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她也有臉紅的一刻,聲音特別嬌羞地不敢看他迷人的臉,怕無保留露出迷戀嬌態。
「我來自紐約也不是本地人,是不是我也該滾回去,省得礙了妳的眼?!」冷眸森幽,沉郁的讓人打心底發寒。
形似女子的季靳有著令人動心的絕色容顏,背影優雅身形柔美,彈琴的姿態有如洛神拂箏,模樣艷絕地總讓醉翁之意不在酒的酒客陶醉不已,心存邪念想伸出咸豬手佔點便宜。
不過在維也納森林里,這些患大頭癥的客人沒一個如願,才一靠近他就感覺一陣冷風襲來,冷不防地打個哆嗦由腳底涼到背脊,那兩道幽深的眸光,竟像鎖住喉嚨,氣上不來地酒醒大半。
十有八九在接觸到他散發著凍人的氣息後會不由自主的打退堂鼓,退而求其次地只敢遠觀不敢褻玩,酒一杯接一杯聊慰受創的心靈,沒幾人真的敢挑戰他的底線。
就連一向逗得酷酒保哇哇大叫的侍者也沒膽招惹他,每回走過他身邊都得屏住氣息,就怕他冷冷的一瞪會嚇得他手發抖,不小心把酒灑在客人身上。
可見他的寒度有多低,季靳對人的態度絕對不會太客氣,甚至可以說凍死人的程度,只有粗線條的顧家母女感受不到他由里而外散發的冷意,熱臉硬貼地想感化他。
「呃,這個……你跟她不一樣啦!紐約是個大城市嘛!我們非常歡迎你來玩。」都是她啦!害她差點說錯話。
不檢討自身的顧其憂又把過錯怪到風夕霧身上,怒目狠瞪認為自己被她帶衰,然後一回頭又帶著夢幻式的迷戀笑容,注視那張舉世無雙的美麗面容。
對個自願留在這個小鎮沒往大都市發展的人來說,她的兩極化表現猶如社會的縮影,功利而不切實際,先將自己置于眾人之前,沒有自知之明,看不出人家緊扣的十指始終沒放開。
「有什麼不一樣,因為我是付錢爽快的客人嗎?」也許他該換地方住了。
听他把她形容得十分市儈,顧其憂的自尊小小地刺傷了一下。「我沒看錢那麼重,你干麼說話羞辱人。」
「那妳辱罵我女友時有沒有考慮言語傷人,就準妳侮辱人,不許人家說妳一二嗎?」未免天真得過了頭,天下沒有只燒一面的柴火。
「那是她本身惹人厭又做作,每天閑來無事只會種花……」咦,等等,他剛說了什麼?「你說她是你的女朋友?!」
斑八度的驚叫聲讓落石振動,鳥兒驚嚇得高飛。
「我沒有閑來無事只會種花,我十分用心地想培育出香味獨特的新品種。」原來她看不慣的是她的隨性而為,不必為生計煩憂。
「妳閉嘴,我問的不是妳。」煩死人了,沒看見她在生氣嗎?
風夕霧低笑地看了看季靳,小指輕摳他的掌心不希望他發火,得饒人處且饒人,能不計較就別為難人,同在一個鎮上生活就是一種福份。
有緣才能結仇呀!不然一千兩百多個居民她不去恨只單找上她。
「阿靳先生,你是不是被她騙了?她家里很有錢很有錢,有錢到爆了,你千萬不要相信她只是一個很窮的花農,她總有一天會拋棄你回到法國,當她非常有錢的繼承人……」他們在笑什麼?
阿靳先生?風夕霧的眼楮彎成下弦月,為這個稱謂莞爾不已。
有錢的繼承人?!嘴角上揚的季靳忽然了解她為什麼會容忍如此粗鄙的羞辱,民宿老板的女兒只是個沒有城府的丑角,頭腦單純的只會單向思考。
甚至他懷疑她有沒有思考能力都是個問題,坦白直率沒有心機,心性如同孩子想什麼說什麼,一張嘴厲害卻毫無殺傷力。
也就是燈下的老鼠,影大身小,不具威脅性。
「很不巧的,我剛好是那種靠女人吃飯的小白臉,她越有錢我越是喜歡她。」當他一本正經的說著時,真的沒人會懷疑他話中的真實性。
「嗄?!」哪A按呢?她是不是倒幫敵人一把?!
