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我說完再走。」他不放,展現少見的強硬態度。好不容易見到她平安歸來,他不趕快把誤會解釋清楚怎麼行。
今早開始他心急如焚地打遍了她所有電話都沒人接,像整點報時似的在她語音信箱里留言也沒回應,只能站在她家樓下苦等到深夜……
若不是終于見到她走回來,他已經準備要去報警了。
「白天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不管她眼你說了什麼,我和她——」
「從昨夜就在一起了吧?」她問,聲音不似往常甜美,而是冷漠疏離的。
他愣了下,無法否認這點。「沒錯,但那是因為她喝醉酒,我……」
她陡然轉身,瞠睨著他,一股好不容易平撫的怒火又冒了上來,灼痛她那雙酸澀紅腫的眼。
「她、你……你們從昨夜就待在一起了,還有什麼好說的!被了,我拜托你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根本不想看到你!」她近乎尖叫地大吼,甩開他的手……怎麼都甩不掉?
「春霏,這是誤會,我是因為她喝醉酒才收留她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逕自解釋起事情的經過。
「走開啦!」她扭著手,卻怎麼也收不回。
「我整夜都和蝴蝶待在客廳里直到天亮。」他把她最愛的蝴蝶搬出來作證,不信可以去問它。
「快讓開。」她拍打他強健的手臂,掙扎得更賣力。
「早上你來的時候我並不在家里。」有必要的話,他還可以帶她去找那個賣早餐的老板娘。
「別擋路。」她試圖推開他不動如山的身體,粉拳捶打著要他松手、讓路。
「我們什麼都沒有,她是騙你的。」他直接講出重點。
「你滾!」她專心于擺月兌他的鉗制,情緒愈來愈激動地拉扯,像抓狂的小羊,隨時準備出蹄攻擊了……
「我愛的是你。」
「閃邊去——」她吼叫一聲,抓起包包就往他臉上砸揮去——
他毫不閃躲,就像是眼睜睜的看著她手上的包包朝自己飛來,狠狠地K中他的臉,撞掉了他鼻子上的眼鏡……
「啊!天啊……」當手里的包包扎扎實實地擊中他臉龐的同時,她嚇得放聲尖叫,捂住驚訝的小嘴,沒想到他怎麼沒閃開?
「我不是叫你閃開嗎?你干麼不閃啊!」她含著淚光,發現他挺直的鼻梁上竟被飛落的鏡框擦撞出一道血痕,看起來承受了不小沖擊力道。
「怎麼辦?是不是很痛啊?」她急忙抬頭檢視他的傷,心疼得掉淚,五只手指卻慌得不知該往哪兒擺,就怕會不小心踫痛他的傷口。
他是很痛沒錯,但看著她為自己著急的神情,他的心情卻好到足以抵擋皮肉之痛,覺得她的氣可能快消了,和好有望……
「不會,還好。」他的心情還不錯,下意識地抬手想模模自己的鼻子,但指尖才落下,立刻感到一陣鼻酸……痛得真想飆粗話,眼眶都泛紅了。
她看得出來他很痛,皺著臉都說不出話來了。
「先別踫,你快回去冰敷一下好了。」她緊張地建議道。見到心愛的人受了傷,只顧著關心他,所有的恩怨都先拋到一旁去了。
「好。」他回答,蹲子想撿起跌碎的眼鏡。
「沒有眼鏡你看得到嗎?」她順口問了句。
他的手就在觸到鏡框的前一刻頓了半拍,及時轉向另一頭——馬上‘有看沒有到’,兩只手很不協調地在地上胡亂地模索,像是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模著近在面前的眼鏡,將它拾起。
「你的度數很深嗎?」她問他,並不知道他的近視有幾度。
「就……不戴眼鏡會模糊。」他有些心虛,話也說得很含糊,低頭直看著手里的鏡框,不敢看她,怕會被發現他的近視度數其實不算很深,大概才兩百多度,只是他不習慣配戴隱形眼鏡。
