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表冷靜,略顯清瘦的司徒悔有種不怒而威的氣勢,平靜如湖面卻暗藏懾人力量,雖然給人身子單薄的印象,仿佛隨時會羽化成仙,但每每他輕輕一抬眸,鮮有人不屈服于他貴族般的威儀之下。
「秋日祭籌備得如何了?」語氣輕如和風拂過,淡得宛若沒有氣力。
「差不多了,這次準備擴大舉行,有不少活動會和高中部合並。」可愛的小妹妹們多天真無邪呀!比起大學部的「老」女人有趣多了。
他們藍天有所謂的春日祭和秋日祭校內慶典,前者是年輕學子互表愛意的節日,故在春天舉辦。
而秋日祭類似校慶,會對外開放,歡迎家長及校外人士入內參觀,每個班級必須準備一到兩個攤位,讓來賓能享受到節慶的熱鬧,共襄盛舉。
只是和一般的園游會不同,這些從未做過家事的千金大小姐、大少爺哪有可能弄什麼熱狗、甜不辣之類的小吃,每到秋日祭這一天,放眼望去盡是穿著正式廚師服的三星級主廚揮汗料理,販售的不是魚翅燕窩,便是空運來台的日本黑鮪魚,昂貴而不實際的高級佳肴擺滿小攤子。
「你和高中部聯絡過了嗎?」司徒悔闔上書,眸光輕掃。
楞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的回答,「依照往例他們會配合我們的行動,給他們一份企劃案他們就知道怎麼做了。」根本不需要勞師動眾的溝通、開會。
「你不曉得高中部的學生會改組了嗎?」
「什麼」
不只羽行書驚訝不已,連華修文、文言寧也錯愕萬分,幾乎學生會里的每一個人都訝異非凡,搞不清楚這件事是何時發生的。
站在司徒悔身後的厲剛大概是唯一的例外,他比所有人都更早得知這消息,並立即告知看似無害,實則深不可測的會長。
「白晴雨這個會長已被拉下台,取而代之是一位名叫梅雨葵的學生。」名字都有個雨字,際遇卻大不相同。
「不可能,晴雨是我妹妹,她在學校的地位穩不可摧,怎麼可能有人能取代她。」真有這回事,她豈會不知情。
面如艷桃的白清霜第一個提出不信,在藍天里有幾個人能與白家相比擬,他們雖非創校者,但佔其極重要的份量,歷年來都受到相當的推崇。
「天底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幾個轉學生確實有本事,很能收攏人心,令妹和行書的弟弟皆難以招架。」敗得一塌糊涂。
「這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為何我們完全不知情?」她不平的問,打算等一下就去找妹妹問清楚。
「上個禮拜……」
司徒悔話說到一半,乳黃色大門被人從外大力推開,上任高中部學生會會長哭哭啼啼地跑進來,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大聲叫屈。
姊妹情深,一見白晴雨滿臉淚水,白清霜自是上前詢問,給予安慰。
「姊,你一定要替我作主,那些轉學生太可惡了,他們欺負我!」
欺負她?
羽行書和華修文交換一個秘而不宣的眼神,彼此在心底想著,驕縱任性的白晴雨不欺負人已屬萬幸,誰敢踩在她頭上撒野?
