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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途屋 第18頁

作者︰寄秋

「呵呵……真有趣,臉都燒成這樣了還能這麼樂觀,真叫人佩服她打不死的蟑螂精神,讓人嫉妒得想徹底毀了她……」

一道黑色身影高居天花板最角落的陰暗處,一腳上一腳下相互交迭著,以平坐的姿態俯視底下歡樂的情景,微揚的嘴角似在冷笑。

正常來說不可能有人能坐在上頭,既無椅又無繩索可支撐,一般人只會往下掉,不會文風不動的維持平穩的姿勢。

魔女莉莉絲一共有七個女兒,荷米絲是最小的一個,也最受寵愛,學習黑魔術的能力凌駕其他姊妹,若是肯用心習法,日後定是力量最強大的魔女。

可惜她生性貪玩,又太早遇到命中的那份愛情,因此她的魔法遠不及以恨為根基的絲坦娜。

「笑吧!笑吧!我親愛的妹妹,很快妳就笑不出來了,我要讓妳嘗嘗地獄深淵的滋味,看妳還能不能眨著純潔的紫眸笑說無所謂,妳還有明天。」

倏地,赤狂的眼瞇成一條縫,臉部肌肉一緊的怒視自門口走進的俊美男子,那抹深情的微笑看得她幾乎要噴出火來。

為什麼是他,他沒瞧見她臉上那些恐怖的傷疤嗎?

拳頭一握,尖利的指甲刺入掌心,她手一松放在唇邊舌忝吮流出的汁液,鮮紅的血腥味刺激著她瘋狂的感官,嗜血而興奮。

「我心愛的雷米爾呀!你知不知道我痴狂的愛著你,你為何老是不懂記取教訓,一再重復錯誤的選擇,你不曉得我的愛情魔藥是無藥可救嗎?

「桀……桀……很快地我就會來找你,你要給我乖乖的,那個丑女滿足不了你,我才是你想要的,你會記得我是誰……」

一陣詭異的風忽起,擺放在二樓的維也納石膏像在無外力的推動下往一樓墜落,目標竟是在底下啜飲果汁的薛家小鮑主。

「小心,寶兒!」

有三個男人同時奔向她,但是卻是距離最遠,正在為她取水果的雷米爾趕至身旁,一把將她擁進懷中,快了薛家父子一步。

而石膏像在她腳旁碎成一片片。

第七章

「混蛋雷米爾,你這種行為在法律上叫做綁架,你知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歡迎妳去告我,只要妳能逃出我的魔掌。」他嘿嘿的發出兩聲得意的奸臣笑。

「我……我大哥一定饒不了你,他一向對你很倒胃口,你捉住他的妹妹他肯定找你拚命。」這點不用置疑,薛寶兒的哥哥疼妹如命。

一听她抬出薛聖哲,眨著左眼的雷米爾反而笑得更猖狂。「喔!寶貝,我忘了告訴妳一件事,令兄在出門前警告我要好好保護妳,妳若少了一根寒毛將唯我是問。」

嗄!怎麼變成這樣?「萬一你監守自盜他要找誰算帳……呃,我沒說。」

一瞧見他驟地發亮的雙眸,薛寶兒驚覺說錯話的低下頭,聲音悶悶的佯裝沒開口。

「好寶兒,這問題問得真好,要是我起了邪心撲倒妳,我一定會負荊請罪要求負責到底。」他趁機輕咬她敏感的耳朵,朝著她的脖子吹氣。

她就知道他會這麼說,和以前一樣老愛用話逗她,逗得她面紅耳赤方肯罷休。

從生日宴會那日的石膏像事件起,與世無爭的薛寶兒像受到詛咒似的連連出事,一下子是差點被彈起的水溝蓋打到,一下子又是掉落的牆,還有無人駕駛的怪手忽然朝她身後沖去。

包夸張的朗朗晴天居然下起冰柱,而且足以致命、穿透心窩的那種,好幾次她一條小命就沒了。

基于如此詭異又怪奇的現象,薛聖哲的保全人員完全派不上用場,他在迫于無奈的情況下只好妥協,將寶貝妹妹交給他最想宰掉的男人代為「保管」。

前提是他不能踫她。

但是大家心知肚明的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把魚送到貓嘴巴哪有不吃的道理,一逮到機會肯定會被啃個精光,因此他讓一步的要求不可越過最後一道雷池,其他隨他大爺高興。

