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卡頓,可能要對不起你了,你的提醒來得太慢,我要她。」百分之百的確定。
「你要她……」他驚駭得咬到舌頭,痛得臉頰抽了一下。「咳!咳!你的意思不會是我所想的那種吧?!」
「我不知道你怎麼想,我要她當我的女人,你不能說不。」片面決定的任性天王不許任何人反對。
「不……」
「嗯?」聲音很低,隱含著威脅。
明明室溫二十五度C,佛雷德卻覺得異常悶熱,躁汗直冒。
「讓我把話說完,你要她當你的情人也要先找到人,何況她不一定同意你的一廂情願,她看起來很有主見。」而且喜歡當發號施令的女王,高傲難攀。
不是他要潑他冷水,並非每個女人都會迷戀他的外表和歌聲,唾手可得的是毫無貞操觀念的追星族、浪蕩女,想要目空一切的魔女傾心于他,恐怕難上加難。
作作白日夢是常有的事,但沒幾人能美夢成真,雖然他幸運得令人嫉妒,不過事與願違,怕要踢到鐵板了。
「等我把她變成我的,就不是一廂情願了,我要她馬上出現在我面前,她就一定會到。」撫著發光的晶石,藍道在心中許下願望。
幸運石他稱之許願石,凡有請求必定實現,屢試不爽件件順他的意,彷佛神燈精靈一樣好用。
只不過神燈所應允的願望只有三個,而幸運石有無限的力量幫助他完成所要的一切,不論他的要求合不合理,是否自私得令人唾棄。
藍道沒發現他每許一次願望就有淡淡的黑氣沁入胸口,垂掛胸前的水晶墜飾顏色也會略暗一些,慢慢地凝聚一些不該有的負面情緒。
紅,是幸運石的基本色澤,但經過十三年的歲月累積,它已轉變為暗紅色,幾乎呈現黑紅,隱隱流動著邪惡氣息。
對魔來說那是一股有助益的黑暗力量,能增加自身的法力吸為已有,可是對一般平凡人類而言,魔盛則靈虛,人的心會逐漸偏向黑暗的一面,原本的純淨和善良將會消失。
人有人性、魔有魔性,一旦人性消滅只存魔性,那麼這人將墮入魔道,永遠也沒有回頭的機會。
「小老虎,你是不是累了?真要生病可不得了,我找個醫生來幫你瞧瞧。」憂心忡忡的佛雷德撫撫他的額,測測體溫。
「你不信我?」藍道一副胸有成竹地說道,篤定的陰笑讓人心頭發冷。
「信,上完節目我們去趟醫院,打個點滴照照腦波斷層,過幾天我們就在歐洲了。」他像在哄小孩似地放輕聲音,不斷地安撫他。
瞧他柔聲柔氣的模樣,藍道不耐煩地一喝,「化妝師在哪,他們想讓節目開天窗嗎?」
這個老卡頓愈來愈唆了,真把他當成吵著要女乃喝的小表?
