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夕霧擔心的看向那片花田,她想雨若一直下個不停,海芋的保鮮期是七到十天,沒及時送下山也是枉然,山上的冷藏室隨時有可能會斷電。
「人話听不懂要我用吼的是不是,沒看到雨都打進來了嗎?」也不想想她的身體比一般人嬌弱,根本受不得寒氣。
「靳……」她伸手欲擦拭他身上的雨水卻被他避開,她臉上微露受傷神色。
「我渾身都濕透了,別踫。」他的解釋讓她瞬間嘴角上揚,趕緊遞給他一杯熱熱的姜汁。
男同學們陸陸續續地抱著一捆又一捆的海芋進來,雖然身著雨衣卻沒多大作用,頭濕腳濕一身狼狽,一個個外表慘到無法形容。
可是他們的臉上卻帶著滿意的笑容,沒一個喊苦地直說過癮,雨水淋濕了他們的身體卻澆不熄他們的熱情,年輕的臉龐洋溢飛揚的神采。
小小的工寮一下子擠進許多人和花顯得熱鬧非凡,大家的心情是激昂的,不受風雨影響地大聲談笑,當是學習外的樂趣,一種人生體驗。
「你把濕衣服換下別著涼,逞強對你沒有好處。」風夕霧才不在乎季靳一張臭臉,硬是靠近要扯下他的衣物。
一瞧見她「粗暴」的行為,一旁沒美女服務的男生開始吃味的起哄。
「喲--好親熱吶!夕霧姊偏心。」
「哎!我們不是美男子就不幫我們月兌衣服,差別好大哦!」
「愛在大水泛濫時,我們比季大哥更需要撫慰啦!妳也來幫我月兌……啊!誰打我。」月兌雨衣不成嗎?一個扣子卡住了嘛!
很無辜的男同學被一群女生圍毆,雖然短暫如曇花,但是能看到令人臉紅的健碩胸肌,她們真的不枉此生了。
當然啦!她們希望季靳能多月兌一點,最好把下半身的衣物全月兌光,這樣她們才有養眼的機會,免費欣賞真正美麗的身體。
「你們要是嫌雨下得不夠大的話,我非常樂意將你們一個個丟出去。」享受大自然的洗禮。
季靳沒風夕霧的善心和耐心,他早就瞧這群無法無天的學生不順眼,巴不得把他們扔回學校。
要不是他們執意要幫忙,他的小女人本該在舒適的家里泡著熱水澡睡個好覺,而不是滿山跑的和他們瞎胡鬧,進行什麼搶救海芋大作戰。
季靳的冷本來就教人不敢親近,他不戴眼鏡的黑眸這會邪魅地瞪著愛鬧的學生們,當場溫度降低八度左右,沒人敢開口的噤若寒蟬。
「哎呀!你們怎麼還在這里,橋快斷了你們還不知道嗎?」
一道龐大如山的身影忽然出現工寮的入口處,聲音喊得沙啞的通知大家避難。
「什麼,橋要斷了?」
「不會吧!年前不是才剛整修過。」
學生們面面相覷,表情有點慌亂。
「鎮長,你說的是我們對外交通的那座橋梁嗎?」風夕霧記得橋上有龜裂現象尚未補強。
體重超過一百的男人是山城熱心公益的鎮長本人,他冒雨知會鎮民疏散和趕緊下山,暴漲的溪水已瀕臨危險界線,恐有潰堤之虞。
「A大的教授打電話給我,說他還有一群學生還在山上,我還以為他在開玩笑呢!沒想到你們真的不知死活,台風天還敢上山……」
鎮長先是惡狠狠的罵了無知學生一頓,然後才和顏悅色回答風夕霧。
「就是那座橋,我剛過來的時候看它有些不樂觀,頂多撐上半天就不行了。」要是雨再大些,可能不到半天。
她暗付了一下,「鎮長你開的是那輛戰車嗎?」
說戰車一點也不為過,鎮長家開汽車修理廠,鎮上大大小小的車子都曾進他的車廠整修過,為了應付山路的崎嶇和道路的凹凸不平,他特別改裝一輛貨車當登山車,以備不時之需。
「對,這種天氣我怕小轎車會動不了。」他可不想再有一輛車被土石流給淹了。
