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賺錢就要先花錢?」季雨潔故意吐槽。
「我還欠你一頓,這麼不想讓我請客?」原本昨天元旦想約她吃法,她竟是沒休假且工作到夜晚,讓他也跟著無所事事一整日。
「干麼這麼愛計較,我都說那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她揮了揮手,看他一副想報恩的模樣就令她感到好笑。
「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我媽如果知道都要感謝你了。」宇勛刻意夸張說道。他纏著她還有這條理所當然的好理由。
「哪有那麼嚴重?好啦,我讓你請一次可以了吧!」季雨潔只好妥協。
她異性緣很好,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麼煩,對于異性的邀約,她皆一視同仁委婉拒絕,前天晚上答應相他去跨年確實是個例外,但結果卻令她回味與感動。
「你答應了?」沒想到請個女人吃飯,竟要他如此費勁唇舌,差點要以為拿掉宇家少爺身份的他,是不是完全吸引不了女人。
「可是我現在不餓,可能吃不下宵夜。」她有些意外答應他的邀約竟會讓他如此高興。
「那先去喝杯咖啡,改天再去吃。」宇勛心情極好,兩人一邊走下樓,一邊閑聊。「你什麼時候休假?」
上課時,她晚上便固定在飯店餐廳打工,而寒假期間,她白天除了有飯店的工作還兼了好幾份差,見她為了生活這樣忙碌辛苦,他其實有些不忍,卻又不能直接拿錢幫助她。
他以前交往的對象多是不愁吃穿的嬌嬌女,但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後,不禁為她長期以來一個人的生活而心疼,卻也更佩服她的獨立、堅強、樂觀。
「還不確定,我再排看看。」季雨潔承諾道。
雖然暫時無法訂下讓他請客的時間,但那日之後,兩人卻常會一起用餐。
只要她白天在飯店工作,中午吃飯時間,宇勛也會出現跟她一起用餐,心想他也是飯店員工,她倒也不在意,而她下班後,他會跟她一起離開飯店,一起散步走到地鐵站,搭地鐵返回各自住處。
才幾天時間,季雨潔便習慣了他的存在,甚至期待著每次見到他、和他聊天的時刻,他們也許只是瑣碎的閑聊,但感覺卻很自然、很輕松。
這天,季雨潔破例請了半天假,實現了讓宇勛請吃飯的願望。
只是除了換地點換餐廳用餐,除了餐點精致些,她倒沒覺得有其他特別差異,似乎跟他吃飯已經成為一種自然的行為。
難得可以請她吃飯正式約會,以他的「平民」身份卻又不能到太奢豪的餐廳,為了找間有特色價錢又不太貴的地點,宇勛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謝謝你的晚餐,還有你的花。」用餐完,兩人走出餐廳,季雨潔手上拿著離開座位前,服務生送她的一枝白色百合。
「我的花?」他裝迷糊。
「這是你要服務生送的吧?」她揮了揮手中的百合,餐廳的其他女客人並沒有這個小禮。
「也許是服務生對你有意思?」宇勛向她眨眨眼,語帶曖昧。
「才不可能。」季雨潔輕笑,雙頰卻微微發熱了。他的眼神瞬間散發強烈費洛蒙,令她內心不禁怦跳了下。
他的外型原本就充滿魅力,特別是他對她態度溫和、眼神溫柔,這些天的相處下來,她無法克制自己完全不被吸引。
她再遲鈍也感覺出他對有意思,並非單純想要一份異性友情,但她尚未有談感情的心理準備,所以寧願先保持友好關系的相處。
「我第一次送女孩一朵花,因為太寒酸了,只好請人代送。」宇勛故意道。
