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你詛咒我呀!我還沒死不用冠上個公字。」觸人楣頭嘛!這家伙真欠揍。「不過你臉色看起來不太好,最近忘了吃補精固氣大補丸嗎?」
橫睇了蕭沐風一眼,懶得理他的杜玉坎旋身走回自己的小組,剛好被一團破布擋住。
寒浴月也加入調侃行列,「豈只臉色不好,我看他連魂都掉了,失戀的男人像干掉的香蕉皮,怎麼踩都不會滑腳。」想酸他趁現在最好,絕對不會有任何風險。
「我沒有失戀,謝謝妳的關心。」他說時有點變臉,眼神多了一絲凶厲。
「是是是,市警局第一美男子沒有失戀,他只是被『前』女友一腳踹出高雄,還在他的內褲上畫符要他死在外面。」听起來真的很痛快,讓人不由得想落井下石。
「請把『前』摘掉,還有她不是踹我,只不過是一時情緒不穩而已。」雖是這麼說,但隱隱作痛的骨陘似在抗議他的口是心非。
表情陰郁的杜玉坎很不高興此事被一提再提,他南下的真正任務不是為了捕蝶,而是執行上級交付的任務--揭露警務人員弊案。
所以他一開始的目標就鎖定警察局局長周慶祥,暗中調查他的種種舞弊,收集資料和犯罪證據一進送回警政署,由他們來發落他的貪贓枉法。
而傳說中的「蝴蝶」則是他用來掩護的煙霧彈罷了。
表面上他很認真地追查蝶蹤,實則是自己的好奇心作祟想一探究竟,因此一面查蝶一面查案,兩相顧全地達成目的。
唯一失算的是,他沒料到自己會愛上那只「蝴蝶」,而且低估女人遭欺瞞時的怒氣,即使他一再解釋原因仍未獲得寬貸,好像一夕間他就變成人人厭惡的蟑螂。
警察的工作實屬機密,自然不便向外人透露,待時機成熟自會一清二楚,在未將害群之馬繩之以法以前,他不得隨意泄露任務內容,並非不信任她,而是職責所在。
結果他得到的待遇是被轟出門,連帶將他的衣物往臉上一撒,不讓他有申訴的機會。
「好吧!這是你自我安慰的說詞,我們勉強接受你剛被女友拋棄而痛苦的心情,你現在說超人的內褲是套在頭上的我們也信。」算是同情他短暫的戀情。
「月,妳很高興我又回來看妳的邋遢樣是吧!」她的表情太愉快,讓人聯想到撿到錢的乞丐。
「還好啦!看你憔悴落魄的模樣,我就會覺得人生是美好的,擁有無限的可能性。」這麼帥氣的男人都會被甩,老天是公平的。
寒浴月一點也不在乎杜玉坎難看的臉色,以女人的立場來看,他的確做得太過份了,把人家的感情當餐盤上的魚愛拿多少就拿多少,絲毫不曾顧及魚的感受。
換成是她恐怕要拿刀砍他了,害得人家百般掙扎又擔心有牢獄之災,兩相折磨在愛與不愛之間彷徨。
他活該被甩,東方律要是敢用這招耍她,她肯定將台北市的狗屎全收集到他家,讓有潔癖的他去清個滿意。
「像妳被流氓律師看上一樣,每天至少要洗一次澡。」人不在北部不代表他沒消息來源。
杜玉坎說中她心中的痛了,寒浴月表情一猙的五官扭曲。「下次有什麼連出一、兩個月的任務別忘了知會我,我主動參與協助。」
她邋遢是她的事,東方律干麼什麼都要管?午夜過後還禁止她吃宵夜零食,說什麼對身體不好,容易囤積脂肪導致肥胖、心髒肥大、心肌保塞的毛病一並報到。
其實以自己的運動量來說,根本不用擔心這問題,她還怕吃得太少體力不足,追賊追到一半還得停下來休息。
「哈哈,你別瞧她現在一身破布,等會兒她那個家伙來接她時,她可會換上聖羅蘭高級服飾。」這才叫苦差事,蕭沐風幸災樂禍道。
看他們一個個愛得那麼辛苦,自己一定要小心點挑個溫順的,最好百依百順不會搞出太多花樣,把他當太上皇好生伺候著。
