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他的怪異表示,見慣不怪的沈聿御並不驚訝。「聊什麼?」
「聊我們所愛的人。」如果不是為了她,他何必留在這個烏煙瘴氣的地方。
「小柔?」他馬上面露警戒的盯著他,怕他又做出什麼出人意表的舉動。
看了他緊繃的神情,齊天傲反而笑了。「你真的很可憐,居然愛上我們家的女土匪。」
他給予同情,希望他能長命百歲接受上天給他的磨練,這個要命的棒子終于有人接手了,他該感到慶幸。
「我說過我愛上她了嗎?」在他面前他仍死撐著,不願承認失控的心已經被佔領。
「我只說我們所愛的人,你怎麼會立刻想到我家的齊天柔呢!真是奇怪。」那雙陰笑的眼露出諷色。
臉部肌肉抽了抽的沈聿御一磨白牙。「有什麼事你就直截了當的說開,不要拐彎抹角的故弄玄機。」
「玄機是很奧妙的,我想開釋十年你也听不懂,齊天柔說你是一塊冰封的石頭。」沒辦法用現在的語言溝通。
所以她用自己的方法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她是一個永遠不知何謂死心的人,如陽光一般強烈而耀眼。
「石頭總比木頭好,至少腐爛的速度沒那麼快。」他也記得很牢,她說她的弟弟是一根不長葉子、不開花的死木頭。
沈聿御不遑多讓的予以反擊,兩道冷光在空中交會進出強烈電流,冷颼颼地讓四周空氣變薄,薄到叫人呼吸沉重。
「我不喜歡你。」
「同感。」
「你不適合我姊姊。」
「離不開姊姊的弟弟。」
齊天傲美麗的眸子一瞇,閃過一絲怒意。「你的世界充滿血腥,處處布滿危機,你會害死她。」
「生命並不是一首詩,哪里沒有危險,以她的個性來說,活在我的羽翼下反而更安全。」至少他所提供的冒險空間有他。
「我討厭你,非常討厭你。」他真是讓人無法喜歡的男人。
「彼此、彼此。」沈聿御笑著回答,忽然覺得他也不是那麼惹人厭。
在他身上他看見一個別扭的男孩。
嘴一沉,他不悅的冷視。「可是齊天柔喜歡你,超乎想象的喜歡,我只好容忍你。」
「你何不干脆點說她愛我,也許你會顯得可愛些。」畢竟他只有十九歲,還是個孩子。
一想到此,他的心變寬廣了。
「可愛?」他怎麼跟那個瘋女人一樣,他表現得還不夠沉穩嗎?哪里可愛了。
可惡、可惡,這些自以為是的大人,下次誰再說他可愛,他絕對會翻臉。
「你特意趁沒人的時候找上我是為了什麼,不能讓你姊姊知道?」他很好奇會是什麼事。
「她?」齊天傲不以為然的冷哼一聲。「她只會壞事不會正正經經的听人把話說完,告訴她等于往糞坑扔石頭。」全是臭的。
「這點我贊成,她的確令人頭痛。」沈聿御心有戚戚焉的說道。
「前陣子她還沒正式入『夜鷹』組織時,我一共遇到五次攻擊,有的持棍棒,有的持刀刀,有的持槍械,還有潛伏在我家附近進行突襲的。」讓人十分困擾。
「受傷了嗎?」他關心的一問。
袖子一拉,齊天傲左手臂有道和齊天柔相去不遠的傷疤,只是他的已經愈合了,不像好動的她一再讓傷口裂開。
「你該問的是她,你不會以為他們對付的人是我吧?」他向來是磨事的人,而不是惹是生非的那個。
「小柔?」沈聿御黑眸倏地一沉,飄動著幽闃冥火。
「本來我認為她又在外頭招惹什麼人,暗地里想替她解決,她一向不會為這種事煩心,水來土掩是她樂觀的想法。」而她運氣也算好,從沒遇到真正的危險。
或者她從來沒說。
「我了解。」他的心開始有點沉了。
