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嗟!怎麼可以不理會媽媽,母親最偉大,我們要愛她如愛自己……」方緹亞不高興地拍了他一下,準備把門打開。
但是她的舉動再一次被制止,這次是出自薩塞爾的吻,他不讓她有開口的機會。
「美莉亞夫人不是一般的母親,她不值得信任。」發聲的是表情極淡的安雅,她甚至已取出武器備戰。
「咦?」不值得信任?
到底發生什麼事?誰願意告訴她。
清亮明眸掃視眼前的三人,他們堅毅的眼神堅持不透露實情,即使她微惱地瞪直眼,還是沒人肯解釋是怎麼一回事。
大家都想保護她,不想她難過,先別說她是活生生的人,光是她曾是眾所矚目的冰封佳人,尋常人等就不該有傷她之意。
何況她什麼也沒做,只是單純的活著,除了讓一小部份人的野心無法實現外,她的存在並不會傷害其他人,何必苦苦相逼。
議會的臨時動議不表示御首的贊同,總有少數人自峙著身份上的不同,過度目空一切,太過自以為是,對其冒犯行為毫不在乎。
譬如被權力沖昏頭的保安官——美莉亞女士。
「你們要是什麼都不肯說,我就請美莉亞夫人自己來說。」不信他們還能守口如瓶,听若罔聞。
方緹亞看看這個,再瞧瞧那個,三人神色如出一轍,教她不免氣餒地想賭氣,看他們還能不能再無動于哀下去。
「她是個危險人物。」低視她的薩塞爾開口了,目中閃動著更危險的芒光。
「那是你母親耶!」他居然這麼形容她,好像她會揮舞著巨斧砍人似。
「也是不擇手段的女人。」她的可怕在于她總是用對某人好為借口,以慈母形象包裝自己的冷酷。
成年後他立即搬出家中,不願同住,為的便是這個因素,她太擅長偽裝自己,讓人以為她真心地付出,實則不過是假象罷了,任何能利用的目標她都不會放過,包括自己的丈夫與孩子。
雖然父親一再語重心長的說道,母親是因為缺乏安全感才想握權,而且又嫁了一個胸無大志的老公,她的不安是可以諒解,因為她要保護自己。
「呃,你們母子倆的感情不好嗎?」她小聲地問道,怕不小心踩到他的傷口。
他眼中微露苦澀和誚色。「與其說我們是母子,不如說是有利害關系的盟友,一涉及個人野心,她不會介意犧牲我。」
「嗄?!」他說的是真的嗎?她听得很心酸。「會不會是你誤解了她,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她一定是求好心切……」
有些人的親子關系搞得很僵,互相仇視,只因溝通不良的緣故,一家人哪有什麼隔夜仇,坐下來談一談不就沒事了,何必劍拔弩張呢?
凶巴巴的母親,溺愛兒女的父親,討人厭又有點可笑的哥哥,方緹亞的家庭很傳統,和一般人沒兩樣,但她在和樂的環境中長大,從沒想過別人的父母是否如自己爸媽一樣深愛子女,即使累出一身病也要他們活得健康自在,不要求一定要考第一名。
嗯?六十五分,不錯、不錯,及格就好,不要給自己太多壓力。
埃福態態的父親這麼說道,那是她第一次月考成績,全班倒數第七名,他仍笑咪咪地說有進步空間,一點也不會拿她和隔壁老拿滿分的怪鄰居比較。
「你錯了,緹亞,她的出發點是為了自己,對她,你不要相信自己的眼楮。」外表是會騙人的。
相較薩塞爾的冷硬,方緹亞反覺于心不忍。「有什麼事先讓她進來再說,她總不會一沖進來就大開殺戒吧!」
她努力的說服他,在他身邊說些似是而非的大道理,硬拗盧他,磨光他的耐性,直到他動怒地沉下臉,她才趁機喊了一聲,「開門。」
殊不知她的笑臉迎人,換來的竟是雷射光朝她射擊,悔不當初的她怔愕地被人撲倒在地,前額扣地痛得兩眼冒淚花,不懂為何有人要對她開槍?
悶哼和重擊聲並起,她心里想著,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是她的婦人之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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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塞爾,你敢這樣對我?!我是你母親,你竟心向著外人。」
原本應該很細柔的嗓音,讓人如沐春風,可是卻因憤怒而顯得尖銳,拉高的音量猶如切斷一半氣管的老母雞,傳入耳膜之中特別刺耳,充滿利刃般的穿透力。
美莉亞的雙手由光繩縛于後,她帶來的手下有三人被安雅擊斃,一人被誤打誤撞的卓文音給撞暈,另兩名則分別是被手刀劈暈及一腳踹暈,薩塞爾出手毫不留情。
她根本沒給人開口的機會,門一開便帶人沖入,一見目標物即下令開火,死活不論。
一個早該死的人再死一回不算什麼,最重要的不能阻礙她的仕途,她用了多少年的努力才爬到如今的地位,誰也不許擋住她往上爬的路。
她已被權力蒙蔽了雙眼,除了自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烏絲坦家族對她來說也是踏腳石,他們想利用她當助力,她又何嘗不是把他們當成棋子,互蒙其利。
「我對你已經夠寬容了,母親,你帶人闖入首長私邸,論律法是唯一死罪。」視同叛亂。
她總是以己為主,太過強勢,難怪父親會受不了她,寧可夜宿博覽館也不願回家。
「我回我兒子的家算什麼罪行?你是我生的,孝順我是你的責任。」她振振有詞,不反省自己的過錯,一味指責他態度出了偏差。
目一冷的薩塞爾睨視母親。「帶著武器來探望,你也未太慎重了。」
他諷刺她為自己奔撞的行為開月兌,絲毫不把「上司」放在眼里。
「如果你肯早一點把人交出來,而不是一再搬出權勢壓人,我們這次的會面會平和些。」美莉亞埋怨他的抗拒合作,一點也不符合她的期望。
「我們哪一次的踫面平和過?你的要求永遠超過身為母親的身份,你讓我很難表現出一絲敬意。」他只會想提防她,猜測她下一步會做什麼。
美莉亞的神情微微擰一下。「把我放開,我們好好談一談。」
「能說什麼?你不覺得你並無立場與我談判。」她還是一樣令人失望,毫無為別人設想的胸襟。
「我是你母親。」她的聲音忍不住揚高。
「那又如何?」母親這名詞他听了三十二年,卻沒一天感受過自己是有母親的孩子。
他從小的知識來自父親,照顧他的人也是父親,母親的角色不過是一道來去匆匆的背影,她永遠沒有時間多看自己的兒子一眼。
她蠻橫的說道︰「你就該听我的。」
「而我是御首,你不過是在我之下的保安官,竟敢以下犯上,妄想命令我?!」他的言語嚴厲,面色嚴肅,不因她是母親而有所寬待。
「這……我是你的母親,听我一次又怎樣。」這次她的聲音明顯變小,少了先前張狂的氣焰。
「若你的話稍有建樹,也許我會听從,可惜……」他不說下文,想給她保留一點自尊。
不過她不因此而心存感激,反而沉下臉,變本加厲。「我所做所為都是為了你好,你有今日的成就也是我一手在你身後推動的,你敢說我毫無建樹?!」
美莉亞偷偷地想掙開光繩,但是越掙扎勒得越緊,她看著或死或傷的部屬,心中的不滿飆到最高點,她懷恨的眼神看向薩塞爾身側的女子,想除掉她的決心也越堅定。
「你錯了,母親,我今天的地位是我願意的,並非你的功勞,你對我並無實質的幫助。」他有才華,也有領導能力,自然出人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