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頭沒腦的,誰听得懂。
「就是韓家人。」
「韓家人?」那是誰的名字,姓韓名家人?
她小聲的解釋,「我未婚夫姓韓。」
「我管他姓韓還是姓張……等一下,你說的是你未來的老公?」原來她這一世的伴侶姓韓呀!好姓氏,大文豪韓愈的後代子孫。
「不是啦!他不是我未來的……呃,那個,和我訂下盟約的是韓家長子,而他排行老三。」韓觀惡、韓觀惡,她在心里細細咀嚼這個名字。
咦?好像有點亂了。「咳!前世,你的意思不會是比較喜歡老三吧!」
這可棘手了,在兄與弟之間搖擺不定,在他們那年代叫做劈腿。
「你……你說到哪去了,我……我才不會……亂來……」她說得有幾分不確定,梨腮微露酡霞。
「完了、完了,你在臉紅,看來我早點完成任務的願望落空了。」前世居然對未婚夫以外的男人心生好感,簡直是……簡直是……痛心呀!
上官星兒覆面的手微微輕顫,不敢相信老天要這麼殘酷的待她,難道是前一世的長孫無垢讓她太容易過關,除了四處游蕩兼觀光外,什麼事也沒做,僅在臨危之際拉了她一把,所以見不得別人好過的變態神祇才故意整她,讓她嘗嘗被整的感覺?!
明朝的前世凡事都不用她操太多心,雖然賣入豪門低人一等,但起碼她個性夠堅強,不畏閑言閑語抬起頭做人,終能克服難關,迎向美好的未來。
相較之下三○年代的前世就未免太沒用了,迷糊成性也就罷了,連感情走向也出了問題,萬一到最後有情人不能終成眷屬,那她還回得去嗎?
猛地打了個冷顫,無語問青天。
「你在說什麼,我哪有臉紅。」只是想到韓家老三溫暖的擁抱,忍不住心跳加快而已。
「還說沒有,自個去照照鏡子,看你現在的樣子像不像在發春。」她已經夠遲頓了,還有人比她更厲害,能布袋里藏兔,裝佯(羊)。
「什麼發春,真難听。」打了個哈欠,謝晚娘揉揉睡意猶存的眼,下床準備洗臉淨口。
「嫌難听就關好你的心,別胡亂發情,你是韓大少爺的未婚妻,要謹守婦道,不要見一個愛一個,壞了自個的姻緣,我辛苦地來到沒有按摩浴白的年代,不是為了看你和小叔搞不倫之戀……」
唉!她才十九歲為什麼突然有九十歲的感覺?心態快速變老,嘮嘮叨叨的唆不停,活似老八股的冬烘,不斷說著她嗤之以鼻的「老人語言」。
她真的老了嗎?想想,由明朝一下子掉到民國初年,轉眼間都幾百年過去了。
以前人常說光陰如箭、歲月如梭,她還不相信的大笑哪有那麼快,應該是一分一秒往前推進才是。
可是這個教訓告訴她,人不可鐵齒,報應很快就來了,古人說過的話絕對沒錯,這是他們的經驗之談,輕忽不得。
「星兒,你要吃早餐嗎?」
「要!」
一听到吃的,她馬上忘了自己正在埋怨什麼,像只諂媚的哈巴狗趨向前,兩手置于胸前十分溫順,等著「飼主」喂食。
沒志氣的上官星兒,輕易為盤中飧折腰,什麼,錯置姻緣全拋向腦後,吃飯最大。
看著那張與己如出一轍的容貌,謝晚娘再一次感慨造化弄人,拾了個麻煩自找苦吃。
話題這麼一岔開,她也忘了那個關于「第一個讀者」的事了……
***獨家制作***bbs.***
「什麼,為什麼是我?張大哥和昭儀姊都很閑呀!沒人性的總編一定被拋棄了,要不然就是瞧我貌美如花心生嫉妒,非常不能平衡的陷我于水深火熱之中,不仁不義地推我上火線送死……」
采訪韓家三杰是上火線?
