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讓女人變傻了,她們盲了心,只願活在自己編織的世界,就算變調的戀情已出現裂痕,仍以為用心縫補便能回到從前。
然而愛沒了就是沒了,再強求有何用,不過讓自己傷得更深,不懂得放手的人注定受苦,讓兩人都傷痕累累,無法解月兌。
「誰敢打我女兒?跟天借膽了是不是!我的女兒可是金枝玉葉,由得讓人踫她—根寒毛嗎?」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媽——」
女兒的一聲叫喚,宋映慈心疼地一呼,「哎喲!臉都打紅了,我的寶貝呀!誰這麼狠心敵對你施暴?我絕不饒了他。」
為人母護短的心態可見一斑,不問原由地怪罪他人,自個女兒的個性她會不清楚嗎?她眼中只看到女兒的委屈,卻瞧不見她蠻橫任性的一面。
「是她。」江暮夏手一指,憤恨難消。
「她?」雖然知道女兒所指之人並非下手的人,借題發揮的宋映慈慈母臉一收,換上夜叉面孔。「江垂雪,你又欺負我女兒。」
又?
這個指控說得多嚴重,仿彿是慣性。
「宋女士要不要帶她去驗傷,她臉上的巴掌印可比我的手大多了,任意栽贓是有罪的。」真可笑,她為何要背負子虛烏有的罪行。
「少給我伶牙俐齒,我女兒說是你干的就是你干的,還不快向暮夏道歉!」她端出長輩姿態,以輩分壓人。
「錯不在我,沒必要道歉。」江垂雪語氣強硬不為所動。
一再退讓只會讓他們更得寸進尺,目空一切,該堅持的事她絕不妥協。
「好你個小賤蹄子,跟你媽一個樣,搶人家男人還能面不改色,若無其事地嘲笑別人沒本事,你好的不學盡學壞的,你喔!怎麼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宋映慈將昔日的怨恨投注在她身上,母過女承,當年她們比不過出身名門的千金小姐,如今她也不想饒過情敵的女兒,她們母女倆欠她的,她會一一討回。
「請放尊重點,亡者已矣,你要是心有不滿,我不介意你到地底找我母親理論,反正爸也在那里,你們三個人可以面對面說明白。」上一代的恩怨與她無關。
她一听,怒色滿面。「你說什麼?!居然咒我死,你這惡毒的小雜種。」
「小雜種?」清瑩的水眸射出利光,江垂雪的聲音毫無溫度。「你指的是你的兒女嗎?別忘了我可是受婚姻保障的婚生子,而他們在法律上登記的是收養。」
「你……」
這是她心里最大的痛,卻被人硬生生的撕開,多少前塵往事如潮水般涌來。
三十年前的宋映慈人如其名,溫柔又善良,家境雖不好卻樂于助人,在鄉里間是難得一見的好女孩。
她和鄉長的兒子交往,你儂我儂羨煞眾人,偏在這時候夏韻雲出現了,她不顧世俗眼光的橫刀奪愛,甚至擄獲了江冬生的心。
從那時起,宋映慈的心性為之大變,性情乖張,不再對人付出溫柔,眼中滿是恨意,她開始放浪形骸,把自己弄得聲名狼籍,報復所愛之人的負心,不讓他稱心快意,時時為移情別戀而愧疚不安。
「宋夫人,請不要責怪執行長,是我動的手,你要怪就怪我好了。」不願置身事外的莊禹瀚挺身而出,護著他最愛的女人。
不過他不開口還好,一站出來便讓宋映慈更加痛恨江垂雪,新仇舊恨全勾上來,她明明是前任董事長的繼室,可是卻受不到身為妻子該有的重視,全公司上下只認夏韻雲為江夫人、是元配,而她只得到一個宋夫人的頭餃。
她沒想過公司原就是夏家所有,夏韻雲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員工全是打小看著小姐長大,能喊她一聲宋夫人就不錯,她仍斤斤計較未獲尊重。