他從不說謊,但在這種‘非常時刻’,實在不得已出此下策,想藉此爭取一點接近她的時間。畢竟人高馬大的他沒本錢像蝴蝶一樣裝可愛,只好裝可憐,博一把她的同情心了。
何春霏看著他手里一邊破碎,另一邊裂痕滿布的眼鏡,心里真的很過意不去,沒想到會在激動之下誤傷了他,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我回去了。」他輕捂著受傷的鼻子,一臉痛苦不堪的模樣,皺著濃眉往旁邊走,在路燈下像是喪失了平衡戚似的,步伐略顯飄搖,也許隨時會撞上東西……
「等一下。」她看不下去了,跟上前扶住他。「我陪你回去好了。」不然她會不安心的。
「可是這麼晚了……」他客氣地猶豫著,其實心里巴不得有更多時間跟她相處,這麼一來化解誤會的速度應該就能加快。
罷才她太生氣,一定沒有听清楚他的解釋,他還得找機會和她澄清一次才行,而且愈快愈好,最好就在回他家的這段路上解決這件事。
「沒關系,我送你回去。」她堅持為自己造成的傷害負責,擔心他一個人連路都看不清楚,要是途中出了什麼意外怎麼辦。
「謝謝。」他很順理成章地牽住她的小手。
她本想抽回,但一見到他鼻粱上的傷痕,手上掙月兌的力道就消失了。
「走吧。」她領著他往前走,兩人的身影就像往常在月光下散步一樣靠近。
他們靜靜走著,她沉默不語,心還悶悶地疼,火氣還沒全消呢!但怎麼牽著他的手,還是覺得很溫暖……
他鼻子受了傷,她卻一路鼻酸。
冷靜下來後,她才開始回想,他剛剛到底說了什麼?
「喂,你剛剛說……」她索性開口問他,因為兩人一直牽著手不說話很奇怪。
他吃痛地笑著,很高興有機會再向她解釋一遍……
這次,他一定要把話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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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晚,袁治宇家的客廳里。
「對不起,都是我沒有問清楚才誤會了你,還打傷你。」誤會冰釋後,她很自責自己的沖動,一連向他道了幾次歉。
「沒關系,不會很痛。」他笑著,鼻上貼著OK繃,真的……看到她臉上又有了笑容,他就沒那麼痛了。
她輕撫他的臉龐,輕輕靠向他懷中,仍然忍不住又道了一次歉,因為她真的好後悔自己就差那幾步,為什麼不再往前查看清楚,卻選擇了不信任。
「對不起,我應該要相信你的,可是那時候真的好害怕,好伯會看到你在房里……」她抱緊他,訴說心中的恐懼。
當時她原本是要相信他的,但听著姚書璇說得繪聲繪影,剛好就刺中她內心深處最不堪擊中的死穴,她的理智和判斷能力仿佛都在同一時刻崩潰了,再也抵擋不住那個殘忍的謊言,嚇得落荒而逃,不敢再繼續探究事情的真相……
她竟然是敗給自己過去的心理障礙,想起來就好懊悔。她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還不斷受著過去所影響。
「相信我,我說過我不會那樣對你,我保證對你是真心的。」他輕擁著她,再次重申自己的真心絕對。
「嗯,你是說過,以後我會牢牢記得,要相信你。」從這一刻開始,她就已經決定自此以後要全然地信任這個男人,不再存有任何一點懷疑了。
他們都愛著對方,也都該信任彼此對這份感情的認真。
他低頭凝視懷中的笑顏,一顆心從早上的不安到此時的平靜,覺得還是抱她在懷里的時候最幸福。
他輕拂她的發,輕輕地吻了她的額頭。
她笑著抬起頭,主動也在他的嘴上回吻了一下,笑睇著他沒戴眼鏡的俊朗臉孔,又多吻了一下,再一下……還很小心地避開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