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太興奮了,小女孩,把口水收一收,真難看。」
語含嘲弄的洛奇亞閃過一絲笑意,他喜歡她收到驚喜時的可愛表情。
「我……我要騎馬!」
人都是有弱點的,即使有些小聰明的俏佳人也不例外,向來活潑好動的她愛好各類戶外運動,尤其是與風競速的運動更是她的最愛。在台灣,養馬的風氣並不盛,屈指可數的馬場少之又少,少數幾個馬術俱樂部又貴得要命,一張會員卡至少上百萬,她哪有膽子向大姊提出要求,不被罵到臭頭才怪。
「側騎。」沒有二話。
「可是……」那不就要和他共乘一匹?
「你穿的是裙裝。」將愛駒牽出馬廄,洛奇亞以指順順它的發亮毛發,再在馬背上輕拍兩下。
莫苔色一听,立即說︰「那我不騎了。」
裝上馬鞍,扣緊鞍帶,他眉一挑,像是很能商量一般。「要我抱你還是你自己上去?要知道,裙擺下的長腿優美縴雅,很能勾起一個男人的。」邊說,他故意流氣的掃了她的腳一眼。
為什麼他就不能放過她?莫苔色有些疲憊。
「我真的不想騎,別逼我喚喜青。」「你以為他真能救你?」他一哼,朝她走近一步。「或許不能,但他至少還可以和我去散個步,暫時帶我離開這里。我真的想回家了。」
長嘆了口氣,莫苔色徑自轉身去找弟弟,不再理他。
洛奇亞見她毫不留戀的模樣,心一慌,被丟下的恐懼沖破記憶閘口牽過馬便急急追了上去。
不可以,她怎麼可以離開他。
從前他留不住那個女孩,是因為他還小,沒有能力,但現在,他不會再讓自己的獵物有逃開的機會!
溫暖的午後時光很悠閑,海德公園隨處可見神情安詳的民眾漫步其中,拄著拐杖的銀發族,有的牽著自家寵物在草坪玩耍,有的則純粹散步,消磨一下時間。池塘邊的灰色鴿子習慣被喂食,對于人的靠近一點也不害怕,爭著搶食面包屑,人與動物和平共處地不起紛爭。入口處,有幾名嬌笑不已的美麗女子走近,她們手拿碎花小陽傘,戴著花稍卻不失端莊的小圓帽,一身高雅的裝扮,看來出身不俗。
「蘇珊,你和伍德又吵架了是不是?賀爾說他拉著他喝了一晚威士忌。」
有頭紅發的女人高傲地仰起鼻孔。「誰和他吵架了,我不過和藍斯出去看場戲,他居然說我不尊重他,像個最下賤的妓女隨便陪人睡覺,他以為他是誰呀!避到我頭上來了。」
「不會又分手了吧?」今年還過不到一半,她已經換了七個男朋友。
「分手就分手,本小姐又不缺男人。」走了一個再補上一個,隨時保持新鮮感。
「別太任性了,蘇珊•羅賓遜,你該學學維絲妮的專一。」四年了還不變心,實在難得。
「怯!太乏味了吧,跟同一個男人上床,你不嫌悶嗎?」換成是她早就受不了了。優雅地抿唇一笑,擁有寶藍色美眸的維絲妮恬靜地看著好友笑鬧。
「如果你也有一個像那樣的男人,我看別說換了,恐怕連床都不肯下,整天黏著人家。」有錢又長得帥,連床上功夫都是一流,簡直是女人的心頭肉。
听著取笑,不滿的蘇珊微帶妒意的說︰「再好的男人也會偷腥,要不看牢點,早晚爬到別的女人床上,到時可別來找姊妹淘哭訴。」
她是酸葡萄心理,見不得別人好,在這群朋友中,她最嫉妒向來平順的維絲妮,人漂亮出身又好,還偷走了大伙眼中的黃金單身漢,怎不叫人咬牙切齒,氣憤難當。
「蘇珊,別拈酸了,維絲妮的運氣是比我們好一點,對于好朋友我們應該給予祝福,而非扯些風涼話。」雖然她也滿嫉妒維絲妮的好運。
「好啦好啦!祝福你幸福美滿不就得了。」誰叫她手腳太慢,看著肥魚由眼前游過。