彼其憂的表情很爆笑,像是不敢相信他是吃軟飯的人,又非常懊惱自己不是大地主的女兒,不然她就可以用錢買到他。
咬牙切齒呀!她怎麼那麼笨,替人搭橋。
「妳不曉得現在的男人都想減少三十年的奮斗嗎?有便宜好佔又何必裝清高,誰不想要人財兩得?!」雖然他只要人不需要隨其而來的附加條件。
案親的自殺讓他領悟到人事無常,早在紐約于酒吧工作時他便利用休息時間買期貨、玩股票,跟著開盤指數買進賣出,成果頗豐。
拜生長的環境所賜,從小接觸商業的他比一般人更明白爾虞我詐的商場變化莫測,他憑著準確的判斷力在股市進出,很快的累積出一定的財富。
和排名富士比十大富商來說,他的小小成就只能算是中庸,買座小島養幾個土人還綽綽有余,雖然擠不上排行榜前一百名,但是足夠一生不愁吃穿。
在小酒館彈琴是因為人情,且剛好他又心生驛動想到台灣,因此才接受Kin的邀約。
幸好他來了,不然他就不會遇上他愛的女人……
愛?!
看著抿唇偷笑的頑皮鬼,他心底的冷牆塌了,原來他還有愛人的能力,沒有隨父親的死而消失。
「你……你不要這麼想啦!男人要有志氣不然會被人家笑。」嗚!她的Narcissus次初戀不要再夭折了,她想要有個男人疼啦!
「笑貧不笑娼已經是社會的病態,妳能扭轉世人嫌貧愛富的觀念嗎?」如雨後春筍的牛郎店一間接著一間開,道德在哪里。
女人喊著性解放,錢解放到男人的口袋里,只為一夜春宵。
「那……」顧其憂別扭的扭扭指頭,不想輸的心態抬頭。「我家有一間民宿,我銀行里五萬六千零八十五塊,你來追我好不好?」
差點笑出聲的風夕霧靠在季靳肩上笑得抖動雙肩,細碎的嗚聲由捂住的嘴巴不小心流出。
「妳比她有錢嗎?」
當然……沒有。顧其憂很哀怨的咬著唇,看著剛逝去的戀情載著他的「金主」重新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第七章
「哈哈哈……噢!肚子好……哈……疼喔……哈……我停不……下來……哈哈……拉我……一下……哈……」
望著笑趴的女人,滿臉無奈也同樣噙著笑的季靳輕搖著頭,身子一彎將手往她腋下一托,輕松地將沒什麼重量的她夾在臂彎。
事情是有點好笑,但還沒到人仰馬翻的地步,有必要笑得那麼夸張,好象她一輩子沒笑過,打算一次笑個過癮以免向隅。
從山上一路笑到山下,再從郵局笑到大馬路,他車子還沒發動她又笑了,令人側目的現象再一次發作,他已經不想再一次解釋她沒瘋,只是感染了笑病。
扁看郵務人員臉上的表情,他不難猜測他們在想什麼,女友長得飄逸靈秀是好事,但是記得要讓她吃藥,別隨便帶出來嚇人。
「你看到……哈……她的表情沒……我第一次……哈……看見她也有說不……出話的……時候……哈……」
喔!真的不能再笑了,再笑她的身子會承受不住,氣管毛病又會跳出來指責她不愛惜身體。
可是那股笑氣一直由肚子里往上送,理智要她「久朵嘛嗲」,但大腦自有意識的下指令,完全背道而馳的違背自身的意念。
「站好,別又趴下去。」像條蟲似的蠕動,她以為他有多大的定力可以承受她身體磨動的欲念。
「人家也想……站嘛!可是腳軟。」風夕霧笑得沒力氣走路,只好偷懶地攀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