他現在沒時間哀悼被顧其憂借走的車子,一心只想讓所有人避開危險地區。
「那你先把這些學生載下山吧!遲了我怕就來不及。」能走一個是一個,她也比較安心。
「好呀!我本來就是……」來載他們的。
鎮長的話才說到一半,身上的手機忽然響起,他連忙接起一听,黝黑的臉上呈現凝重,眉頭越皺越深。
「怎麼了,鎮長,又發生什麼事?」他的表情令人不安。
「是育幼院前的那條木橋被洪水沖走了,水淹進地勢較低的育幼院……」哎!真教人頭大。
要是趕去育幼院一定來不及送這群學生下山,若是以學生優先再趕回來,恐怕那群孩子撐不住,而且他也不能確定對外的橋能撐多久。
兩難的抉擇呀!救個人怎麼那麼多的麻煩,兩邊都得救都不能放棄。
「我去吧!」一道冷音驀然響起,大家的視線望向開口的美麗男子。
「你去?」
季靳的眼神透著堅定。「你負責把學生載下山,我把育幼院的孩子帶到安全地帶避難。」
「好是好,可是你熟悉附近山區的路嗎?」鎮長還是不太放心。
「我跟他一起去,我是在這座山長大的孩子。」不顧季靳反對的眼神,風夕霧的態度比他還堅持。
我不會讓你一個人去冒險,我要跟著你。她深情的眼楮如此說道。
「我也去,我在山里跑上跑下跑了三年,哪里有洞有大石我最清楚。」溫家老ど毅然而然的挺身而出。
「也算我一份,我可以幫忙抱小一點的孩子。」
「還有我,我也要幫忙……」
「我也是……」
幾個學生爭相發言的想盡一己之力,不畏風雨地表現出勇者無畏的精神,他們寧可多注意自己的安危也要幫育幼院渡過難關。
他們其中幾人常跑育幼院替孩子們上課,陪他們玩,感情之深非筆墨所能形容,怎麼也不願小朋友有個意外。
看著學生們義不容辭的熱誠,幾個大人感動在心。
「你、你……還有你跟我去,其它人跟鎮長下山。」
季靳眼神一厲的點名身強體壯的學生進行救援行動,體弱的則先行下山以免體力不支發生危險,他現在需要的是幫手而不是阻力。
他指揮若定的神采十分懾人,有如王者一般毫無疑色,果決從容不帶驚慌,聲音有力充滿領袖氣質,讓人不由自主的听從他的調派。
包括鎮長在內都懾服于他的冷威下,開始動作的分成兩邊,一邊準備上車還不忘把海芋帶走,一邊加強裝備以防萬一,能帶的物品全帶齊了。
一場雨沖刷出人性,也讓他們看到人心的美,滂沱的大雨下在泥濘的土地上,同樣落在他們心田里,人世間有愛。
「妳最好別給我倒下,否則我會親手拆了妳的骨頭。」季靳狠狠的吻上心愛女子的唇。
面對愛人突如其來的吻,先是怔了一下的風夕霧隨即感受到他的真心,她笑得很美的回吻他,以吻封心的表達她的不離不棄,痴心無悔。
風在雨中狂吼,雨在風里怒咆,相愛的人兒手心交握,愛讓人不再迷惘。
「嘖!這算什麼,當一次丑角嗎?」自嘲的男音不滿地看著相擁而眠的兩人,心底的酸意化為滿心的感慨。
明明是他先來一步,怎麼會被這個外來客後來居上?
「不要在我耳邊嘀嘀咕咕,失戀的人最大,你給我滾遠點。」哼!這次就讓給她,算是還她的救命之恩。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顧其憂不得不說,他們兩個真是該死的相配,連睡著的模樣都美得像一幅畫。
「妳失戀我就美滿幸福嗎?我現在很想哭。」不過是欲哭無淚,硬往肚里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