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修一見到她親親老公什麼都忘個精光,無尾熊似的往他身上攀,不管旁邊有沒有人地展現熱情,巴不得將他生吞活剝。
結婚一年多了,他們仍像新婚夫妻一般卿卿我我,感情日深,愛意越濃地不在乎別人的眼光,在人前吻得如痴如醉是常有的事。
寵愛妻子的柳桐月笑著輕點她鼻頭。「正經點,遠來是客。」
「討厭日本人。」壞人好事。
「乖,人家是來尋人的,妳若有他們想要的信息就明白告知。」找不找得到人是一回事。
吧麼,哄小貓呀!偏她就吃那一套。「不知道,太久了,沒印象,我有健忘癥,你就這麼告訴他們。」
「老婆,妳還是一樣頑皮,助人為快樂之本,妳要知道什麼就幫幫他們。」都快當媽的人還孩子氣重。
柳桐月將手放在妻子月復上,輕輕按摩和未出世的孩子打招呼。
嘟著嘴的李元修在丈夫的安撫下漸消了悶氣。「一出了育幼院就各奔東西了,誰曉得誰在哪里,除了思思和明光外……」
「等等,你說櫻花形狀的烙紋?!」好象在哪里見過。
「他們是這麼說的。」他用日文再問一遍,確定是否有誤。
她小聲地靠在丈夫耳邊說道︰「我以前看過耶!可是忘了是誰。」
柳桐月將妻子的話轉譯給日本朋友,並向他們保證一旦她想起誰肩上有櫻花烙痕,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通知他們。
寒喧了幾句交換聯絡方式,多禮的日本人深深地鞠九十度禮,腳步沉穩地離開「愛情民宿」。
就在這個時候,李元修忽然靈光一現地想到什麼,表情古怪欲言又止,比踩到狗大便時的神情還復雜,朝日本人離去的方向瞄了一眼。
同時,在另一個城鎮的某人正大肆敗家,毫無節制地搜括戰利品。
「不行,不行,那件太素面了,穿起來死氣沉沉像寡婦。」
「哎呀!看清楚,這件是仿的,沒想百貨公司也賣假貨。」
「嗯,這件LV很搭妳的氣質,不要心疼盡量刷,寵愛自己是女人的天職。」
「還有這雙鞋子去穿著穿著,錢不是問題,才五個零而已,放膽去用。」
提著大包小包的女人痛快地花著別人的錢,毫不手軟一家逛過一家,幾乎大大小小的百貨公司、精品店都不放過,到此一游地留下記號。
說起對名牌的認識,沒人比得上如數家珍的敗家女,她可以由DEBEERS的鑽石說到VICTORIA'S的內衣,美國的TIFFANY精品店以銀飾品最聞名,法王路易十四之妻瑪利安東尼的「鑽石園」和一系列法國皇室珠寶便是在此購得。
明光對名牌的狂熱是源自小時候什麼都沒有,連善心人士送來的洋女圭女圭也必須和人分享,因此她在極小的年紀就起過誓,有朝一日她若有能力定要買遍各種名牌,讓自己也能像個公主發光,處處受人注目。
花錢像流水實在不是她的錯,要怪就怪想賺女人錢的商人,每年推陳出新地引誘女人盲從,她要能把持得住就不是女人。
「呃,明光,我們應該是出來選焙家具、買日常用品,怎麼會逛進服飾店?」她買得好心虛喔!
