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別提還明知故犯,找死。」手一揮,他暴怒的將肩上的老鼠揮開。
灰樸色的小身子在空中繞了一圈落地,四足伸直趴地,灰色的身軀忽起變化,由巴掌大的體型慢慢拉開,拉開,拉開……
一轉眼間,地上多了具年輕男子的健壯身體,毛發盡收,穿著一身灰色衣裳,手足成形,以蹲姿化為人,不見驚色的一起而立。
老鼠幻化為一名好看的男孩,年約二十歲左右,有著十分討喜的五官和笑容。
魔鼠是可以自由變化的,但等級不高選擇不多,牠能變的也只有那幾樣,無法再晉級,時人時鼠交替出現,偶爾還會變成柱子--只不過多了條尾巴……
「主人,別忘了你是魔王眼中最佳的繼承人,就算你故意忽略還是逃不過他將女兒許配給你的決心。」杰西不怕死的添了兩句。
王位當然由自己人承繼最好,兒子不成材,王自然將目標轉向自己最信任的外甥,企圖以婚姻的關系綁住他,好確保自己退位後的安危。
魔與魔之間的竟爭很激烈,誰都想斬群魔好登上王位,坐擁權勢和魔界美女,以王者之姿睥睨三界。
尤其是登格斯殿下更是誓在必得,他所喜愛的魔女蘿蒂卡亦傾心于主人,是主人的眾多女人之一,因此他一心的想扳倒主人好一奪美女芳心。
要不是礙于魔王的制止,他大概早就向主人伸出毒手。即使如此,他暗地里卻詭計不斷,欲置主人于死地,好稱心如意的等著接魔王之位。
「杰西,你幾時話變這麼多,有個舌頭很礙事嗎?」他不是那麼容易擺布,沒有好的誘因他是不會屈從的。
美艷的雲蘿尚且留不住他的注意,他要的不過是她的身體罷了,想成為他的伴侶她還不夠格,但他想要的是……是什麼呢?
以往的標準在眼前模糊了,他完全想不起自己曾要的妻子圖形,高矮、胖瘦已不重要,低頭一視只見一張沉睡的容顏。
突地,他的心泛起一絲柔軟,包住他不想承認的心動,一時間的佔有心態隱含著一抹柔情。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興趣能維持多久?就目前而言,五十天內他還不至于會厭煩她,只要她不做出惹他心煩的舉動。
「不,我喜歡我的舌頭。」瑟縮的退了一步,杰西識相的閉上嘴巴。
「去做你的事少在她四周打轉,她是我的女人。」不管她同不同意,他已替她做了選擇。
「是。」
在心里偷笑的杰西表現得十分得體,牠又變回原來的模樣準備去踩圓輪,前足才撲出兩步卻突然停住,似想到什麼又轉回來。
「主人,你想她寧願餓死也不願下廚,有沒有可能她根本不會做飯?」
「哼!你在胡說什麼?!她是知名的美食家怎麼不懂……料理……」
等等,似乎有點道理,從她笨手笨腳攪生菜沙拉的動作看來,好像她不常做這種事,幾次把葉子往外撥又抓回來用手搓,把鮮女敕的蔬菜揉成菜干。
還有她上節目時從不親手料理,全由助手上場調理,而她只用一張嘴教學,跟背食譜沒兩樣。
雷斯的眼底浮現一抹深思的笑意,彎腰抱起睡得香甜的女人,在他心里還是瞧不起愚蠢的人類,卻對懷中的她衍生他所不熟悉的憐惜,不忍她受寒。
這就是她的難言之隱嗎?
「唔!好餓、好餓,我要吃竹筍肉包、三鮮卷、烤洋芋焗女乃、肉丸湯……快去做,小念,別想餓死你大姊,竹筍切丁燙熟、豬肉三百公克用力剁爛……火候一百二十度左右烤洋芋……」
睡夢中的席善緣不忘惡狠狠的命令其弟,一口好菜說得流利萬分,分量多寡調配得恰到好處,儼然是一代美食大師。
但是她的手卻像藤蔓似的攀纏著溫暖熱源,直往雷斯寬厚的胸膛蹭,不時發出饑餓的囈語想吃東西,咬住面前的食物不放。
「原來妳真的餓了。」竹筍肉包、三鮮卷、烤洋芋焗女乃,她要自己做嗎?
