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同怒不可抑的指著他鼻頭大罵。「什麼你的女人,那分明是我最寶貝的心肝,你竟敢糟蹋她,我……我跟你拚了。」
他當真豬油蒙了眼,也不瞧瞧人家的塊頭足夠一拳將他擊扁,還不知死活的沖上前飛舞花拳繡腿,以為他的父愛當真天下無敵,隨便揮個兩下就萬夫難擋的一宇倒。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一道恐怖的笑聲……喔!誤會,是清脆嬌媚的甜美笑聲,抱著肚皮大笑的艷麗女子已經快受不了,原本倚門看戲的身子滑到地板上,蹲姿難看的笑得眼淚流。
當然她的突兀舉動很難讓人忽略,互相瞪視的兩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轉向她的位置,怒顏多了困惑微顰眉峰,不解她到底在笑什麼。
不過她既然是這間租屋主人的好友兼死黨,相信她的笑絕對不懷好意,而且以看笑話的態度在一旁旁觀,神色毫無一絲緊張樣,可見這件事頗有內情,甚至會令人爆笑。
先一步冷靜思考的鐵漢生仔細打量眼前過度俊美的男子,心想他和他的女人必有所關聯,冷著眼揣測兩人之間的關系。
並非他存心懷疑懷中人兒腳踏兩條船,而是這男子的表現讓人有錯覺,好似他正做著傷天害理、泯滅人性的事,忿忿不平的態度只是在為人強出頭,不許他染指善良。
「喂!你笑夠了沒,還不快過來幫我把這惡徒繩之以法,我今天不把他碎尸萬段我就不姓方。」他可憐的小囡囡一定被蹂躪得很慘,以至於身心俱傷的不敢抬頭看他。
像每一個把女兒當情人疼的父親一樣,父愛泛濫的方大同根本不承認昔日的小嬰兒也有長大的一天,只要看見是自己以外的男人稍微靠近一些,那滿腔難以宣泄的愛就會轉變為憤怒的正義之劍,一心要砍殺任何想搶走他乖囡囡的邪惡歹徒。
尤其是「捉奸在床」呀!這對他的打擊有多大,簡直是青天霹靂當頭砸下,要他哪能不震怒萬分,他怎能忍受女兒已經不屬於他的事實。
其實他們兩父女情份淡薄,可說是聚少離多難相聚,除了她剛出生的那幾年能抱抱她外,大部份時間不是當兵錯過了,便是她離家獨立尋找自我,其中更有一大片空白是各分東西不知彼此的下落。
「你準備改姓吧!我打賭你動不了他一根寒毛,改姓鐵也不錯,跟你的寶貝囡囡一起入贅好了。」喔!不行了,笑得好累,她的肚皮快笑破了。
「阿閹呀!你怎麼可以胳臂肘往外彎幫外人說話,虧我白疼了你這些年。」哀怨呀!為什麼沒人看得清事實真相,他的心肝正在受苦受難。
笑得很猙獰的鍾麗艷用一雙死魚眼瞪他。「你再叫我阿閹試試,我發誓你很快有太監可當,不管你是誰的老頭都一樣。」
他哪來疼她好幾年,她七個月前才知道他這個人的存在。
一說完,她自覺可笑,艷麗五官笑得擠成一堆,怎麼看都比她年輕的「老人家」居然有個二十一歲大的女兒,他的發育未免早了些,還沒斷女乃就急著體會國中課程所教授的生理教育。
听說孩子的媽比他大很多,是標準的莉莉小鄭版前身,只不過女主角當年可是鄉里出名的大美女,追求者多到可以用恆河沙來形容,他算是撈著便宜又附帶一個可愛的女兒。
不過被雙方家長打個半死還逐出家門,因為他們有染還膽大包天的想結婚,當然是引起眾怒嘍!
