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寄傲沉吟地一視滿臉胡子的三弟。「你去探過虛實沒?」
「去過幾回,但沒找出什麼線索,不過……」風怒雷頓了一下,眼泛困惑。
「可是什麼?」風護惡趨前一問,生怕听不仔細。
「明王爺有個傻瓜兒子,看來二十出頭,心智卻不足七歲,讓我越看越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好像在哪里見過。」十分眼熟。
「也許小時候到我們家走動過吧?不必放在心上。」當務之急是找回四弟和小妹,旁的事物先放一邊。「對了,你已有妻子是怎麼回事?難道你要仙子為妾?」
對于大哥的問話,風怒雷眼一眨的說道︰「我都忘了有這碼子事,誰說我有妻子?!全是信口開河的謬語,我全無記憶。」
「你……你還真是無賴呀!這樣也能賴掉。」真是服了他。
風怒雷傷愈之後,果然什麼都忘個精光,唯獨心愛的女子未忘,因此喜極而泣的瓶兒得以留在人間,不必隨菩薩返回紫竹林。
其實他什麼都沒忘記.只是假裝記不得了,避免他的小女人一再追問他有無妻子。
當年他確實和梁玉紫拜過堂,締結盟約,但在二拜高堂之際,他突然抽劍刺向無緣的老丈人,堂上一陣大亂,婚禮也在慌亂中匆匆了結,所以兩人並未真成夫妻。
黑眸微漾起一絲笑意,低視手中半截白玉瓶,誰說神仙不會耍賴,瓶兒怕他當真忘了她,留下分身刺入他掌心之中,叫他想忘也忘不了。
在考場上,這叫作弊吧!夾帶答案好增加過關機會。
「大哥,我餓了,快做幾道好菜來嘗嘗,我要芙蓉蟹、豆腐金餃、蒜泥白肉、腌松魚、三絲餛飩、柴把肥鴨,板栗紅煨鴿、香瓜八寶雞盅……」
「你呀!真是吃定我了……」
笑著搖頭的雷廚子挽起衣袖,準備讓貪嘴仙子吃頓滿漢大餐,大火一生油倒下鍋,滋滋地散發出飯菜香。
番外篇美味的關系
烏雲層疊,大雨瀝瀝,破廟里,兩人四只眼楮對峙著,目標是堂中散發余溫的火堆中一只烤兔子。
小乞丐似的髒小子撥了撥正滴水的前額劉海,垂涎的咽了一大口口水,悄悄挪了挪,稍稍靠近了火堆,僅在瞬間水似乎全蒸發了,還其一身干爽。
滿臉胡碴的男子微皺了皺眉,暗忖是自己看花了眼。
「想吃?」冷冷的音調響起。
小乞兒頭點得快掉了,目光不離烤兔子,伸手抹了抹嘴邊的一絲透明液體。
「自己抓。」他是殺手,不是善心過剩的女乃娘。
小乞兒嘴一扁,難過得像快哭了,破廟外匆地雨勢加大,狂風幾乎快把屋頂掀了。
男子捧起整只烤兔子,故意忽略小乞丐期盼的視線地湊到嘴邊,大口一咬,他听到小乞兒喉間失望的咕嚕聲。
奇怪?這兔肉怎變得澀干無汁,肉里淌出來的油份也膩人,難吃!是烤過頭了嗎?可看它表面金黃略褐的光澤明明是恰到好處啊……
「小心!」
說時遲那時快,小乞兒的一聲驚吼響起時伴隨巨大的喀卡嘩啦聲,一道瓦礫夾雜雨水的「瀑布」當頭灌下,男子心驚還來不及反應,卻突見那小乞兒竟不要命似的往瓦礫雨中——正確來說是往自己撲身過來。
小小的身軀纏住他的,兩人向外滾了好幾圈,瓦礫咚咚咚地掉了一地,揚起的塵土很快地就讓雨勢給壓下,原本的火堆上堆著小山似的破瓦殘塊。
「呼,好險好險,差點就救不到你了。」小乞兒說的是他手上拿的那只咬了一口的烤兔腿。
男子冷哼了哼,以為對方不自量力的妄想解救他,這堆瓦礫看似驚人但實則無法傷他分毫,不用他撲過來他自己也會以輕功退開,還不會搞得像現在一樣狼狽,兩人躺臥在泥濘地上,沾了一身髒。
「起來。」
「不行了、不行了,我餓得頭昏眼花,起不來了。」大刺刺的小乞兒干脆趴在他的胸膛上,目光炯炯地死盯著那只烤兔子。
沒力氣?!那現在他臂膀都被抓疼了是錯覺嗎?