看著帳單上的數字,杭沁綠覺得自己快暈了,一件內衣的價錢剛好夠她買十件千元左右的平價洋裝,而且布料薄到一只手就能包住。
「順便嘛!妳哥叫我們盡量刷、盡量買,他負責買單,妳要不刷就是對不起他,妳忍心讓他失望嗎?」女人的衣櫃里永遠少一件衣服,記住這點就對了。
順便買兩件衣服,他這麼說了,她當然不會客氣地照辦。
「是這樣解讀嗎?他是叫我們買電視,沙發等用具,有剩下的錢再『順便』添購女性物品。」她清清楚楚地記得他說過的話。
對她的死腦筋相當有意見的明光順手買了一組瓖鑽丁字褲,三種不同顏色。「郵購听過沒有。」
「郵購?」
「就是在一本目錄上訂購所需的物品,一通電話隨叫隨到,專人送貨服務。」活在二十一世紀的女人真是幸福,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我知道什麼叫郵購,但跟我們今天上街的目的扯不上關系吧!」她的信息還不至于落後五十年。
「賓果。」明光彈彈指頭表示她說到重點。「妳想我們采購單上有什麼東西是型錄上沒有的。」
想了一下的杭沁綠搖搖頭,不解她的用意,
「那就對了,忙碌的現代人什麼都講求效率,何必每件事要親自出馬,等我們逛完街後一回到家,妳會發現家里煥然一新,連地板都有特力屋幫妳釘好。」省事又省力,價錢公道。
杭沁綠微訝的瞠大眼。「妳是說妳全由郵購辦好了?」
「小事一件,不用太佩服我,我還不想當神。」驕傲地揚起下巴,她一副不可一世的跩樣。
「什麼時候,我怎麼沒瞧見?」家里的電話明明摔壞了,而她一直沒出門。
女人是寶,男人是草,被留在家里頭的杭深青力氣大,體力足,耐性超強,所以他不得有異議地必須處理善後,一人當十人用不能叫屈,這是說話大聲的人所做的決定。
原本他死命地想跟,耍賴地說回來再收拾,但是他不耐煩的女朋友一腳踢開他,要他治好流鼻血的毛病再說,帶個鼻血男出門很丟臉。
其實他們之前先在飯店待了兩天,怕麻煩會再度找上門,但是住邊家里的杭母沒辦法適應飯店的不便,于是又打道回府。
雖然事前有稍做整頓一番,但是損壞的物品尚未運走,他不管誰管,一家之主總不是干假的,該負的責任他得一肩扛起。
而受驚嚇的杭母推說身體不適要在家休息,因此兩個小女人就接下采買的工作,趁杭深青在大掃除之際到外頭透透氣。
「就在妳整理相框的時候,我用手機訂貨,三分鐘就解決了。」當時她露出悵然的神情,一臉感傷。
「三……三分鐘?」未免太快了。
「要不是衣服要當場試穿才知不知道合身,我會直接訂個十件、八件,要求對方打折。」買東西要貨比三家,價格一定要算清楚。
「可是郵購的東西若不合用怎麼辦,型錄和實際所需的不盡相同。」處事明快不是錯,但也要親自看過才知好壞。
取笑她呆的明光橫睇一眼。「妳跟我是同一年代的人嗎?試用期七到十四天,不滿意包換,一組沙發有七種顏色,妳可以連著七星期有不同的新沙發好用,妳覺得如何?」
「嗄!這樣會不會太過分了?」似乎太惡劣了,尋人家開心。
「頂多被叫澳客罷了,廣告上都敢打包票了,我們當然要發揮消費者功用試用新產品,如果有不妥處好方便他們改進。」
說實在的,郵購公司應該付消費者試用費,搬來搬去挪出空位也是很辛苦的,產品不完善是他們的責任。
被她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唬得一楞一楞的,感覺跟下上時代的杭沁綠露出苦笑。「妳幾歲?」
「二十三。」
「我二十五歲。」杭沁綠嘴角有抹苦澀。
「喔!妳的重點在哪里?」她不是刑魔魔,算不出她問年齡的用意。
面浮淡愁,杭沁綠語氣平順地說道︰「妳我相差不過兩歲,而且妳還比我小,可是面對事情的態度就比我成熟,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條理分明,不慌不亂地接手處理我所不擅長的事。」
受了傷她只會躲起來舌忝傷口,息事寧人,不想把事端鬧大,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讓它過去,身上的傷總有痊愈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