被點名的江東穎和張昭儀相視一眼,隨即當沒听見的繼續排版校稿。
只是實在叫人想不通,采訪韓氏家族秘辛是多麼大的殊榮,多少報章雜志爭著要一窺奧秘都不得其門而入,結果想不到人家特別上報社來,指名由她進行訪問,為何她的情緒反應大得叫人費解。
算了,天大的福份不是掉在自己頭上,想太多也無濟于事,就讓她繼續叫,激勵一下工作上的士氣。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是我?太沒道理了,比我出色的資深前輩大有人在,這種倒楣的事怎會往我身上砸,太沒道理了、太沒道理了……」
邊走邊自憐的謝晚娘垂頭喪氣,一路嘟嘟嚷嚷的直呼自己的不走運。
再怎麼不甘願還是來到目的地,可是比對手上的地址,再瞧瞧門禁森嚴的鏤花大鐵門,門口荷槍的警衛是兩名藍眼楮的洋人,門邊的石碑上刻了中英文的「英國領事館」。
問題來了。
幾時韓家人改住在英國大使館?是她太孤陋寡聞,或是徐總編搞錯地址了,她總不能如入無人之地硬闖,再被人給架出來。
難看啊,弄得不好新聞沒采訪到,反倒自己上了頭條。
還是先觀望一下再看看情況好了。
「韓樣,你在想什麼,看你想得出神,我都不好意思打擾你。」
含蓄的低眉一笑,眼睫中有著藏不住的狼子野心,身著和服的大和美女嬌媚地倒著酒,風情萬種的媚態讓人心猿意馬。
在座的男人沒有一個不醉倒軟言嬌語之下,酥了骨頭大談國家大事,把這等美人兒當成下酒的小菜,露骨的流露出婬欲。
「佐藤小姐別再倒酒了,我自詡酒量尚淺,有些醉了。」笑如煦陽的韓觀惡以醉酒為由,身一轉避開她刻意的投懷送抱。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她的用意再簡單不過,利用美色拉攏他,使其倒戈為日本人所用,加入韓家勢力藉由貨運的流通和金錢挹注,增加皇軍一統大業的實力。
「醉了才寬心呀!你們中國人說的,得意須盡歡,再來一杯洗去你心中的煩憂。」這個優秀的男人,她太想要了,想得身體都熱了。
「不了,我怕酒後失態,掃了大家的興致。」毒蠍美人的垂青他可消受不起。
「呵……我們日本人的飲酒文化是不醉不歸,這杯酒你若不喝下就是不給我面子。」她軟硬兼施,非灌醉他不可。
在佐藤芳子眼中,韓習風不難應付,他本就有心向皇軍靠攏,尋求出路,而浪蕩成性的風流二少只要有女人就擺平了,根本不需要太費心。
唯獨韓家三少心思不明,與洋人走得近卻又不表明態度,不管何種國籍的朋友都能相處融洽,仿佛無喪國之憂。
這點,最叫她著迷,獨善其身不涉及敏感事物,喜怒不表于外,讓她越看越中意,喜愛不己的佔為己有。
韓觀惡輕笑的啜飲了一口,淺嘗即止。「我以為大和美女都很羞怯呢,沒想到佐藤小姐大方得令人訝異,令尊一定十分驕傲有你這樣豪爽大氣的女兒。」
佐藤芳子的臉上閃過一絲狼狽,隨即媚笑的以手遮口,「韓樣取笑人家,你壞,要罰三杯酒。」
她名義上為佐藤大佐的女兒,實際上是他暖床的情婦,具有滿人血統,是愛新覺羅的後裔,若滿清尚在,她的身份不是和碩公主便是格格,尊貴無比。
「不好吧!再喝下去羅勃先生就沒酒喝,那我罪過可就大了。」他順勢將她推入大使懷中,讓她有施展媚術的空間。
而這一招對他沒用,心如蛇的女子就算長得再美也勾不起他的興趣,他鐘愛的對象是雪中的白梅,不畏環境的惡劣依然開放。
一道精靈般倩影溜進他的思緒當中,眼神不自覺的轉柔,露出女人為之痴迷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