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說話像個啞巴?不想離開還想等著躺臥在溫柔鄉的男人來挽回妳嗎?」他現在自顧不暇,哪有余力留意妳。她在心底冷嘲。
要不是每到十五月圓寒毒便會發作,她也不敢布下陷阱誘她出堡,好拔除一顆眼中釘。
下一個她要對付的是機伶的西夏公主,來春的婚禮就不會有新娘子,只有她季寧兒成為名副其實的堡主夫人,永享至高無上的權力和財富。
「我沒有,我只是喉嚨哭啞了。」哼!可惡的臭男人,她都要走了還跟女人瞎搞胡纏。
心里微酸的羅竹衣還是在意他身邊美女無數,殊不知為寒冰掌所苦的拓拔剛正在忍受寒冰刺骨的痛苦,堅持不飲人血硬撐到天明,只為向她證明他不是魔。
「經妳這麼一說倒是我的疏忽了,沒注意妳的不適,我這里有顆清涼丸是潤喉的,妳拿去爽爽喉。」保妳百病全消,藥到命除。
「不用了,我家里有很多用不完的靈丹妙藥,我忍忍就過去了。」大姊說不可以隨便拿來路不明的東西,賊要有賊的樣子,只偷不拿。
「甭跟我客氣,就當我們有緣的見面禮,哪天我有需要再回報。」只怕沒有機會了。
「我不……」望著被硬塞在手里的小瓷瓶,她只好勉強收下了。
季寧兒怕被發現地帶她避開各個崗哨,三面環山的地勢自然行不得,因此繞林蔭小徑走向長年煙霧彌漫的陰風林。
「到了、到了,妳瞧前面便是出堡的路,只要越過林妳便月兌離陰風堡的掌控,隨妳想去哪里便去哪里。」可是她只給她一條路走。
死路。
「啊!我看到霧了。」一陣感傷忽然涌上心頭,她不舍地回頭一看。
「哎呀!別再看了,我知道妳不識出林的路,所以我替妳找個人帶路。」她催促她快走,以免誤了時辰。
其實她是怕有人發現羅竹衣不見了,循線追來壞了她的計劃。
「妳瞧,人就在前頭,走快點別讓人家等,人家可是冒了生命危險。」季寧兒不客氣地推了她一把,力道之大顯出她有武學根基。
或者說她根本是個練家子,曾是自己丈夫的義女自然習得一身好武藝,雖無拓拔剛的驚世武學,但應付只會輕功的羅竹衣已綽綽有余。
至少她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為了以防萬一,她另外準備萬無一失的好禮。
「咦!哪里有人?我怎麼沒瞧見……」她一回頭,一陣怪異的香氣撲面而來。
「額爾圖,小泵娘在找你呢!還不現身。」這可是她送給李皇爺的一份大禮,讓他有人質在手好威迫拓拔剛別插手朝廷之事。
「妳用迷藥……」眼前一黑,羅竹衣虛軟了身子往下跌。
一個全身黑的男子忽然出現,以手臂承接她贏弱的身軀,瞬間消失在林霧中。
第九章
「喂!別躺在地上裝死,橫死橫活妳都沒有機會逃,早點認命免受皮肉之痛。」
一臉落腮胡的粗魯漢子粗言粗語的一喝,腳如泰山一崩的落地重踏,草木為之一動地驚擾鳥獸,振翅足踏聲紛紛四起。
但是如具死尸躺臥不動的羅竹衣恍若未聞,兩眼緊閉猶似在睡夢中,絲毫感受不到山崩地裂的驚駭,綠地為床照睡不誤。
若非氣息平順得不像將死之人,真要以為她懶得喘氣,決定上西天與王母娘娘聊是非。
「老子叫妳起來听見了沒?別逼我對妳動粗喔!什麼叫憐香惜玉我可不懂,想要多吃兩口米粥就給我老實點,別背著老子搞鬼……」
輕踢她的背兩下,怕萬一踢重了踢出問題難以交代,以鞋尖輕輕頂推,看能不能就此逼人清醒。
覺得腰酸背痛的羅竹衣微吟了一聲,頭痛得睜不開眼,嗡嗡不停的吵雜聲讓她全身都不舒服,頭暈目眩使不上勁。
雖然她的意識不是很清楚,但隱約知曉被人狠狠甩上馬背,不顧她的舒適與否快馬疾奔,連行數十里不曾停歇,似乎怕有人在後追急于奔命。
