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一臉悲苦,他忍不住低頭一吻。「我愛你,丹緹絲。」
「我也愛你,洛奇。」她笑得好甜,花兒仿佛都因她的微笑而綻放。
「你……」他的心頭為之輕顫,為她髒污卻依然美麗的笑臉。「你讓我栽了個跟頭,小女孩。」
她笑著親他一口。「在愛情的領域里,我們都是輸家,因為我們敗給了愛情。」
唯有愛,才讓人肯心悅誠服地低頭,不計較輸贏,只為擁有它。「是呀!敗給了愛情。」他眼泛柔光,深情地凝視依偎在自己懷中的小女人。她真像只愛玩的小花貓,嬌佣又不失貓的本性,看似溫馴,卻也有不被馴服的驕傲。
「洛奇,你想會有人來救我們嗎?」「會有的,你忘了拉菲爾非常聰明,這里地處荒涼,人煙罕至……它會為我們帶來救援。」他相信他的愛馬。
「那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她還有很多遺言沒交代,家里的龍貓和胖胖蛙,她想讓它們陪葬。
洛奇亞朝她額頭一彈。「想太多了。」
他們受的傷都不算重,撐上大半天還不成問題。
她呼疼。「其實和你死在一起也不錯,至少有你陪我。」
閉上眼的莫苔色輕環他的腰,半躺在他胸口,輕笑出聲。
雖說他們的情況滿慘的,像對落難的大野狼和小白兔,可是此時的心情卻是相識以來最平靜的,沒有糾結難理的心結,亦無人們自以為是的審判眼光,只有相連的心在跳動著。「傻話。」洛奇亞輕吻她的發,眼底的寵溺帶著愛意。「才不傻呢!我要把我的幸福分給你,讓你跟我一樣快樂,無時無刻不開心的笑著,我們要把陽光踩在腳底下,讓它永遠溫暖我們。」不再有寒冷。
「真傻,傻得令人愛憐。」他握起她的手,十指交扣。「你就是我的幸福,我快樂的泉源,我們會一直走下去,直到世界盡頭。」
「嗯!我陪你。」莫苔色滿心歡喜地靠在他肩上,幻想著兩人都變成老公公、老婆婆的模樣。
只是漸漸想睡的她突然感覺足踝處傳來一陣搔癢感,她以為有小蟲子,很自然地用沒受傷的那只手輕揮,只是不管揮了幾次,討厭的蟲子還是不飛走。
「洛奇,有蟲子咬我,你……咦,這是什麼?」長長的一根。
「繩子?」
像是被雷劈中,兩人瞪著垂落眼前的粗繩,先是面色呆滯,繼而順著繩索往上瞧,只見原本無一物的洞口上方多了手臂粗的丫型粗干,黃麻色的繩子便是由丫字凹處垂下。這是……他們要獲救了嗎?
「繼續發呆吧!本小姐很閑,你們繼續情話綿綿好了,我們剛好可以在上頭打打獵,順便烤肉,當成出來郊游。」
咦?這聲音,這聲音……好熟……
「大……大姊?」
一道陰影遮住入洞的光線,河東獅吼的破口大罵隨之而落。
「莫苔色!你再白痴一點沒關系,反正你耍笨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干脆幫你丟個帳篷,讓你在下頭搭營好了!真不知是你眼楮瞎了還是近視太深,居然看不到近在身側的繩子,讓我等得不耐煩,很想跳下去扁你……」
頭一次看到被罵的人這麼高興,即使被罵得狗血淋頭,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優點,滿臉淚水的莫苔色還是噙著笑,仰起頭大吼,「大姊,我愛你,我最愛你,我好愛你」她這才知道這一刻,自己有多想念家人。
罵聲驟停,然後……
「我雞皮疙瘩掉滿地了,肉麻得想吐!秦狼,把那個惡心的家伙拉起來,我要把她扁成豬頭!」
本來是來搶人,帶妹妹回家,沒想到反而變救人,還被迫觀賞有史以來最難看的一場愛情大爛片,莫隨紅嘔得想扁人。