之後雖然還有一些人為的小意外,不過全是成不了氣候的小把戲,附在薛寶兒身上的荷米絲就足以應付了,她可是以古靈精怪著稱。

「不必了,只要你少對我動手動腳就好,我勉強忍受你的傲慢。」別人不了解他笑臉後的真相,只有她明白他這人其實眼高于頂、目空一切,從不把別人當一回事。

她大概是少數的幸運者,能被他往心里頭放。

不過也是不幸的,被他深切愛過後,很難再愛上別人,終其一生只為他心動。

「嘖!我發現妳越來越敢頂嘴了,絲毫不把我放在眼里。」這是好現象,表示她越來越不在乎她的臉。

那是因為我知道自己是誰了。她在心里回道。「雷米爾,你又想帶我去哪?」

天上,去過。山上,去過。海邊,去過,連海底他也帶她去觀光過,她不曉得他還有多少驚奇等著她,就為了逗她開心。

她望著戴在他指上、自己用精血咒化成的指環,心中百感交加,當初為了救他才不顧一切連肉身都犧牲掉,她以為一個人苦好過兩個人都受苦。

沒想到她的一番好意反而成為永無止境的夢魘,不僅沒有讓他從此獲得解月兌,還像甩不開手的桎梏緊緊困住,叫他更加無法掙月兌。

當初的美意成了他痛苦的來源,這是她始料未及的事,雖然她很想向他表明自己的身分,但他的記憶尚未回復,說了也是白說。

何況還有個處處找她麻煩的絲坦娜,她不知自己在這個薛寶兒的軀殼還能待多久,萬一絲坦娜又發起狠將她魂魄抽離,她該如何面對已經愛上薛寶兒的雷米爾。

種種難解的問題接踵而來,困擾著一向不愛思考的她,在未厘清這些煩人的事之前,她實在不想和他踫面,避開他是唯一的選擇。

可是他是不容許別人說不的霸道男子,總有辦法找到她,害她無法繼續向他說︰不。

「把妳給賣了,如何?」雷米爾開玩笑的將她舉高輕啄一下,讓她安穩的坐在他彎起的手臂。

因為他不忍心她腳受折磨,大火在她足踝和腳跟造成不小的傷害,靠近腳底的皮膚由于不好移植而作罷,所以腳跟處和鞋子外緣一摩擦容易出血。

「只要你舍得,我絕對奉陪。」她淘氣的眨眨眼,忘了她此封扮演的角色是富家女薛寶兒,

荷米絲的本性開朗樂觀,凡事想得開又樂于助人,她的頂惱從不超過三分鐘,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從來沒發生過。

雖然她的個性中也摻雜了一些薛寶兒的性格,但都是好的一面,並未影響她原先的性情,兩相融合更討人喜歡,叫人幾乎不再注意她臉上的坑坑疤疤。

他故意發出哀怨的嘆息,輕擰她的鼻頭,「唉!被妳發現我的弱點了,看來妳是吃定我了。」

如果是吃了他,他會更歡迎,雙臂一張任她從頭啃到腳,只剩下一把骨頭也無所謂。

「對,我是吃定你了,快說出你的目的地,不然……」她知道他最怕什麼。

「怎麼樣,剝光我的衣服強暴我?」他絕對是最合作的受害者。

臉一酡,她啐了一句不正經。「我送你一窩粉紫色的……蚯蚓。」

「蚯……蚓?!」他的臉色忽地慘白,聲音微抖。

「以前我們去哭泣湖釣魚時,你死都不肯上釣餌,每次都要我先替你上好餌才肯踫釣竿,真的好孩子氣。」她都快被他笑破肚皮了。

「以前?」他的唇不顫了,神色恢復正常的直瞅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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