「你不提我倒忘了,他們說要為你找個天後級的專業造型師,應該快到了。」算算時間差不多。
「天後級?」他嗤之以鼻。
造型師就是造型師有何分別?不就是靠一雙手打點門面,修飾缺陷打造出鏡頭前的完美,他不相信以他的外在條件還需要什麼補強的地方。
普通的化妝師打點粉,增些色彩度就夠了,哪用得到專業造型師?台灣的造型師技巧雖好,但對于「化妝」這方面仍嫌保守了點,就算是有新創意也只在比賽中發表,鏡頭前的妝還是以美形路線為主,不敢太「前衛」。
「听說對方有『手的魔法師』之稱,只用手便能徹底為人換臉,一個月最多只接四個客人,而且她看不順眼的對象還會拒接,難纏程度不下于你。」
「你拿我跟一個微不足道的造型師比?」能有多難纏他倒要瞧瞧。
已經被歌迷、影迷寵得目空一切的藍道過于驕矜自大,他的名氣、地位得之不費吹灰之力,紅得太快讓他忘了曾有落魄的一刻,
性格乖張、性情陰晴不定,目中無人自詡為上帝,在他眼中的男男女女都是受他支使的僕佣,沒人能不受他的魅力所迷惑。
想勸他收斂點的佛雷德嘴一張又闔上,不知該說什麼才不致惹火他,近來他的脾氣愈來愈難控制,宛如一頭出柙的巨獸,野性難馴又具攻擊性。
此時,門外傳來一陣刺耳的騷動聲,群星鼓噪驚擾門內人,經紀人的職責是請他們安靜。
于是,門開了。
雷絲娜是位地位崇高的魔女,擁有皇家血統的一級魔,出身顯赫又極其艷麗,是魔界中的尊榮貴族。
同時她在人間也有個甚為普通的職業,雖然純屬玩票性質,她一點也不在意,但也讓她玩出個小小名堂,在美的行業小有知名度,幾乎人人認得她。
「手的魔法師」是別人給她的雅稱,意思是她單憑十根手指頭的運作便能千變萬化,由外表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氣質,創造出完全不同的風格。
丑女大變身不是口號,不需動刀、不需削骨去肌,經她巧手一妝點,大餅臉也能化為鵝蛋臉,老人變年輕,滿臉雀斑頓時白女敕無痕。
只要不卸妝起碼能維持十二小時的美麗,不用補妝或上色,整個人煥然一新,連親密的枕邊人都認不出那個大美人原來是家中的黃臉婆。
因此不少人透過管道指定她為專屬造型師,從官夫人到商場女強人,名流之妻或金屋小妾,不惜砸下重金禮聘,奉她為造型界女王。
可惜沒人能留住她,似風的身影總是突如其然的出現,然後又毫無預兆的消失,彷佛高明的魔法師來去自如。
「狼女,妳可不可以收起妳惡心的笑,看了很刺眼。」笑了一路嘴巴不會酸嗎?
「不要叫我狼女,妳想害我成為解剖台上的實驗品嗎?」還沒見到她的偶像之前,她絕對不能死。
「不想露出撩牙就閉上嘴,我對只會傻笑的笨蛋沒什麼耐心。」月還沒圓不用起肖。
尤其是笑得像發情的狼,兩耳一豎緊貼後腦,只差沒流兩口涎液。
「什麼傻笑?這叫興奮愉快的微笑!表示我的情緒亢奮到最高點。」緊張兮兮的黛拉整整裙子,以手模著牙看有沒有突然多長兩顆尖利的。
一半狼一半人的狼女有著狼的天性,以及人的喜怒哀樂,她的心情起伏非常明顯,叫人一眼就能瞧出她心里在想什麼,毫無隱瞞心事的能力。
除了月圓之日會變身,以及力氣較一般人強大外,基本上她是一頭沒什麼用處的狼,需要自給自足才能在人的世界活下去。
也就是說,她必須有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不會魔法,沒有無中生有的本事,只好跟普通人一樣以勞力換取金錢,好讓自己不致餓死。
而她最聰明的一點是找魔女當合伙人,她們不用錢也用不到錢,咒語一念金銀滿山,所以賺到的錢全歸她一人所有。
「妳根本就是隨時處于亢奮期,每次看到妳都笑咪咪地沒啥痛苦。」她最恨這種無憂無慮的樂天者,好想一把捏碎她的快樂。
人的責任不外乎就是受苦,品嘗各種生、老、病,死的折磨,骨肉消瘦,人魂分離,有些甚至到死都不得喜樂含怨歸去,等蟲蟻腐食其。
她憑什麼高高興興地過日子,下雨不愁、打雷不愁、無米不愁,躺在病床上一樣不發愁,笑口常開不識憂愁為何滋味。
而她為什麼會和她最厭惡的類型結成朋友,到現在依然是百思不得其解的謎。
也許她長得像她的寵物拉拉,都有著爆笑和迷糊的一面。
「為什麼要痛苦?就要見到我仰慕已久的天王巨星,我開心都來不及,哪會覺得苦。」此刻她的心漲滿了蜜汁,甜得都快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