不過看到又是槍傷,又是刀傷,傷痕遍體的倒霉鬼,她的拳頭便迅速落在沒有好好照顧莫家女人的莫家小弟頭上,扁得他哇哇大叫,想跑又不敢跑,含淚以對。
此次事件並未完全落幕,傷人的維絲妮和菲麗矢口否認行凶,即使秦狼和昔日伙伴找出凶器和殺人證據,她們仍宣稱遭受迫害,說是洛奇亞想娶佷女,卻找不出解除婚約的理由,才陷害她們的。
雖然兩方都與皇室交好,但維絲妮的母親是皇室成員之一,司法難免有所偏袒,案子仍在進行中,很有可能不了了之。
不過在莫家四姊妹連手整治下,維絲妮和菲麗的日子並沒有太好過,不是被狗咬,便是莫名其妙摔進水溝,要不從天而降一桶屎尿,以及屋里忽然鬼影幢幢,歷代先人回來開派對。諸如此類的事層出不窮,多到無法計數,菲麗嚇得躲到非洲,求助當地的巫術保護,而維絲妮則神經衰弱,瀕臨崩潰,心理醫生建議她住院治療,以免一再產生幻覺,認為有人要加害于她。
一切落幕後,英國的社交圈再度平靜下來,平靜到人神共憤,因為向來以冷酷無情形象著稱的德寧南伯爵居然頻頻出席公益活動,將大把大把的鈔票往外灑,毫不皺眉,令上流人士視為反常,天將出現異象,故而足不出戶,大門上鎖,以防萬一
「傻孩子,哭什麼哭,小心哭丑了就不美,會被人家笑的。」小女孩長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讓人感嘆時間過得真快。
「媽,人家不要離開你嘛!我是你的女兒,一輩子都是你的女兒。」哭哭啼啼的莫家老四抱著母親,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
「乖,你當然是媽的女兒,媽的小心肝,過了今天就是大人,不能再哭了。」妝都哭花了,叫人好不舍。
「可是人家難過嘛!你離我那麼遠,想見你一面都不知要等到什麼時候。」媽都不疼她,她就要變成別人家的小孩了,改名丹緹絲•沙頓。
笆春柳的臉皮抽動了一下,拍著女兒的手僵在半空中,心想著,她還沒死,想見上一面有多難?可是為了保有長者風範,她還是笑笑地說道︰「很近的,台灣和英國才多遠,你睡一覺,十幾個小時就到了。」常常旅游的人不怕辛苦。
她一听,嘟起嘴埋怨。「媽,你有流浪癖耶!我哪曉得你明天會在哪個國家。」
「這……」甘春柳只能干笑。
「不然你跟我一起住在英國好了,要是洛奇亞欺負我,你幫我教訓他。」她還是需要媽的孩子,舍不得和母親分開。
「乖乖喔!小四,不能再任性了,一旦在神的面前宣誓,你就要肩負起當個女人的責任,不可以再耍小孩子脾氣。」甘春柳諄諄教誨。
「不管不管啦!我就是要媽媽,人家不要長大,一輩子當媽媽的小女兒,你不可以不要我……」
「你夠了沒!想耍笨到什麼時候?別以為今天是你的大日子我就不敢扁你!」再唆,照扁不誤。
一只縴縴素手往愛撒嬌的莫苔色後腦揮下,力道不輕不重地讓她吃痛的往前一點。
「噢!大姊,你干麼打我。」說好了不動手又反悔,沒信用。
莫隨紅獰笑地揪她耳朵。「不想離開媽就跟我們回台灣,家里不缺你一雙筷子一個碗。」
「啊!這個……」她眼神左右飄移,「人家答應洛奇亞要陪他……」做人要信守承諾,不能說話不算話。
「是喲!有愛情沒親情,你還要死要活的裝什麼勁,明明是你只要男人不要媽,還一副人家讓你受了很多委屈似的,還要不要臉呀!」她又忍不住戳了一下。
「哪、哪有!我最愛媽媽了……」她心虛地吐舌,賴皮一笑。
「那你不愛你家的大魔頭嘍?」再裝嘛!看你能裝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