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勛很敢于表達自己的情感,而她總是羞赧含蓄的接受,用溫柔包容他的狂野,用眼神代替言語,傳遞她內心對他的真情愛戀。
深夜,季雨潔躺在床上,隱約可以汲取他遺留在這張床上、這間房間的淡淡氣息,她抱著枕頭,想念著他的體溫。
雖然她可以接受遠距離戀愛,但那卻意味著,以後兩人無法再緊緊相依偎,她會有兩年之久無法輕易的觸模到他。
面對分離,她開始有著更多的不舍,她想,今晚恐怕不好入眠了。
棒天早上,季雨潔依依不舍的離開照顧了近半年的美麗木屋,她搭地鐵返回租屋處。
才回到套房門口,隔壁的室友也正巧隨後上樓。
「嗨,雨潔,好幾天不見!」一樣來自台灣的留學生詹茜茜,看見她先出聲打招呼。
「嗨!」季雨潔也回以親切笑靨。「去參加party?」見她濃妝艷抹的,穿著又冷艷,身上還有些酒味,應該是徹夜狂歡剛回來。
她們雖住在同層樓,雖然一樣是來自台灣的留學生,但同年齡的兩人卻有著截然不同的價值觀。
茜茜家境不錯,高中畢業便被送出國,大學生活對她而言就像玩樂,她常換男友,巴望著有一天能捉住一個貴公子,嫁入豪門當貴婦。
即使幾個月前,她再度抓到男友劈腿,半夜喝醉酒的敲門找她哭訴咒罵了對方一番,可傷心落魄個沒幾天,便又恢復一身光彩,不到半個月又交上一個企業二世子了。
茜茜總說男人有錢就花心風流,但沒錢沒勢的她又半點都看不上眼,于是她就在戀愛與被背叛間沉淪回圈。
每次被劈腿傷心憤慨過後,她就會自我安慰,至少她也從對方身上撈到不少好處,做了一段飛上枝頭的美夢,倘若對方是個窮小子,那她才真正浪費時間、損失慘重。
茜茜的論調總讓她難以苟同,卻也無意和她辯駁,每個人的價值觀及性格不是一兩天養成的。
因為個性觀念差異太大,所以即使住在左右,其實大多時候兩人很少有交流談話的機會,多半是對方失戀才主動找她哭訴傾泄。
「茜茜,我後天要回台灣了。」基于禮貌,季雨潔再次告知。
「噢,我會想你的。」詹茜茜上前兩步,給她一個擁抱。「以後沒人可以讓我吐苦水了,希望新的室友也像你一樣善良好相處。」
她有些不舍,雖然彼此交談不多,但雨潔確實是個很好的女孩。
「晚上幫你送別,我要先去補個眠。」放開了好女生,她打了個哈欠,昨晚沒睡又喝酒,她其實神智有些昏沉沉。
才轉身面對自己的房門,正要開門之際,她忽的想起什麼,再度轉身看向對面的季雨潔。
「對了,雨潔,你說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他的照片可以借我看一下嗎?」
昨晚新任男友帶她出席一場熱鬧的派對,會場有許多知名企業的小開,其中一位留學生是台灣某大集團的年輕少東,令她印象深刻。
對方的名字及模樣讓她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卻怎麼也想不起曾在哪里認識了那種高檔貨,否則她怎麼可能錯過獵艷機會。
這會兒見到雨潔,才猛地一驚,那人好像跟她的男朋友有些相似。
她知道雨潔有個穩定交往的對象,卻未曾真正親眼見過,只是曾要雨潔提供照片滿足她的好奇心。
不明白詹茜茜為何突然想看宇勛的照片,季雨潔仍低頭從側背包拿出皮夾,現出放在皮夾內她和宇勛的合照。
其實她跟他的合照不多,阿勛幫她拍過不少照片,而他自己卻不太喜歡拍照,這一張合照是冬天時,兩人第一次堆雪人,用相機自拍下來的珍貴紀念。
