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覺他有異常的舉動,仍然不太敢相信他有女人的沈冠鶴輕聲問道︰「她在你身邊?」
他幾乎希望自己猜錯了,因為他敲了十年還敲不破的石頭,居然有人輕輕一點就碎了,那他的努力算什麼,豈不是讓人嘔到心發疼。
「嗯!她睡得很熟,像一只溫馴的家貓。」只要她的爪子不向著他。
打擊!他居然毫無愧色的……說了。
沈冠鶴神色無比沉重的瞪了他一眼,認為他不夠朋友,定力不佳,輕而易舉的為美色所誘,是男人中最失敗的範例。
不過,好奇心人皆有之,他忍不住一問。
「你們那個幾次?」
「什麼幾次,那個又是什麼鬼東西?沒頭沒腦誰听得懂。」又不是上元節猜燈謎,猜中有獎。
沈冠鶴「含蓄」的做出大鵬飛進花叢的動作,暗示著,「有床的那個,要一男一女。」
「什麼床……」公孫靜雲頓時一悟的漲紅臉,又罵了一句下流,「收起你的骯髒、齷齪思想,把腦中畫面刪得一干二淨,不準有遐思。」
「你不想嗎?」他賊笑,眉眼上揚。
「是很想。」他老實招供。
「但她不肯對不對?」哈!就知道他運氣沒那麼好,是福是禍尚未分曉。
「我沒問。」他很孬,怕她又往他胯下一頂,那很痛,而他不會想試第二次。
沈冠鶴大聲嘲笑他的懦弱,「你塊頭大是用面糊黏的不成呀!霸王硬上弓懂不懂,難得有個女人讓你瞧得順眼,還不趕快把米煮熟了,先吃下肚再說。」
「你禽獸呀!這種事也敢掛在嘴邊,我脾氣是沖了些,但好歹是個人。」雖然他真想吃了她。
從皇甫冰影宣布他們成為一對戀人至今已有三日,他們是形影不離的黏在一起,就像真的陷入愛河的情侶,還真有種戀愛的感覺。
可惜美中不足的是,她允許他有限制的摟摟抱抱,興起時勾勾食指要他來練習如何接吻,可以接受的範圍僅在腰部以上的撫觸,若想往下探索便得了個過肩摔。
就如那顆不會響的叮當所言,他完全被她吃定了,只有她有主控權,佔據他的所有視同理所當然,而他毫無憂言權——就算開口,她也會當作沒听見。
他必須說一句話︰見鬼了。女人的力氣怎麼可能大過男人,她看來毫不費力的捉肩踢腿動作,竟能讓他龐大的身驅往她上方一翻而過。
要不是怕傷了她玉肌女敕膚,他哪會輕易被她擺平,好歹他的家傳武學也小有名氣,不致一路落敗的成了肉墊。
呵呵……他就是有點故意怎樣?這樣才可不失了面子又能名正言順的抱她,好像他很勉強似的,但其實是樂在其中。
「大貓,你忘了十年前那件事了嗎?」沈冠鶴語重心長的說道,不想他又犯同樣的錯。
女人是美好的,同時也是殺人于無形的禍水。
一提起十年前發生的事,他的面容出現沉肅的冷意。「冰影是龍門的人。」
只有私底下他才會輕喚她的名,一面對剛柔並濟的佳人時,他會惡形惡狀的喚她女人。
「龍門?」他們終于找上門了,他以為能安然無恙說。「等等,他們沒找你麻煩吧?」
鮑孫靜雲看了看已睜開眼,正對著他揚眉的清媚嬌顏。「很不要臉的說要賴住我不放,這算不算麻煩?」
「她沒因你竊取龍門機密而給你好看?」做壞事者總會受到懲罰。
「她沒說。」喂!女人,妳很奇怪耶!為什麼放過我?公孫靜雲用眼神低問。
你以為我在做什麼,被我纏上,你能有幾天好日子可過。帶笑的雙眸如此回道,隱含一抹嘲弄的憐憫。
不知皇甫冰影已清醒的沈冠鶴接著說︰「她知道那塊石頭的存在嗎?」
「你這大嘴巴,她現在知曉了。」公孫靜雲氣呼呼的一吼,大掌一拍想切斷和他交談的視窗。
「嗄?!」知道了?