「阿……艷。」真饒舌,又不是出來賺的,干麼名字取得像花名。「你不要告訴我你認識這個滿臉橫肉的家伙,他正在佔我家囡囡的便宜耶!」
比殺人放火還可惡十倍、百倍,理應斬首示眾以示懲戒。
他不佔便宜你才該哭呢!她在心里悶笑苦。「他叫鐵漢生,擎天保全的負責人,有可能在未來的某一天和你結成姻親,請節哀順變。」
她說得夠白話了吧!再不懂真要眺河了。
「你……你說什……什麼,他……他和我的寶貝是……你一定在開我玩笑。」喔!不可能,他心痛呀!
「震撼吧!『伯父』,這是我送你的一份薄禮望請笑納,希望你不會因此受刺激而血壓上升,我會內疚的。」真是不好意思呀!她難得做一件壞事功力尚淺,以後會多加改善。
鍾麗艷笑得有點陰險,絕不承認故意來壞人好事,誰叫某某人讓她很不爽,搶了她的救火員不還,嚴令好友不得打工賺外快,這筆帳她當然要清清楚楚的了結,不然她怎能心甘情願放手。
她可不是鋪路造橋的大善人,人家欠她一萬她一定要討回萬二,利息以天計算,欠得越久還得越多。
「伯父?」那是什麼意思?
鍾麗艷看向鐵漢生上半身的雄偉胸肌,喉頭一乾的猛吞口水,心里暗嘆可真養眼呀!可惜是人家的。
不過這麼糗的畫面不適合她,留給別人去享受吧!她隔著山和海看熱鬧就好,就缺了一張小板凳和一包瓜子。
「何不問問快被你悶死的膽小表,她也有言論發表權,別讓她有口難言的在一旁支支吾吾。」簡直看不下去了,真當她是弱不禁風的寵物來保護不成?!
「小毛球?」低頭一視,鐵漢生將裹得如蛹的人兒放開,眼底的憐寵多過疑惑。
「人家不是毛……咳咳!毛球,你再叫我小毛球我會……翻臉喔!」方良善也不敢太大聲威脅,喉嚨猛一用力反倒嗆了一下,連吼人都不濟事的惹人發笑。
原本情勢還有點緊張,被她這麼一咳反而破功了,鐵漢生臉上的表情因她而軟化,無形中消弭戾氣。
「等你有力氣扳倒我一根手指頭再說,鼻子用來呼吸的,別棄而不用悶死自己,腦袋瓜子裝點智慧好嗎?」他無奈又好笑的說,大掌輕柔的撫順她的背。
「老是欺負人,我已經很聰明了,只是……膽子小了點。」她的聲音悶悶的,由大漸漸轉為蚊鳴聲。
「嗯哼!你會不會太高估自己了,你把聰明才智藏哪去了?」他故意揉亂她的頭發,假裝找尋她口中的智慧。「在這團毛發下嗎?」
嗚……可惡可惡,又拿她的頭發取笑她,總有一天她要把它燙直,讓他們再也笑不出來。又氣又急的方良善只敢偷偷的握緊小拳頭,再一次在心底立誓。
「囡囡呀!千萬不要屈服於惡勢力,你要學學你媽的強悍精神,狠狠給他下巴一拳別客氣,我馬上報警把他捉去關。」敢在他面前調戲他女兒,他等著數數身上有幾根骨頭吧!
方大同的身材屬於高瘦薄弱型,遠看是風采翩翩的絕世美男子,氣質溫厚帶著中古世紀貴族的優雅,可只要近看便知渾身沒三兩肉,全靠衣服支撐著體面外表,說他是文弱書生一點也不為過。
在台中開了間頗負盛名的糕餅店,他的手藝還算不錯,再加上俊逸的迷人容貌,生意好得不可開交,因此他個人反成了招牌極少親手揉面烘烤,光靠他那張臉就能招攬客人。
以前他是因為興趣才走入糕餅業,在能獨當一面後自行創業下與人合資,現在則是極力開發新口味讓客人吃到更好吃的面包,他先試做試賣再教給店里師傅。
所以他的時間比開業初期來得空閑,真正有老板的派頭只需負責店務,心情好的時候才會揉揉面團,做給他心愛的寶貝嘗嘗鮮。
「拜托,到時候會被關的恐怕是你吧!罪名是教唆行凶。」都幾歲的人了還不懂看局勢,人家真要動手不用等警察來,三兩下就解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