣告牌,高掛紐約經貿公司,確定了她家小子確實仍然有感覺,才故布疑陣,一步一步誘使他走向台灣。
如果連個果背都能引起他的注意,那麼當上他的貼身秘書更是毫無問題,兩小無猜的緣分不是時間和距離能有所阻隔的,而結果也果然正中她下懷,而後的發展也在她預料之中。
只是她忘了一件事,權力強悍的厲老頭不可能坐視不理,放任這一對小情侶甜甜蜜蜜,于是不該有的小意外陸續發生。「爸,小舅媽是不是很笨?」?他以後的女朋友絕不交這一型的,笨死了。
「怎麼說?」秦狼有趣的問。
「你看她小時候和小舅舅在一起、長大後又跟小舅舅談戀愛,兩次都跟同一人耶!不會煩嗎?」小舅舅又沒他帥,她怎會看不膩。
他輕笑。「因為小舅媽是純情的小女生,她的心單純又干淨,一旦動了心便是一生一世。」
沒說出口的是︰小花兒的桃花緣全被莫家姊弟給斬斷了,他們像守財奴似的守著她,讓其他有心者沒機會出手,心里只容得下一人。
很卑鄙的做法,打群戰,不過他也必須佩服他們一家子的耐性,竟能一路守護小女娃到成年、還幫她壓制貪得無厭的繼母。
「可是小舅媽為什麼認不出小舅舅,她也失憶了嗎?」真奇怪。
面對愛發問的兒子,為人父者有問必答。「愛情是一門高深的學問,它會令人盲目,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她認出來,卻又不敢確定,在不知不覺中,她愛上男人的厲旭陽,將男孩的莫喜青埋在心底,絕口不再提起。
「吼!每次都這樣,人家八歲了耶!騙小孩也要騙得有技巧,」他又不是笨蛋小舅。
「好,你想听實話,回家問你媽媽,她一定沒有一句假話。」坦白得叫人頭疼。
一提到火爆嬌妻,秦狼臉上便掛滿溫柔的深情。
「是喔!好讓媽揍我一頓,再丟進冷水桶反省反省我為什麼這麼笨。」這就是他母親,十足的暴力分子。
男孩不滿地咕咕噥噥,讓秦狼好笑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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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楊冰倩渾然不知有一大一小一對父子跟蹤她甚久,毫無防心地走在東區街頭,手提著兩人份的小餐盒準備走回公司。
原本公司樓下有員工餐廳,可美國來的「特別助理」也「特別」挑剔,一下子嫌菜太油,一下子埋怨肉片太老,還因全天候供應中式料理而大發雷霆,立即宣布關閉餐廳,進行整修,只要有她在的一天,擺盤菜色一律是五星級,,而且偏重西式飲食。
不用說,五星級的菜一定貴得嚇人,除了少數高層主管外,一般職員根本吃不起,明明有自家員工餐廳卻得吃外食,不少人怨聲載道。
唯一覺得滿意的,大概只有嚷著減重卻沒減幾兩肉的希薇亞,她扛著厲老爺子這塊亮晃晃的金牌橫行無阻,把公司搞得烏煙瘴氣。
不過有傳言雲,听說她有意將台灣據點搞垮,好讓厲旭陽返回紐約,放棄亞洲市場。
「你,不知道走路要靠右邊嗎?」
忽地肩膀被撞了一下,離公司問口不到一百公尺的楊冰倩吃痛地一眯眼,她怕餐盒掉了,把它們緊護在胸前,一口鮮紅的檳榔汁差點吐在她鞋上。
「我……我走的是右邊。」她小聲地回答。
「X,你說林北走錯了是不是?生得水水地也敢跟我嗆聲!」穿著寬松的花襯衫,一臉流氣的男子踩著三七步,惡狠狠地斜睨。一看就知是個流氓,口中的包葉檳榔嚼個沒完。
「我……我沒有……」她瑟縮地退了兩步,想繞道而行。
「等等,撞了人不用賠醫藥費,你想逃到哪去?」凶惡的男人擋在她面前,一副不肯善了的模樣。
她一怔,表情顯得錯愕。「明明是你撞到我,為什麼要我賠償?」
惡臉一橫,口吐紅汁。「你是不想賠嘍?沒見過壞人是吧!」
「我……我……」她是沒見過壞人,所以才不曉得如何應付。
「XX,先扁你一頓,不信你不拿出錢……啊……啊……我的手……要斷了……」
男人凶狠地舉起手臂,正要朝驚慌的楊冰倩一拳揮過去,誰知拳頭沒有機會落下,中途便遭到攔截,對方只用兩根手指頭就讓他痛得直不起腰。
「要扁人之前先把拳頭練硬些,別出來丟人現眼。」上不了台面的小角色,他勝之不武呀!秦狼面帶笑容,像在談論天氣一般悠哉。一聲悶哼傳來。一口紅液噴喉而出,抱著肚子的男子連聲慘叫也未呼出,隨即倒地不起。
「大姊夫,你怎麼……」呃!罷好出現。
「路過。」知道她要問什麼,他先一步開口。
「喔!」楊冰倩沒疑問的接受。「小狼不用上課嗎?」
小狼是小名,指莫隨紅和秦狼的長子。
「我……」男孩興匆匆地想報告「戰情」,父親的大掌卻往他頭上一壓。
「他牙痛,我帶他去拔牙。」秦狼笑著,但語氣含著警告,要他家小兒少多嘴。
可惡的老爸,欺負小孩子!
「呀!牙痛很可怕吶!我上次的根管治療足足痛了三天。」一想到都會害怕,嘶嘶嘶的聲音超駭人。
「快去上班吧,要遲到了。」他提醒了時間。
看了看手表,楊冰倩驚跳地拔腿就跑。
「大姊夫再見,小狼再見。」
秦狼父子站在原地,看著她快跑到透明玻璃門前,一位留著長發,瓜子臉的女孩迎了出來,和她很熟似地接過餐盒,一同走回公司。
只是他們注意到了,那女孩又回頭看了一眼,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向昏迷不醒的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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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又受傷了?」上一次是手,上上一次是腳,再上上上一次是臉——這一個月來,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數十個,雖不嚴重卻教人怵目驚心。
說是意外,未免太密集了,可若是有心人所為,那會是誰?她離開他視線的時間並不長,為何每一次都多少帶點傷回來?
厲旭陽不是苛責,而是擔心,他怕再有下一次,不知她還能不能完整無缺的出現在他面前,因為她對一些小事向來漫不經心,不會往不好的方面聯想。
有時無知也是一種傷害。「一點點小傷而已啦!不要太緊張了,不小心撞到門……」是有點痛,但還好撞得不重。
「額頭都腫了還說小傷,你想腦殼撞破才叫嚴重嗎?」一點都不懂得照顧自己,叫他如何安心。
「你……你不要過來,我自己擦藥就好,你是副總裁耶!」辦公室內要避嫌。
一見她抗拒的神情,不免有氣的厲旭陽大掌一撥。「你在搞什麼鬼,我連踫都不能踫你嗎?」
她是他心愛的女友,他想怎麼踫她就怎麼踫她,她敢不讓他踫試試!
「希薇亞……」她一直不安的看向門口,怕又有人闖進來。
「不用理她,當她是空氣。」老是破壞他的好事,他的容忍快到底線了。
楊冰倩語澀地笑得牽強。「很難忽視空氣吧,幾乎無所不在。」
說是如影隨形一點也不為過,只要有他的地方,重重的腳步隨即而到,讓人感受到極大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