看他的表情驀地轉陰,齊天傲的心情忽然放晴。「你知道我剛剛看見什麼人嗎?」
他故意頓了一下吊他胃口。
「我看到攻擊我的人。」
「什麼?!」攻擊他的人,那不就是攻擊……
「沒錯,他們的目標就是齊天柔,而且是拜你所賜。」他要不對她另眼相看,甚至是愛上她,一切的危機就不會隨之而來。
「你是說我的手下攻擊她?」想到她莫名裂開的傷口,他想危險尚未解除。
「言輕了,姊夫,他們想要的是她的命。」這聲姊夫他喚得心甘情願,因為他肩上的重擔終于變輕了。
「是誰?」聲音驟冷,沈聿御嗜血的雙眸跳動著凶殘戾色。
居然敢動他的女人,閻羅帖上自填名諱。
頭一搖,齊天傲蒼冷的臉上浮現淡淡的殘酷。「燈火萬盞不如等那位點燈者,這個道理你應該比我明白。」
一一熄滅太費工夫,一開始沒人點燈就不會亮。
「與其捉些听命行事的小蝦米,直接揪出幕後主使者才是一勞永逸的辦法。」他發現他未來的小舅子也是個人才,足以擔任他的左右手。
「所以說絕對不能讓齊天柔知道這件事,她一定會反其道而行的沖入虎穴。」就算一身傷她也會得意洋洋的說小事一樁,嘲笑他們大驚小敝。
「可是我們又不能讓她置身事外,否則她那牛性子一使起來就不好撫平。」像她堅決要成海青當副手,不管他同意與否。
如果他床上再繼續出現冰塊,果凍、優酪乳,門口滿是隻果、柳丁、汽水瓶等怪東西,相信很快他會神經衰弱地任她予取予求。
齊天傲會心一笑的將手往沈聿御肩上一搭。「恭喜你加入齊天柔迫害委員會,你有資格向她索取賠償。」
而且有可能榮升永久會員。
「你一定要在這個時候幸災樂禍嗎?我們得想個辦法誘出幕後主使者。」沒好氣的拍開他的手,他又覺得他面目可僧,非常討厭。
「下是我們,是你,她已經是你的責任了,別推到我身上,除非你打算退貨。」他一臉平靜地說道,恍若事不關己。
「有沒有人因為你是你而想宰了你?」他報名第一個。
「很多,請排隊。」齊天傲皮皮的模樣和齊天柔簡直如出一轍,好象他就是吃定沈聿御不敢動手。
「你……」
「別氣得咬掉舌頭,你們『夜鷹』的陰氣很重快找幾個道上來掃一掃,到處飄晃的白影絕不是待客之道,你要多積點陰德留給後代。」
如輕煙的身軀緩緩移動,說完話的齊天傲不打招呼地定向遠處等著送他回家的成海青,再度對這棟氣勢凌人的建築物行注目禮,臉色蒼白的微露一絲忍耐,這陰地的鬼實在太多了。
第十章
「讓我去當誘敵的橋梁吧!」
自告奮勇的韓靜雪走到眾人面前自願擔任反間的角色,原本她可以不把做過的事說出來,只要三噤其口就沒人知道她丑陋的真實面容,為了一時的嫉妒心連靈魂都賣給魔鬼。
考慮再三她還是決定全盤托出,不願心存蒂結的疑神疑鬼,以為每個人都發現她私下所使的壞心眼,鎮日惶惶不安的擔心被人發覺,心里負擔沉重的她快把自己逼瘋了。
所以她娓娓道出近日來多起攻擊有一半為她所指使,還和某人合作企圖奪下白鷹之位,讓「夜鷹」組織維持以往的陽盛陰衰,不讓新血輪有機會霸佔人人想奪的位置。
不過有些話她寧可深埋心底也不肯說出口,在受了一頓責罰後,她帶著一身傷走向趙韻音,滿臉怨恨表示願跟她合作,一同出力除掉她們共同的敵人,這一次她無法再容忍了。
看見她傷痕累累的趙韻音不疑有他,以為她真有滿月復的委屈不甘心愛的男人被搶,因此給了她一包與安眠藥同等性質,但藥效發揮較慢的藥粉,叫她摻入飲水中讓痛恨的人飲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