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在的,瞧她的樣子真讓人有些心情低落,明明是她熟悉的大姊姊卻顯得陌生,一身國家賦予的榮譽象征區隔了身份上的不同,明擺著要執行警察的職務。
「妳走開,小泉,不要讓我誤傷妳。」上官虹面無表情的說道,她的視線始終落在真正的「黃泉」身上。
「為什麼要走開?妳不是查清楚了嗎?我們這里沒有妳要找的人。」然而黃泉不僅不走,還上前一步擋在陳文迪面前,不讓她有進一步的動作。
「我是查清楚了,也找到我要找的人。」是吧!黃泉。冰眸中透露這訊息。
「怎麼可能?!妳不是已剔除我並非妳要找的那個人嗎?整個幸福鎮只有我的名字符合妳的調查結果。」她很急,生怕她愛的男人會被帶走。
雖然她不曉得「黃泉」有多罪大惡極,殺過多少不該死的人,是個有正義感者都要全力討伐的惡徒,可是在她心中,他不過是個不正經的老男人,與罪孽無關。
「我錯了,我被膚淺的表面所欺,忘了真正的凶手善于偽裝。」而她也幾乎被他騙過了,以為弄錯了偵查方向而差點放棄。
當初警方的網路高手所侵入的伺服器並末出錯,他的確逮到和畢洛。華瑟夫通訊的「黃泉」,推測出一個大概範圍,以便她繼續追查。
但是她的直屬長官不願配合她的計劃,以放長假的方法由她一個人單槍匹馬進行調查,他僅提供書面上的資訊以茲參考,
而剛好愛情民宿同時出現黃泉、碧洛兩個名字,她抱持著一線希望上山偵查,期望皇天不負苦心人。
沒想到陰錯陽差的情況下,真讓她誤打誤撞達成長久以來的願望,她終于可以面對面地看清楚當年那道背著她的闇影。
「黃泉,你要繼續躲在女孩子背後嗎?你不怕不長眼楮的子彈會先在她身上穿個洞?」如果她一味的護著他,當以共犯論處。
「上官姊姊,妳不要……」沖動。
黃泉的話還沒說完,她身後的男人輕輕將她推開,溫柔的一笑,搖頭不讓她插手。
「女警官,我明明是循規蹈矩的好公民,不偷不搶地做著正當工作,幾時成了妳通緝的重大要犯?」以她的資歷還不夠格逮捕他。
「狡辯改變不了事實,你我心知肚明你真實的身份,有必要再拐彎抹角的兜圈子嗎?」那只會貶低彼此的智慧,拖延時間。
陳文迪低笑的揚揚眉,指月復優雅地彈了一下。「沒有證據不要亂指證人,在法律上這叫誣告。」
他有自信不曾留下任何把柄,殺人迅如閃電,不會讓人有機會活著指證他。
「證據是嗎?」上官虹的嘴角漾出一朵低冷的笑花,輕揚手上的錄音器材。「你一定沒想到我在小泉的身上裝了竊听器,你們所說的一字一句都錄下來了。」
「妳……」她竟使出這一招,真是始料末及。
她苦笑地為自己卑劣的行徑感到可恥。「竊听訊息也有一定距離限制,我從她昨夜一出門就尾隨其後,一直在你的門口待到現在。」
也就是說他們做了什麼她都一清二楚,免費地听了一夜的香艷演出。
「但是妳並末通知管區員警合力緝捕我,妳以為以妳一人之力能奈我河?」她不是太天真,就是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陳文迪露出冷鷙的本相,輕蔑地一眄。
「不,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殺我全家,幕後主使者是誰?」她要知道他們為何而死,是誰冷血的想要她一家人的命。
「妳真要知曉?」他給她一次機會收回原意。
「是。」這是她的權?!