素手一拎,如拈取花瓣般移開大她兩倍的手,沈冠鶴的電腦螢幕上出現一只打招呼的縴白柔荑,不見其人。
「什麼石頭?說來讓我明白明白。」也許雷護法的「順便」一查,真能讓她得知第十九座墓園這塊土地究竟藏了什麼叫人覬覦的力量。
第七章
一塊比人高,黑黝黝的不規則多稜角巨石,究竟隱藏何種驚人力量,令各方人士爭相奪取,甚至為此釀出幾近滅族的憾事。
傳聞盤古開天闢地之初,曾送給人類始祖女媧一塊七彩虹石,以助她成功煉化人形,給予萬物開始的生命力,亦即是大地之力。
在時代洪流輾轉的流動下,它由神的手中流人人間,成為公孫一族守護的靈石,庇佑族人安居樂業,富裕安康,不受邪靈侵擾。
因為吸收巨石的靈性,每一代族人中必出一名至數名的靈修者,能開天眼,通曉古今天下事,為人卜卦吉凶預知禍福,在家族的地位相當崇高。
迸有先祖公孫羊,其靈算能力為當時之冠,備受注目入朝為官,朝夕伴在君王側為其解憂除惑,受封為國師,掌握萬萬人以上的至高權勢。
人心是不能受到考驗的,一朝得勢,他竟忘了明哲保身之道,驕矜自滿,過于仗恃能知萬事的才能,私欲漸生,腐蝕了原本一心為民的善念。
順天而行方為正道,他卻為了延壽逆天犯上,強行更改人間陽壽,導致天道方綱為之大亂,人禍天災紛紛四起,致使國土分裂。
此時,公孫一族也因他而遭天譴,族中異能者漸稀,往往三十年才出一個神算師,甚至更為長遠,能力也不如前,世代慢慢沒落。
雖然傳至公孫靜雲的祖父仍有算出禍福的能力,可是力量已有所變化,僅能算出與己無關的因果,再也看不到自身即將面臨的凶兆或厄運。
也就是說,他們只能為人算命,觀陰察陽賺取財富,無法用天賜的靈力為自己求福。
「妳……妳是大貓的……呃!那個……」詞不達意的沈冠鶴言談吞吞吐吐,不太自在的吞涎干笑。
皇甫冰影接話。「那個論斤論兩賣嗎?是方是圓或是扁,長短如何,大小輪廓可有比較,油炸還是清蒸,能否盛盤上桌。」葷素皆宜。
他表情呆愕,完全呈現鴨子听雷的模樣。
霧煞煞。
「貓伯爵,你的朋友似乎遭不明病毒侵襲,出現智力退化的癥狀,你要不要關心一下?」致哀三秒鐘,魂墜地獄門。
背脊一陣酥癢,笑不出來的公孫靜雲看著縴指正在他臂上「散步」的「不明病毒」。「我不叫貓伯爵。」
「我知道呀!可是你沒看過一部很有名的動畫嗎?日本人畫的,里面有只非常優雅高貴的貓兒就叫伯爵。」一身貴族氣息,很英國化。
「妳確定這不是諷刺我嗎?」他嘴角抽動了一下,表情為之僵硬。
低眉斂笑的皇甫冰影由眼角往上一睨。「不要想太多,並無惡意,你再怎麼努力也就這樣了,用不著太失意,天生我材必有用。」
這句話絕對是諷刺,他要真听不出來就該死了。「我就是粗魯的莽漢怎樣?這輩子成不了斯文人,妳最好趕緊走人,免得我火大就一拳打扁妳。」
滿臉陰色的公孫靜雲語氣粗野的低吼,像是受不了她老巴著他的花痴行為,但一手卻緊扣縴曼的細腰,生怕她真的負氣離開。
他是那種外表硬如鋼鐵,百摧不斷的典型大男人,但內心深處是比豆腐還女敕的巨蟹男,強硬的只有那張嘴,不肯示弱。
表面上他是被迫接受生活中多了個女朋友,其實他早就肖想已久,第一眼瞧見她時就心動了,一見鐘情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