其實他原想送他一大把要用雙手環抱的美麗花束,只是這樣對她而言,也許會認為太過招搖而拒收,另一方面突然送花好像顯得突兀,一朵花其實很適合她。
「你給我的感覺就像百合純潔、高雅。」他生硬溫柔道。「一朵花代表唯一,雨潔,我……」他有股想向她表白的沖動。
「今晚好像比較冷。」季雨潔移開和他對望的實現看向天空,吸了口冷空氣,移轉了話題。
不知為何,她不想太快听到他告白的話語,否則她會難以答覆,無法像對待其他人一樣,直接果斷的拒絕。
即使她對他有好感,卻仍提醒自己來這里的目的是求學,而非談短暫的風花雪月。
她能在這個城市生活的時間只剩下一個學期,幾個月後那麼遙遠的困擾,她不禁感到好笑。
「啊!下雪了!」驀地,她瞠眸驚呼,看見灰藍色的天空緩緩飄下白霧。
她伸手接棒,在街燈映照下,看著手心中雪白的雪花結晶。
「下雪了耶!我第一次看到雪!」她興奮地轉頭看著一旁的宇勛。
「如果雪不得夠厚就可以滑雪、堆雪人了。」他笑著附和道。
雖然方才她故意避開他的話令他有些受挫,卻又想到她的特別,他要自己多花些時間不要躁進。
「真的嗎?我好想玩雪,希望這場雪會下到明天。」季雨潔神情宛如孩子般晶眸燦燦,充滿期待。
「要不要去中央公園走走?你穿這樣會不會冷?」時間還早,他不想這麼快結束跟她的第一次約會,只是和女人約會逛公園似乎太平凡寒酸,但他卻認為兩人此刻很適合去那里散步。
「好啊!走吧!」她拉起他的手臂,感覺就像迫不及待去郊游的小學生。
宇勛被她充滿孩子氣的表情及行為逗笑,她有時感覺獨立堅強充滿那母愛,有時卻又單純天真像個小孩。將可愛的她擁抱進懷里親吻,才發覺不過相處幾天,他已經越來越喜歡她了。
紐約的第一場雪一下便連綿不絕,原本的暖冬一去不回,每天氣都低于零下五度,雪很快便積高積厚,清雪車不斷出動清除路面,道路兩旁沒多久便堆上超過半尺高的雪堆。
甚至接下來幾天風雪更甚,路上交通一度受阻,出門困難重重。
季雨潔仍是每日出門打工,雖然寒冷的氣候令她有些難以適應。但她卻很喜歡下雪的白色世界。
傾斜的屋檐鋪上一層厚厚的雪,一棵棵的樹木樹枝結上銀白的糖霜,一盞盞路燈全戴上白色呢帽。
街道旁、道路兩邊,全是一座座白色山丘,天空繼續飄落軟軟的雪花,覆蓋路面與大地,延伸無限的純白。
可惜她沒有閑暇可以嘗嘗玩雪堆雪人的樂趣,而且因氣溫變化太大,她染上了感冒。
「哈啾。」
下班後,季雨潔跟宇勛走出飯店門口,冷風拂面,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感冒了?」見她將圍巾拉上遮住口鼻,他擔心問道。
「好像有一點。昨晚喉嚨有些不舒服。」
「我帶你去看醫生。」說著宇勛便走向馬路旁,伸手想招攬計程車。
「只是小靶冒,干麼看醫生浪費錢!」她走上前,忙將他高舉的手拉下來。
「感冒不可以輕忽,上次我可是在床上躺了好幾天才痊愈。」他還是第一次得到重感冒,身強體壯的他都差點被感冒打敗了,何況是嬌小柔弱的她,當然更不能掉以輕心。
「又不是沒感冒過,多喝開水,吃個藥就沒事了。」季雨潔認為他未免太小題大做。
「那今天坐計程車回去。」到地鐵站還要走一段路,天空仍飄著細細的雪花,他舍不得她不舒服還要頂著寒風走路。
「從這里坐計程車很貴耶!」她來紐約唯一搭過一次計程車,便是送幾近昏迷的他回家照料,一趟車資就可抵她一星期的伙食費了,何況這里離住處距離比上次更遠。
「車資我付。」宇勛不明白她為何計較這點小錢,他仍伸手招攬計程車,一輛計程車在他們面前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