「你滾開,這里沒你說話的份。」她一把推開莊禹瀚,滿臉不悅。「小賤人,快跟我女兒道歉,說你再也不會搞上她的男人。」
一旁的江暮夏神情高傲地揚起鼻,一副等著看江垂雪不好過的得意樣。
「我不會為我沒做過的事道歉,還有,我不要的男人誰要誰撿去,別再亂冠罪名徒增笑柄,如果我真的想搶,你女兒搶得過我嗎?她不過三流高中畢業的三流學生,而我拿的是名校文憑。」
她不想和江暮夏比,但他們逼得她不得不反擊,她答應過母親,絕不讓自己受到欺凌。
「該死的臭丫頭,你敢說我女兒不如你,看我不撕爛了你這張臭嘴——」
沒受過什麼教育的宋映慈就恨人家說他們學歷不高,當初她就是敗在家世和學識不如人,眼睜睜地看著鄉長諂媚地迎接夏家人,卻對即將臨盆的她不聞不問,還叫佣人用掃把將她打出去,說他們家不是收容所,專門收容攀權附貴的垃圾。
一想起過去所受的屈辱,她一肚子的火就往上冒,毫無理性的沖過去,揚起手就想賞人一巴掌——
第五章
「喲!好熱鬧呀!三姑六婆都來了,今天是有廟會還是媽祖出巡,怎麼有神明附身起乩了,狼牙棒忘了帶就用我的美人梳,同樣能達到血流滿面的效用……」
宋映慈舉高的手停在半空中,沒有機會落下,一只大掌冷不防地鉗握住她的腕關節,讓她放不下,也無法動彈,高高地舉起。
本以為難逃一巴掌的江垂雪正等著疼痛感發生,不意耳邊傳來近乎嘲弄的嘻笑聲,她為之一怔。
不過她的逆來順受、未加反抗的行為惹得某人相當不快,一雙美麗的瞳眸燒出兩尾小火蛇,火氣直冒地燒灼了肝和肺。
也就是肝火上升,肺部缺氧,氣到想殺人的意思,他也不過晚到了十分鐘,笨到不行的救命恩人居然差點慘遭毒手!
這幾年的治安越來越壞了,連歹徒都能登門入室劫財害命,樓下的警衛應該通通解雇,改由陸戰隊退伍或是霹靂小組成員來擔任保全人員,一見有壞人入侵立即以擒拿手撲倒在地,再用警棍一棒子敲下,看誰還敢為非作歹,目無法紀。
「你……你是誰,快放開我的手……」痛、痛……她的手快斷了。
「咦?滿臉橫肉的阿婆不認識我,瞧我這天仙姿容也曉得我是仙人下凡,快拿三炷香來拜拜,保佑你門戶平安。」他真是美得難以嫌棄,每個人見到他都會情不自禁地愛上他。
「你是瘋子,來人呀!快把她攆出去。」這搔首弄姿的瘋女人究竟從哪來的,居然叫她阿婆?!
「唷!唷!唷!唱起古裝戲了,還來人咧!我把你涂黑了,你就可以當包青天,我再幫你喊威∼武。」哈!鞋油派上用場了。
「你……你在干什麼?!住手、快住手,別往我臉上抹,警衛……叫警衛……你們全都死光了,動也不動……」什麼味道?真難聞。
不是死光了,而是被來者的「美色」懾住了,看傻了眼,一時間忘了該有的動作。
連她的兒子江暮春都看直了眼,目不轉楮的盯著唐晨陽那張絕美面容,周遭的聲音完全听不見,眼中只有美人的存在。
「嘖!嘖!徐娘半老,別有一番風情,雖然下巴多了三層肉,胸部嚴重下垂,肥腰油脂豐富,可是經大師我巧手一裝扮,包管你當上非洲土著的酋長夫人。」人要衣裝,佛要金裝,上了顏色果真不同凡響。
「不……不要再涂了……你快放開我……啊!吃到了,惡……你不要……江垂雪,你快叫她住手,我……呸!呸!呸!這烏漆抹黑的是什麼鬼東西……」好臭又好油。
「江垂雪是你叫的嗎?要輕聲細語地喚她一聲江小姐,別橫眉豎眼地像來討債的。」鼻子上再畫朵小花,祝她貌美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