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笑的時候不一定是真笑,有時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她不笑時也要小心點,因為可能是他做了某事惹她不快,而她打算讓他在錯誤中學習經驗。
通常他的下場都很慘,縱使他的體積幾乎是她的兩倍大,但佔不了上風的也是他,而他落敗的原因是因為不打女人,何況還是心愛的女人,他要真下得了手,那簡直是混蛋加八級,人神共憤,連他也饒恕不了自己,只能砍自己幾刀謝罪。
「是有點不是味道,心頭酸酸的,很想挖出你兩顆眼珠子泡酒。」龍門女子愛恨分明,絕不容許情感出現雜質。
寧可放棄也不委曲求全,再痛苦也要咬牙撐住。
對于她的坦言不諱,公孫靜雲著實意外的嚇了一跳。「我以為妳不會吃醋。」
「我是女人。」一句話以概全。
只要是女人,一踫到感情事都不可能大方,能有雅量允許自己的男人欣賞其他女人,甚至是多看一眼都會引起軒然大波。
在這方面,女人是小氣的守財奴,只想獨佔而無意願與人分享。
「呃!咳咳!沒想過我的行情這麼好,讓妳愛我愛得如痴如狂。」他在笑,非常驕傲的咧嘴。
「很得意?」
「當……當然沒有,只有小小的自滿,畢竟我過人的精力沒幾人承受得起,能讓目中無人的妳感到滿意,我偷笑一下不為過吧!」這是他唯一贏過她的地方,在床上。
得意忘形的公孫靜雲舉起肌肉結實的手臂,擺出健美先生的姿勢。他的貓居什麼都有,包括健身房和日光室,他一個人能做的事不多,除了上網便是健身。
「你可以再笑大聲一點沒關系,我這幾天有些精神不濟,不想陪某人從事過于激烈的運動。」鳴金,收兵,掛上免戰牌。
他怔了怔,立即明了其意的哇哇大叫,「不行,不行,妳怎麼可以耍無賴,妳看,我沒在笑了,而且還苦著一張臉,妳不能以此為把柄要脅我。」
可憐的學姊夫,真的被學姊吃得死死的,大熊變狗熊的任其擺布,他都沒發現自己越來越像被主人要著玩的家貓嗎?在一旁搖頭又嘆氣的叮當已經無法同情他的際遇,因為全是自找的。
「不能嗎?」皇甫冰影眉尾揚高,表情高深莫測。
每次只要一見到她淡淡微笑,他的背就會開始發涼。「我的動作會輕一點,絕不會讓妳累著。」
她輕拍他的臉,說了一句完全模不著邊際的話。「她暈了。」
第八章
由黑暗中蘇醒的鄔雪梅有幾分茫然,一時未回神不知身處何處,昏沉沉的頭有如千斤重,壓得她無法抬起脖子,感覺頭像要裂開來。
一道刺目的強光由上方射來,她覺得難受的舉手一擋,透過指縫看到上方有潺潺流動的水波,似被透明的玻璃阻隔住,由下往上看,碧空白雲一覽無遺。
這……這是在地底嗎?