「謝謝。」柔如絲緞的嗓音輕輕流泄,輕柔得恍若天籟。
「謝什麼謝」蘇珊沒好氣的回道。
「婚期訂在哪天最好早半年通知我不然我怕來不及出席。」
「還沒做決定,我想最遲在明年秋天吧,那時大家都比較有空檔。」
九月新娘,一襲夢幻婚紗陪她步上紅毯另一端上萬朵香檳玫瑰布置,白色大教堂布滿七彩汽球,豪華而奢靡的婚宴會場,將以不管認識或不認識的朋友皆手持花型蠟燭,在一片花香中送上祝-福。
因為她完美,所以值得最好,而洛奇亞,就是那個最好。
為了嫁給眾人眼中的黃金單身漢,她做足了功課,知曉他不愛女人糾纏,她私下風流的情史正好成了有力的後盾。讓他以為她也是個厭倦了異性黏膩牽纏的情場斑手,是個與他旗鼓相當的角色,兩人相同的情愛態度讓他們一拍即合,只是她比姐妹們聰明,即使上過床,仍能不躁進的與他保持床上難舍、床下任由他冷淡對待的普通朋友關系,終于讓他在最後選擇與她定下來。
這和她在姊妹們面前維持的優雅高貴形象完全不符,但她也不怕歷任男人們在她們面前嘴碎,反正上流社會里,錢可以堵住一個人的嘴,也可以讓人無法再開口。「也對,玩也玩癱了,是該休息休息,正好參加你的……咦,那不是你未婚夫嗎?」距離有些遠,但不致認錯人。
英國的社交圈就那麼大,轉來轉去都是熟人,很難無交集,那樣出色的男人倫敦沒幾個,她一眼就能看出那是誰。
「好像是他」維絲妮眯眼跟著望去,不太確定。
「什麼好像,根本是他!」蘇珊白了她一眼,隨即又露出幸災樂禍的笑。
「可是他身邊還帶個女的,兩人還共吃一客冰淇淋……」友人之一憂心地看了維絲妮一眼,不好多說。
一同出游的男女清白可議,何況海德公園一向是情侶約會的最佳去處,不論是否各有家庭,所以要說沒曖昧還真沒人相信。
「走,去問個清楚,那個女人要是敢搶你的男人,我們絕對站在你這邊,讓她好看!」蘇珊拉著維絲妮就走,嘴上說得義憤填膺,實際上卻只是想接近洛奇亞,看看能否撈個情婦的位子坐坐。
「這……」猶帶三分猶豫的維絲妮一臉為難,覺得在大庭廣眾下質問未婚夫是一件失禮的事,遲遲不願表達意願,似乎想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當做沒瞧見,讓人覺得她可以接受男人在外頭有一、兩個女人,在一妻一夫的制度下,還是大方允許男人另有家庭。
但實際上她先是震驚不已,不相信對男女之情一向冷淡的洛奇亞竟會背著她與另一名女子出游,而後難免憤怒。
雖然做作地擺明不想理會這件事,可是當蘇珊一拉起她的手,不用人拖,她的腳步就變得快而急切,讓身後的友人差點追不上。
「你這賤女人敢搶別人的未婚夫,太目中無人了!」
「啪!」
一記巴掌又響又脆,重得讓人光听聲響就覺得很痛,它狠狠地落在莫苔色粉女敕的面頰,將她打退了一步,鮮紅的五爪印立現。
但是剛和男友鬧分手的蘇珊仍不滿意,她有滿月復的怒氣無處發泄,剛好有個倒霉鬼送上門,不打她還能打誰?順便讓洛奇亞看看她仗義執言的正直性格。只是當她再次舉高手臂,還沒來得及落下,腕關節便傳來一陣劇痛,骨頭喀喀作響的聲音立時嚇得她臉都白了。
「誰準你動手的?」洛奇亞陰沉著臉,表情像要殺人一般恐怖。
「我……我……痛放……放手……」好可怕的男人,她的手要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