詹茜茜拿過皮夾瞪著夾層的照片用力細看,大眼微眯,眉頭皺了起來。
「他是不是叫宇勛?你說他家境小康?」她自認對男人的相貌記憶力很好,尤其越優質閃亮的男人,她只需一面之緣就能記憶許久。
「是啊!怎麼了?」她古怪的神情,令季雨潔納悶起來。
她曾簡單告知茜茜阿勛的家庭背景,那時茜茜還開玩笑的表示他外表很可口,可惜家世普普不在她的標準範圍內,要她放心她不會成為第三者。
詹茜茜抬眸看著她,內心掙扎著是否該告知她真相。
「有什麼問題嗎?」眨眨水眸,不禁懷疑盯著她發愣的室友是否醉了。
「問題很大,不知對你是喜還是憂?」自己個性直來直往,特別對單純的雨潔,她不想因為隱瞞而害她受更重的傷。「如果照片上這個人真的是你男友,那他可不是普通人物,而是台灣數一數二的長合集團第三代少東,長合集團在美國也有分公司和關系企業。」詹茜茜神情慎重道。
如果是發生在她身上,這絕對是天上掉下來的大禮物,但對雨潔而言,卻未必是好事。
「怎麼可能?你是不是認錯了?」聞言心一顫,她連忙搖頭否認。
「昨晚我男友帶我去參加名流派對,受邀的賓客一半以上是台灣來的留學生,而且大都是百大企業的富商子女。他中文名字吻合,外表看起來非常相似,也許你該再問一次他的背景來歷。」
詹茜茜將皮夾照片還給季雨潔,心想不知該不該告訴她,昨晚宇勛身邊跟著一名年輕美麗的女伴,但見她臉色有些泛白,也不忍再給予她打擊了。
「雨潔,其實這個世界都一樣,男人全是一個樣!不管真相如何,不用在意太多,而且你也要回台灣了。對不起,我現在真的很困,如果需要我陪你喝酒,晚上來叫醒我。」拍拍她的肩,大剌剌的安慰。
好听話她不會說,此時此刻也無須說太多廢話,她其實也希望自己錯認,更不忍見善良單純的雨潔被騙。
轉身開門進自己房間,詹茜茜留後一臉愕然震驚的季雨潔。
原本,室友的話不該對她產生影響力,但她卻想起昨天路過的豪華大廈,看見坐進高級房車的男人側臉,那匆匆一瞥,令她聯想到宇勛的身影。
原本一時的影像重疊令她內心發笑,此刻卻是撞擊她的胸口,有說不上來的恐怖感。
其實從兩人的相處交往,她感覺得出阿勛的品味不凡,有時甚至認為他似乎在刻意配合她,他雖外在表現瀟灑不羈,卻又隱約有種內斂的氣質,感覺自幼便受著良好的訓練。
雖然她曾有過一些小困惑,但卻從沒想過懷疑他的身份背景。
不安突然像股巨浪潮流,猛地向她襲擊而來,她呼吸一窒,頓覺胃部翻攪,身體冒起冷汗。
她先開門進房,進浴室洗把臉,卻感覺胃里難受,忍不住吐了出來。
片刻後,臉色蒼白的她坐在單人床上發怔。
一個小時後,她走出套房步下樓,前往地鐵站。
季雨潔再度走上昨天漫步的街道,緩緩走近高級住宅區的豪華大廈,她不想懷疑宇勛,但卻無法不探究真相,尤其在她突然得知一個震撼的意外後。
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向雕花鐵門,她按下對講機,告知警衛她想采訪住在這棟豪宅的友人。
原本對宇勛住在這里的臆測感到荒謬,卻在接近這棟大廈時,更清晰的回想起昨天透過雕花欄桿及噴水池簾幕看見的男人身形,實在太像他了。
交往至今阿勛從未帶她前往他的住處,他笑說他住的地方像豬窩,不好意思讓她看見,他們多半待在木屋洋房,或偶爾會到她租賃的小套房。
從對講機里傳來的回應,令季雨潔瞠眸一顫,她報上宇勛的名字,沒想到這里真有這個住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