但後來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顛簸的路程只會讓她昏昏欲睡,進入黑甜鄉里不省人事。
「哎呀!真是糟糕,怎麼還不醒,會不會迷藥下太重整個人都傻了?我說老七呀!你下手未免太狠了。」萬一真醒不過來他會死得很淒慘。
「迷藥不是我下的。」不遠處一位黑衣男子倨傲地說道。
「你就不會先出面阻止嗎?要是人家下的是毒,你要我如何向貨主交代?」真是一板一眼的老算盤,撥一下子動一下。
「你只要我把人帶來,其它事不歸我管。」他只是听命行事。
「好好好,你有理,這下子要弄醒人有什麼辦法,潑她一桶水嗎?」為了叫醒她還真叫人大費周章。
黑衣男子冷笑的說道︰「讓她聞你的腳下就成了。」死人都能復活。
「嘖嘖嘖!你這人心地真壞,心眼多,這麼俏生生的小泵娘也狠得下心,不過真是好提議。」不妨一試,他剛踩過一堆狗屎。
粗魯漢子呵呵笑得咧開一口黃板牙,眉粗眼細活似獐鼠,一雙厚底的大鞋足足有兩個巴掌長,還未靠近先聞其味,連穿了鞋都擋不住。
他的表情猥瑣,表現得十分下流,口中說得好不正氣,可行為和地痞無賴沒兩樣,趁人家小泵娘昏迷之際偷掐了幾下水女敕女敕的粉頰。
「臭丫頭,妳要再不給老子睜開眼,我就讓你聞聞我七天沒洗的臭腳丫子……」
「啊!別、別……我醒了、我醒了,你離我遠一點,我不厥了。」
一听到臭腳威脅的羅竹衣連忙起身,頭還有點昏昏沉沉的不太舒服,但睜大的雙眸非常有神,瑩瑩水亮顯得惹人憐惜。
「就說妳這丫頭詭計多端嘛!不給妳一點教訓是學不乖,想裝暈騙人妳還早得很。」幸好他沒拿桶水潑她,不然有事的就是他。
還好老七有腦子沒讓她得逞,否則他的金記字號就要被拆了。
「人家沒裝啦!我是真的暈了,大叔別那麼多疑嘛!」她哪有使計,向來都是人家算計她。
「別叫我大叔,要用妳的小口軟甜酥麻地喚我一聲大哥。」他可沒老得足以勝任大叔的稱謂。
大哥?他還真下害臊。「好吧!大哥,你年少有為、人才出眾、儀表非凡,堪稱一代聖賢,我們來結拜吧!」
反正沒什麼壞處,多個大哥少個敵人也算是討個便宜,起碼她能攀個交情撈些好處。
「好呀!好呀!我最喜歡結交朋友了,認個義妹我也……」
他興奮之色溢于言表,但是--
「咳、咳,幫主,你跟某人的年紀相去無左,你敢讓他喊你一聲大舅子嗎?」玩歸玩,別把變數算進去。
「這……」的確是個麻煩。
他又說︰「別忘了另一個某人的娘子十分難纏,她會非常樂意攀上你這門親戚。」只要他不怕被整死。
「老七……」滿臉胡子的粗魯漢子裝出委屈的神情,實在詭異得可笑。
「別叫我,種惡因得惡果,全是你自找的。」怨不得人。
得不到名為老七的男子支持,粗魯漢子臉色變得凶惡,兩眼射出冷厲的眸光,像是蓄勢待發的狼首準備喝令群狼攻擊。
他惡狠狠的箝制羅竹衣下顎,力道適中的一掐表示他才是老大,她別想嘻皮笑臉的戲弄他,在這里只有他說話的份,她別插嘴。
「呃!大哥,我的手有點痛,你可不可以替我松綁?我保證我絕對不會跑。」她一臉楚楚可憐的哀求,努力高舉縛綁于背後的手讓他一瞧腕上淤血。
大漢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隨即掩于狠戾之中。「痛是讓妳警覺別胡亂相信人,不是每一個人都是良民善女,包藏禍心的蛇蠍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