「不後悔?」
「不後悔?」
「好吧!就看在妳不為難小泉的份上,我就給妳一個答案,他是……蕭萬福。」現任的市議員,呼聲極高的市長候選人。
「不、不,不是他,你騙我,怎會是他……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不會是他,不能是他,不……
上官虹像是受了極大的打擊,連連喊不的忍著悲痛,不肯相信他所說的事實。
「因為妳父親擋了他的財路,他怪他不顧結拜的兄弟情義,硬是以檢察官的身份要揭發他收黑錢一事,因此為了自保他才先下手為強,不讓你父親毀了他輝煌的政治生涯。」
這就是丑阿的真相,金錢腐蝕了人心,不惜除掉一生的摯友也要留住名與利。
「你……你為什麼要說謊?!蕭叔叔是照顧我十年的恩人,他跟我父親從小一起長大,也一起打拚事業,他們是生死與共的好朋友,你太惡毒了,居然編出這麼可怕的謊言。」
慈祥的蕭叔叔好心安葬她家人,義不容辭地擔任教養她的重責大任,寵她、愛她、包容她,當她是親生女兒一般的疼著,從不曾給她壓力,要她好好的活著就好,外面的風風雨雨有他一肩扛下。
她生病的時候是他漏夜不眠的看護她,不時的換冰枕、量體溫,和醫生討論她的病情,直到稍有好轉才肯稍作休息,但不到一會兒又擔心她沒吃藥,遞水遞藥怕她不懂得照顧自己。
這樣的好人怎會是殺她全家的幕後黑手?要她如何相信他會為了錢而泯滅天良,輕賤人命只為成全自己的私欲。
「有沒有說謊妳心里很明白,我用不著騙妳,也許妳早就發現他和一些黑道中人互有往來,只是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而視而不見,渾然不知殺父仇人就在身邊。」而這人還扮演起聖誕老公公的角色,給小女孩一份名為希望的禮物。
「我……我不知道……他是個政治人物,難免會有些四海朋友。」他們只是合伙做生意,並未有違法行為。
陳文迪冷笑的一嘲,「妳要自欺欺人到什麼時候?難道妳還不曉得政治有多黑暗嗎?」
第十章
「喂!你們究竟敘完舊了沒?再聊下去天就黑了,我可沒時間跟你們耗。」
曼妙搖曳的身影由樹後走出,手持白色的芒草輕晃著,嬌容似笑卻蒙上一層冷意,微露可惜的眼神朝粉頰紅潤的黃泉一瞟,不怎麼滿意她還活著。
看來她使的詭計沒有成功,想讓他親手殺了心愛的女人,反倒是送了他一個大禮,真是失算了。
「妳還敢出現在我面前,小泉那件事我正打算和妳好好聊聊。」而她先送上門找死。
「我做了什麼嗎?不過把小泉妹妹送到你床上,你反倒是要感謝我解救了你的深夜寂寞。」竟然拒絕她的投懷送抱,而要個黃毛小丫頭,要她如何咽下那份羞辱。
「是誘她到我的小屋里,讓我親自解決她一條小命才是,妳可真有菩薩心腸。」足以到地獄普渡眾生。
笑得邪媚的薇雅秋波頻送,不把他的怒意放在眼里。「不敢當,誰叫她是你的小心肝呢!我才好心地替她選擇一條好走的黃泉路。」
若由她動手就沒那麼好受了,她喜歡看見別人死前的痛苦掙扎,求她給個痛快。
「她的確是我的心肝寶貝,但妳卻給自己找了一條死路。」留她不得。
「呵呵……要不要我先替你除掉那個礙眼的女警察?咱們再來談談往日舊情。」她可是非常心儀他床上的技巧。
「妳敢--」眼一沉的陳文迪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她想把殺警的罪名推給他。
「你認為我不敢嗎?」仗著她是強森•道格的養女,她以為他會顧念舊恩而任她為所欲為。
話一說完,薇雅像山野間優雅的羚羊,腳一蹬踏上一旁的樹干,側身抽槍朝上官虹瞄準,扳機輕扣不留余情。
但是在她掏槍之前,陳文迪已先一步打偏她的彈道,再快速的補上一槍,不讓她有機會轉而傷害他心愛的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