她記得丑陳大帶她進來時,在第七個彎道有一池清澈如鏡的池塘,既無魚蹤又不養鵝,看似很深,不識水性的人一涉入必定滅頂。
忽地一震,她眼微瞇的審視身處的環境,發現她睡的不是床,而是符合人體工學的躺椅,這里是一間名符其實的日光室。
也就是說,她是被熱醒的,沒人在乎她細白如雪的肌膚是否會灼傷。
「妳醒了,看來沒什麼大礙。出一身汗應該排了不少毒。」免費的日光療法。
猛回頭,乍見一古典美女,鄔雪梅心中不免有幾分詫異,她小心的藏起眼中的疑惑,做出弱不禁風的虛態。「妳是誰?」
「一個讓妳免于死亡的恩人。」快感恩,三叩首再言謝。
「是妳救了我?」她眼露懷疑,打量四周是否有其他人存在。
「妳想指望誰大發慈悲,天上的神,還是地下的鬼?」她不喜歡她的眼神,太具侵略性,雖然她自以為隱藏得無人得識。
「妳是人是鬼?」她雙肩嬌弱的抖動了一下,似乎十分怯縮。
「鬼。」皇甫冰影拂拂衣服,故意突顯她那身雅致旗袍的「年代」。
現在不流行六年代的穿著,除了名門貴婦外,只有死人才一身「復古」。
「鬼?」她意外的縮縮玉頸,心底升起一份對鬼魅的畏意。
人怕鬼,殊不知鬼更怕人,在她周圍飄浮著肉眼不得見的白影,但她一個也看不到,反而怕起有形體、行跡可疑的人。
鄔雪梅不是凡事無所畏懼,她不怕黑暗,不怕蛇鼠蟲蟻,更無懼鮮血四濺的尸體,手刃敵人毫不手軟,唯獨對魂魄無依的鬼物莫名寒心。
「冰影,妳干麼嚇她,妳明明是人,有影子的。」他可不想抱住一堆白骨共赴巫山。
「怎麼,心疼了?」笑眼一睨,毫無溫度。
「我哪有心疼,妳少給我加罪名,冤枉我。」公孫靜雲大聲喊冤,可視線卻飄向她身後。
太像了,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說是雙胞胎肯定沒人質疑。
他的眼中不含情意,只有乍見故人的恍惚,一時百感交集,五味雜陳,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那麼你的眼珠子在看什麼,真要挖下來裝在酒瓶里,等你明年的祭日再酒祭墳頭。」皇甫冰影不高興的發嗔,冷然一視。
哇!沒必要這樣毒吧!他才瞄了一眼而已。「我沒在看她,真的。」
他嚇得手腳發冷,趕緊把視線調回來,在她面前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妄動。
對心愛的女人低頭下算丟臉吧!這是一種身為男人的體貼。姓沈的那家伙說絕不可以硬踫硬,身段要軟,拉下面子百依百順,獲得的好處絕對比付出的多。
而他的確體會到先示弱不代表認輸,在他放下自尊後,他發現只要肯坦誠的面對自己,她幾乎是有求必應,讓他身心都能得到解月兌。
「自欺欺人不會減輕你的罪愆,你要真中意她就不用客氣,這種小事我向來不放在眼底。」她垂眉低視,冷靜得不尋常。
只會放在心上。他代她回答。「妳別亂吃飛醋啦,我對她沒那個意思。」
「你不知道本人住在醋莊嗎?是吃醋長大的。」她今天顯得特別無理取鬧,好像天生是醋壇子。
「我都有妳了,哪會分心,我又不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的人。」光她一人他就擺不平了,哪來心思搞七捻三,見一個愛一個。
皇甫冰影挑眉冷笑。「要是沒有我,你早就沖過去了,來個濃情蜜意話當年。」
「妳……妳怎麼這麼說,是不是生病了?」公孫靜雲舉手要模向她額頭一試體溫,卻被她動作明顯的避開了。
他眉頭一皺感覺事有古怪,卻說不上來怪在哪里,一向比他冷靜的她不可能突然變了個人似,句句含沙射影的與他針鋒相對。
平時她雖然生氣,但也只冷冷的不置一語,縱使他的別扭真把她惹毛了,頂多微笑一瞟,再撒上釘子讓他躺在上面,叫他自省。
為什麼她會莫名的和他鬧僵呢?難道是……
他看向勉強撐起身子的鄔雪梅,見她步伐不穩的走向他,搖搖欲墜的身體走來有幾次踉蹌,手往前伸似乎要等他攙扶。
但是公孫靜雲沒動,轉頭看了看仿佛使小脾氣的女友,一抹模糊的靈光閃過眼前,卻在一聲低喚下錯失看清楚的機會,讓它一閃而過,再也捉不住。
「公孫大哥,我沒辦法呼吸,你能不能扶我一下?我胸口好痛。」美人捧心,不勝嬌羞。
「胸口痛就不要胡亂起身,妳起來做什麼?還不趕快給我回去躺平。」他語氣凶惡的一吼,根本沒意願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