白家姊妹的個性有幾分雷同,富裕的生活環境寵出她們的驕蠻和目中無人,有著高人一等的優越感,認為家境不如她們的人不值得往來,視同鄙人。
不過稍長幾歲的白清霜為人較為敦厚,雖然看不起窮人也不會形露于外,盡量維持大家閨秀的形象,少了張狂,不像妹妹肆無忌憚地盛氣凌人。
「好,你說,他們怎麼欺負你,姊姊定為你出頭。」白家人不能平白受委屈。
尚未問明事由,她已先偏向自家妹妹,有過失的絕對是別人。
「他們推我,還出口傷人,說我是只會咕咕叫的小母雞,沒有一點辦事能力,佔著茅坑不拉屎……」好像她一無是處,連拉個屎都要人家幫她擦。
說得好,形容得真貼切,學生會成員除了面無表情的會長外,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揚起唇,認同地會心一笑。
「太過份了,居然動手推人,你有沒有受傷……」確定妹妹無恙後,白清霜微帶怒意地轉過身。「悔,這件事你不能不管,高中部的學生太無法無天了。」
「我管?」司徒悔只是挑高眉毛,回視一眼。
「你是學生會會長,由你出面最適宜,小雨就像你親妹子一樣,你總不能坐視不理吧?」縴手輕輕一搭,她流露出柔媚的神情。
在大學部,人人都曉得他們在交往中,正副會長的情事蔚為佳話一則,每個人都相當看好他們這一對,認為再也沒有比他們更適合的情侶。
就連白清霜自己也這麼以為,把他當成生命的重心,奉獻全部的愛戀,夢想著將來美滿幸福的遠景。
深幽的黑眸閃過一絲銳利,薄唇一掀,「要我插手不是不可行,不過你妹妹真的沒做錯一件事嗎?她似乎不是能受氣的人。」
聞言,白晴雨眼神閃爍的低下頭,裝出一副沒听懂他在說什麼的模樣,噘著嘴暗自埋怨,她不能受氣又怎樣?自家人幫自家人何錯之有,要不是非不得已,她也不想丟人現眼的來求人。
十七歲女孩腦中轉動著惡毒念頭,她希望她看不順眼的人都能徹底消失,完完全全的風化成細沙,不再來搶她的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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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啾!炳∼啾──」
氣候多變化,容易傷風感冒,一個不注意就讓病毒侵身,輕者頭重腳輕、雙管鼻涕,重者臥病不起,整天與點滴奮戰,慘不忍睹。
但是新上任的學生會會長沒有那麼多閑工夫生病,打鴨子上架的她每天都有忙不完的事在等著,她連一句牢騷也抽不出時間埋怨。
反觀推她上死刑台的人兒卻閑得令人眼紅,什麼事也不做的佔據唯一的大沙發睡午覺,身為學生會一員只會吹冷氣,享特權,毫無一絲助益。
會長梅雨葵,副會長公孫樹,將離管財務,千鳥花子是康樂組長,公關康妮,總務時漾錦,采購常雉,包括行政事務的花紫陽,四男四女全是同齡十七歲,也剛好是某人的同班同學。
而那個某人沒有正式的職務稱謂,真要介紹的話就安個「會長特助」的頭餃,通常只負責吃喝玩樂,有時渺小得像一粒沙子,讓人以為她微不足道,是個可以忽視的小人物。
但是,這個看似無舉足輕重的小女生,卻有個「地下聯合會長」的稱號,北、中、南各地的高中高職都在她的管轄之下,她只要隨便動一動手指頭,馬上風起雲涌,天下大亂。
也就是說她才是真正的狠角色,用兩年時間布局,一年統合,才高二的她已掌握一股連黑社會大哥都懼怕的校園勢力,想在學生身上討點甜頭得先經過她的同意,否則只會自找苦吃。
「保重呀!會長,你日理萬機,千萬要撐住,別生病了。」不然倒楣的事會落在她頭上。
氨會長提心吊膽的送上雞精,唯恐會長大人體力不支,他就得承擔她所有事務。
以氣質取勝的梅雨葵冷冷一瞪,「我不過打幾個噴嚏而已,死不了。」
「喔!那就好,要是一命嗚呼了,我的責任就重大了。」他可不想升級當會長,成為那個做牛做馬的人。
「你在詛咒我嗎?」她要是真的短命,他絕對擺月兌不了關系。
鮑孫樹干笑,「小葵,你想會不會有人在背後偷罵你,說你壞話?通常沒事打噴嚏必定是逢小人作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