他隨意的把烤兔子往旁一丟,果然,小乞兒就像獵犬見了骨頭似跟著撲了過去。
拿起沾了麈灰的烤兔子,不以為意的隨意抓起衣角擦了擦,小乞兒心滿意足的嗑了起來,口中嗚嗚嘖嘖的仿佛吃到人間美味。
男子見到他的吃相,不知為何鼻間竟嗅聞到一股清甜的烤肉香,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叫了兩聲,嘴也纏了起來。
抬頭看看外頭的雨勢,這種天氣別說兔子,恐怕耗子都抓不到一只……他用力咽下一口唾沫,要自己忍住這越來越強烈的饑餓感。
「喏,這給你。」
小乞兒遞過來一個……烤兔頭,他略帶嫌惡的偏過頭去,盡避月復鳴如鼓,方才那難入口的味道還是引不起他任何想吃它的。
可為何……會越聞越香呢?他終于克制不了那香味的引誘,接過來咬了一口,嗯,香醇多汁,肉雖不多但很有嚼勁,他到今天才知道原來兔子頭比兔肉好吃。
「欸,好吃吧?大哥,夠不夠味道,要不要再咸一點?」
「誰是你大哥?」嗯,甜咸適中,香汁誘人胃口大開,男子再撕了只兔腿嚼了起來。
「咦,給我吃的救命恩人還不能算大哥嗎?我是認定你這個大哥了……大哥,你知不知道我餓了……三個時辰了,要不是有你這只救命的兔子,我今天一定會餓死……欸欸,你別把兔腳吃光啊,好歹留一腳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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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館」廚房一如往常的忙碌著。
「雷廚子,不好了、不好了,那個司家放話說即日起不再販售我們‘飯館’任何香料啦!」一個小廝匆匆忙忙地跑進來。
灶頭邊正在準備料理花椒雞的一名二廚聞言立即垮下臉。「啊,這下我的花椒雞怎麼上桌啊!」
「還有王家陳醋,我剛要去打十升醋時,那掌櫃的也說不賣咱啦!連醬油、香油都不賣了。」王家跟司家有姻親關系,會同個鼻孔出氣也不足為奇。
「哎呀,什麼調味料都沒了,那我們‘飯館’還能賣啥?!」白飯嗎?
風怒雷沉吟一會,也沒多說什麼,只淡淡吩咐了句,「叫瓶兒過來。」
啊?不會吧,難道老板打算收店,結拜兄弟倆好遠走高飛。
眾人惶惶不安,不過還是依言叫來小老板。
「嘿,大哥,真難得啊,今兒個居然會主動邀我來廚房,哈哈,是要招待我吃什麼好料的嗎?遺是你又研發出什麼私房菜式……」
「每一樣都給我嘗一口。」他面無表情的指指一旁長桌上準備出菜的菜肴。
瓶兒雙眼驀地一亮,口水都快滴出來了。「哇,今天是什麼好日子,是我生日還是你生日?對我這麼好……惡,難吃,怎麼一點味道也沒有……」
說完,也不見她停下夾菜的動作,仍是不停的東塞一口,西咬一嘴。
可說也奇怪,滿灶房竟漫出一陣陣菜香,沒花椒的花椒雞散發嗆辣味,少了醋的酸溜魚也多了股酸香味,經瓶兒「金口」一沾的各式菜肴從本來的無滋無味變得芳香可口。
大伙全看呆了眼,不解這奇跡到底是如何發生的。
只有了然于胸的風怒雷冷聲斥著要小廝們上菜,瓶兒的「特異功能」他是見怪不怪,說起來他的廚藝也只是一般,「飯館」名聞遐邇的好名聲全靠瓶兒一張嘴得來的。
任何能吃的食物只要經過瓶兒的手或嘴,就像被加了仙露般變得更加美味,太淡太咸都能被調整成最完美的味道,滿足饕客挑剔的味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