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然知道其中大有不合理之處,迷迭島人口不出十萬,他雖然未必人人都識得,但起碼會有粗淺的印象,尤其是研究生化科技的童家二怪,他們若是有後他不可能不知曉。
但是他選擇相信他們對海兒來歷的說法,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他風炎魂的女人。
其實他隱約有種感覺,她不是他留得住的人,若一意孤行的往下追查,最後定會失去她。
而她已在他心里生根,他沒辦法忍受生命中沒有她,因為影子需要光,她帶給他的是……
愛。
「主子,你陷下去了是吧?」太危險了,他正走在百丈高的橋上,稍一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
「我並不想陷下去。」他低語著,眼中有著無怨無悔的莫可奈何。
「學學我玩女人不放感情,愛情是回不了頭的無底深淵,你要謹慎而行。」看來他得盯緊些,別讓他陷得太深。
心性狡詭的鬼書生眯起眼,善于謀略的他已有月復案,他會暗地里查,這趟雖惹上龍門人,卻也讓他無意間得知一個消息——龍門少主失蹤了,如果他大膽的推測沒有錯的話……
第四章
歡愛過後,龍涵玉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
風炎魂撫挲著她絲緞般光滑柔膩的玉臂,若有所思的了無睡意。
小心翼翼地撐起身,他伸出一只長臂托著酣睡中人兒的頭頸,慢慢的稍離枕頭,然後從枕頭下模索出一塊冰涼的玉石來,他將她放回,只見她翻了個身,更往他偎近了些,眼楮始終沒有睜開。
這是稍早他在和海兒纏綿時,無意間在枕頭下模到的,當時他的手指莫名的麻了一下,引發他的好奇,但海兒一句「你怎麼了」又喚回他的注意力,于是他不動聲色的吻住她,更加深律動地讓兩人到達一波波的高潮。
他攤開手,瞪著掌中之物怔愣起來,這個雕刻著龍形的玉佩是海兒的嗎?他感覺到玉佩內蘊藏著一股力量,這不是平凡的東西,海兒她……怎麼會有?
是了,前幾天童家夫婦來到鷹王殿說是要看女兒,他听到海兒不知跟童婆子要什麼東西,叫她還給她,難道,就是這個龍形玉佩嗎?
一個玉佩其實也沒什麼,但偏是龍形……
不,不會的,海兒不可能是龍門的人,她是童家夫婦的女兒,正如他跟風不倫所堅持的一樣不可能有錯。
是他多想了,然而之後他卻作了個噩夢,海兒甜美的臉龐居然和那可惡的龍門少門主重疊,兩人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雙眼楮,一個是湖綠色,另一個是黑色……
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方亮,懷里的她好夢正甜,嘴角掛著滿足的笑,他吻了吻她,轉身戴上放在床頭櫃的鷹形面具——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毫無芥蒂的展露最真實的自己。
來到議事廳中,原本以為會空無一人的空間,沒想到有一人佔據在電腦前。
「我該贊賞你的認真嗎?」
風不倫聞聲回過頭來,手指快速且不著痕跡的在鍵盤上按下一個鍵轉換螢幕。
「王,今天怎麼這麼早起來?」平常不過中午是見不到他人的。
他沒回答,逕自望向電腦螢幕。「在忙什麼?」
「龍門在紐約的堂口分布及名單。」別以為朱雀那一槍他是白挨的,此行收獲不可謂不大,挨那一槍他覺得值得。
「另外,我父親他積極的打點關系,想和龍門搭上線,我怕他將會對鷹海盟下利。」他的口氣是純然的公事公辦,不帶一絲私人感情。
「嗯。」風炎魂滿意的點點頭,亦湊過頭來看著螢幕上的分析資料。「資料確定無誤後,主動出擊,教龍門知曉鷹海盟的實力,也讓風不群那老家伙別輕舉妄動。」
打量著鷹王的側面,螢幕上的數字映在他金色面具上不住閃耀。風不倫沉吟了一會才道︰「主子,你真的不要我查清楚童海兒的底細嗎?」他總覺得她非池中物,不可等閑視之。
她,不簡單,深藏不露。
「我說過了,她的來歷單純,不需懷疑。」這話說得用力,與其說是想說服手下,其實是想掩飾內心的心虛與不安。
「我听說了畢摩祭司的預言。」從他有記憶以來,畢摩祭司的預言從未出過錯,除了無法挽救上任鷹王性命而留下遺憾外,所言的每一句話都是事實印證。
「我不可能送走海兒。」他知道他要說什麼,先行說出決定。
「既然你不想送走她,那麼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了。」立後,但說實在的他不贊成,因為童海兒未明的身分。
「你想的跟我想的是一樣的嗎?」只要讓她成為他的妻子、懷了他的孩子,她有了身分,畢摩祭司就無法以預言要求他送她走。
海兒是頑皮了些,但不失聰慧,稍微教教仍有大家風範,就怕她不肯安靜地坐上幾分鐘。
「立她為後,不過你要真這麼做,雲棲公主一定不會善罷罷休。」
女禍、女禍,畢摩祭司的預言已經顯露一角。
「那女人不用理她。」
「她畢竟是你妹妹。」
風炎魂笑笑的拍上他的肩,「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麼疼愛妹妹的。」察覺到自己失言,他略帶歉意的道︰「塔莉亞的事我很遺憾。」
從小到大風不倫就很疼愛塔莉亞,愛護到有時候連風炎魂都覺得是病態的程度,像是在對待愛人而非親人,他知道塔莉亞的死對風不倫打擊很大。
「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會在意旁人的感受。」也因此掌握權力的鷹王才讓人懼怕。他避而不談塔莉亞的事,那是他心中永遠的痛,這筆帳他會找龍門的人算。
提議立童海兒為後其實隱含私心,如果她真是龍門中人,是不可能成為鷹後,龍門和鷹海盟之間積怨太久,雙方都不會容許這樣的事發生。
屆時,若她跟龍門毫無牽扯還不關他的事,但倘若是的話……
「這樣你還會怕我嗎?」他自知自己的威信全來自毫不留情的手段和作風。
風不倫大笑,「哈,你還在記恨小時候我取笑你老愛哭哭啼啼、不像個男人的事嗎?」
他也跟著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我是該成長了,不能一直活在父親的羽翼下。」
「對了,你的女人被下毒的事有些眉目了。」
「喔?」
「女人間的爭風吃醋。」
「是雲棲。」不悅的沉下聲,風炎魂下令,「哼,她真是為所欲為慣了,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去警告她,下次再發生類似的事,我定不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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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冰,我不美嗎?」鏡中的人兒美艷依舊,但是嫉妒的女人總是缺了一點點顏色,在上妝的同時也將丑陋抹在臉上,勻出來的粉腮艷則艷矣,卻少了動人風采。
「公主的美何需贅言,鏡子會告訴你答案。」那是一張美人的臉孔,無庸置疑。
「我知道我很美,但我要听你親口說出。」風雲棲不耐煩地道。
「美。」言簡意賅。
自古紅顏多薄命,越美的花兒越容易凋零,空有美貌有何用,不過是一張惹禍的皮相罷了。
聞言風雲棲滿意的點點頭,但隨即又臉一變,露出憎惡神色。「既然我美,為何王兄他看不見,偏要寵愛貌不如我的小賤人!」
貌不如她?
未必。
女人的美不在于那張臉皮上,而是由內而外散發的光彩,明珠的珍貴在于光澤,看似平實卻漾著引人心動的美麗。
「貪鮮是男人本性,哪里有魚就有偷腥的貓兒,這叫天性。」她是很美,但美麗的女人多得是,不差她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