「什麼那個家伙、這個家伙,你們在說誰呀?」听來好像不是個好家伙。
清湯掛面的小女生這回穿的是橘色瓖紅的制服,脖子上還打了個紅色的領帶,看來有如高等學校的學生,只不過她這回扮演的角色是援交妹。
「凱,妳回來了!」
敝怪的喔!他們幾時變得這麼熱情?害她以為走錯警局了。
「嗨!玉坎,恭喜了,你這次的任務很成功,大頭鰱局長高興得都快哭了。」听說入獄的那位周局長是他的死對頭,兩人「意見不合」快三十年了。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杜玉坎謙虛地說道,不以此而自夸。
「唉!你還是那麼優雅得令人生恨,怎麼會失戀呢?」真是想不通。
藍青凱話一說完,幾道噗哧的笑聲頓時響起。
表情一沉的杜玉坎用著很沉的聲音說道︰「我再重申一次,我和我女朋友的感情很好,沒有任何問題,請不要自行想象各種流言版本。」
他受夠了局里同事的奚落,他沒有失戀,也沒有被甩,他們只是歷經一段試煉的過渡期,雨過天自然會晴,他絕對會捉住彩虹那端的她。
「好吧!你的感情很順利沒有波折,待會下班後別忘了去看心理醫生。」沮喪會產生自欺欺人的行為,值得注意。
一陣爆笑聲此起彼落,敲桌子拍大腿地認為她說得真好,讓人樂不可支。
杜玉坎賞她一個白眼,「凱--」能不能正經些,別跟著瞎起哄。
「對了,高雄的檢察官打電話來,他說白雄夫在送往地檢處的途中疑是癲癇發作,口吐白沬,全身抽搐,還沒到達醫院就咬斷自己的舌根流血而死,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吧!」
加上這一個剛好湊成整數,十死。
杜玉坎裝傻地說了句,「意外。」
藍青凱微挑眉,「好個意外,我越來越佩服你睜眼說瞎話的功力了,有前途,再多加努力。」有朝一日一定能趕上她的程度。
「妳……」算了,多說無益,這幾個家伙是瘋神轉世。「局長在嗎?」
「應該在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不要被嚇著。」
她言盡于此,他好好去體會吧!
「心理準備?」
杜玉坎不解地推開局長辦公室的門,他前腳才剛踏入,舉到一半的後腿即像玩一二三木頭人般頓時僵住,黑瞳睜大地吞吞口水,懷疑自己看到的是局長本人嗎?
這……他的頭發是怎麼回事?不是還有幾根裝瀟灑,怎麼才一個多月沒見就成了六根清淨的和尚,還烙下戒疤。
嗯!沉著、冷靜、不能笑,他還有事要拜托局長大人幫忙,絕對要維持優雅的風度,即使憋得難受……
「你……你怎麼又來了?我們家不歡迎你,麻煩你趕快離開,不要讓我拿噴效噴你。」消滅害蟲的方法。
暗青蒲兩臂張開擋在門口,像門神一樣不讓孤魂野鬼進入,阻止他怎麼看怎麼不順眼的男人入侵自己的地盤,搶走他最敬愛的大姊。
但是螳螂擋車的行為實在太幼稚了,人家稍微使點勁就把他推開,堂皇入室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氣得他哇哇大叫。
「喂!你懂不懂禮貌?!非請而入叫私闖民宅,我有權逮捕你。」只要他打得過他。
可惡,他還真當這是自己家里呀!來去自如。
「誰呀?是誰來了?」傅母在廚房听見說話的聲音,探頭一問。
「沒有啦!是拉保險的,我正要告訴他我們家的保險已經夠多了。」傅青蒲企圖以自己的身體擋住母親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