無視胸前多了帶血的牙印,他吻住那張頻頻喊餓的小嘴,趁機獨佔她口中的蜜汁,一口一口的汲取,直到她喘不過氣為止。
星眸微張像是不知是睡是醒,夢游仙鄉的喃喃幾句又沉沉睡去,卻在他心底激起陣陣浪花,翻攪不已久久不能平息,只因她說--
「我好愛你……雷斯……好想把你吃了。」
哇!雞腿飯,肥女敕多汁的大雞腿烤得香脆鮮女敕,好想大口咬不用力撕咬,配上一口令人感動的白飯,真是人間一大享受呀!她愛死了。
好吃、好吃,再來一口,不管是誰送來救急的便當,她都會把對方當神膜拜,早晚念三遍心經祝他早日往生,來日當個菩薩普渡眾生。
咦!誰抱著她?搖搖晃晃像在母親的懷抱,感覺特別溫暖,讓她忍不住想睜開眼看看母親的慈容,她好久沒見到她了,非常想念。
嗄!怎麼媽的臉長得和雷斯一模一樣?那她月兌口而出的「我好愛妳」不是白說了?
算了,算了,她在作夢,所說的可以不算數,反正媽媽會知道她的心意,絕不會因為她搞錯對象而責怪的,人當了神能千變萬化,想變誰就變誰,絕非她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把雷斯拉進夢中。
漢堡弟弟別跑,給我站在原地不動,姊姊我好想把你給吃了,可憐我餓得皮包骨,沒力氣將你一把捉住,身為漢堡的使命就是讓人吃,乖乖的奉獻自己吧!
夢囈不斷的席善緣張口咬住雞腿,滿意的露出得意笑容,渾然不知已斷斷續續的說出多少夢話,只覺得睡得舒服,軟得像羽毛的床讓她不想清醒,沉浸在幸福的漢堡和雞腿飯當中。
就是靠枕太硬了,害她沒辦法翻身,是誰那麼缺德搬了根木頭往她身上壓,重得要命擾人清夢,她非爬起來好好咒罵一頓不可。
大腦接收到清醒的指令,原本沉重的眼皮吃力的掀呀掀,微翹的睫羽像蝴蝶翅膀輕拍了兩下,杏仁般瞳眸迎接淺淡的光線。
「還在作夢嗎?怎麼場景又變了?」夸張的大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猙獰的面具。
打了個哈欠揉揉眼楮,她對荒誕不經的怪事已經免疫,一切歸究于夢的延續,幾天前青蛙與蚱蜢的對話嚇過她一回了,再听見老樹說人話一點也不稀奇,夢的世界有一切的可能性。
她正在經歷哈利波特的故事,寫小說出身的人總有不可思議的無限想象力,天馬行空任意邀游,習慣了自然不以為忤。
炳!好困呀!但肚子更餓,她想念食物的味道。
「睡夠了吧!懶惰蟲。」
「喔!早安,雷斯。」順口一應,神情委靡抓著頭皮搔癢的席善緣,身子忽地一僵。「你……你……」
「現在是晚上了,妳該說晚安,雷斯。」她起床的模樣真是可愛,像是發瘋過後的蛇魔女。
「晚安,雷斯……啊!不對,我干麼要向你道晚安,你什麼時候溜上我的床?」太賊了,他可以改行當小偷。
「第一、這是禮貌。第二,妳躺的是我的床。」他二為她解惑。
「什麼?!你的床!」她幾乎要跳起來。
橫瞪著「壓」在肚子上那只粗如樹干的手臂,她這才明白為何翻不了身。有棵樹壓著誰還動得了,她沒被壓扁就該慶幸了。
再瞧瞧那張要笑不笑的臉,她覺得自己像只迷路的可憐小貓,錯把老虎當母貓送上虎口,等著兩顆尖牙穿透身體撕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