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捉了她?」一口氣用盡,蔚海澄虛軟的癱坐在地。
哼!原來她是紙糊的老虎硬撐,害她以為她用的毒量不夠。「利用手邊有限的武器達成目的是多桑一向的訓練方式,我並沒有讓他失望。」
茱莉亞笑著從懷中取出一把日本武士自裁的懷刀,得意忘形的朝她走近。
「多桑?」一抹異訝閃過眼底,蔚海澄有些明白五十嵐雄夫的心機。
表面上是培養一流的好手為其賣命,實際已安排一著暗棋看他們自相殘殺,不管誰勝誰敗都是他的傀儡,照他的意念玩起爭權奪利的死亡游戲。
可惜他失算了一點,他失去看到結果的機會。
「為了徹底改變東方人的外形,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變臉、整型的過程這世人沒幾個人撐得過去。」茱莉亞突然哀傷的發出刺耳的狂笑聲。
「我不是妳的影子,我才是正統繼承人,憑什麼妳在殺手界備受推崇,接受來自黑暗世界的贊譽,而我只能躲在角落見不得光,看著妳的聲望一日高過一日。」讓她追得好辛苦。
「秋子呢?」她沒傷害她吧?!
「呵呵呵!真是有情有義呀!可惜她感受不到妳的用心。」她眼中流動著冷魅的譎光。「看到這把刀了沒,待會它會插在妳的胸口上,把妳那顆正在跳動的心髒挖出來。
「不過妳不會馬上死去,大概抽搐個十五秒看自己步向死亡,然後妳的眼前一黑就結束了。」
銀亮的鋒芒綻著陰寒,刀尖處沉錮暗紅的幽魂,多少生命葬送于此。
茱莉亞把短刀高高舉起,陰笑的嘴角揚起對毀滅的狂熱,她喜歡殺人的感覺,彷佛她是世界的主宰掌控一切,任意決定一個人的生與死。
去死吧!橙火。
火將熄滅。
第十章
「住手--」
暗夜里發出震耳欲聾的雷霆聲,如神兵利器劃破長虹,席卷狂沙暴石而來,瞬間淹沒整個黑暗大地,叫山魈野魅無所遁形,原形畢露的展現猙獰面目,猥瑣、污穢、凶殘的本性展露無遺。
心快要崩裂的火東雲眥目如狂,表情驚猛的如山洪爆發,全身的血氣凝結在臉上,稍有輕觸即燃成灰燼,驚濤駭浪的怒火源源不絕,一波強過一波的沖破理智邊緣,潰堤的速度驚人。
他以為自己已經把事情想得十分糟糕了,沒想到月光下的兩道身影令他破膽,驚恐不已的擔心會遲來一步。
怎麼也沒料到美國的執法人員竟然枉顧律法公然持刀殺人,意欲造成事實成就自己的功績,犧牲別人的一步登天,她則置身事外的接受無上的光榮。
包可怕的是她有可能是手段凶殘的影子。
「呵呵!大家都來了,可真熱鬧呀!」將刀架在白女敕的雪頸上,茱莉亞有恃無恐的朗聲一喚。
「把刀放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執法人員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不會笨得拿前途開玩笑吧!」這個該死的人妖,他絕不放過他。
嫵媚的一笑,她已經沒什麼好隱瞞了。「那你又曉不曉得她一顆心值多少?」
「無價。」火東雲神情一柔的看向他愛的女子。
眼神有點渙散的蔚海澄看不清他的臉,昏暗的光線加上體內毒素的運行,她勉強硬撐的體力即將耗盡,此時全靠一股意志力保持清醒,不讓暗黑的惡魔奪去僅剩的一口氣。
雖然她的視線已經模糊,但她的耳朵仍听得見他有力的保證,無價的她在他心中是無可比擬,耗盡他全部的一切也要護她周全。
殺手不需要愛情。
可是她一直忽視一件事,沾滿血腥的手屬于女人,敏感而嬌弱的渴望呵護,在她心靈深處仍保留一塊未經人探尋的美麗淨土,只為遇上對的那人而後開啟,共譜千古不變的永恆樂章。
怎麼能說她不愛他呢?!只是沒機會說出口,在愛情的國度里有夢有歡笑,當然也有期待和失落。
「無價?」不屑的一嗤,茱莉亞在蔚海澄那張無瑕的玉顏劃下一刀。「這樣還無價嗎?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我比她美多了。」
她早就想毀掉這張搶去她光彩的臉蛋,多了鮮紅的艷色還能迷人嗎?她最喜歡血的甜味。
「夠了,朱德,不許再傷害她。」好,你劃她一刀,待會我還你十刀。火東雲狠厲的瞪視著。
「不許?」他可真天真呀!刀子的用處不就是用來切割。「親愛的雲,人家來干麼台灣也好一段時間了,你就是不肯改口叫我茱莉亞,讓我心里好受傷喔!」
她裝出脆弱的眼神,手指輕輕一動,蔚海澄臉上又出現一條血痕。
「住手,把你的刀子給我離她遠一點。」強忍著狂暴的怒火,他雙手握成拳阻止自己沖動行事。「朱……茱莉亞,你有什麼要求盡避提出來,在我能力範圍內一定盡量滿足妳。」
「咯咯咯……你真好說話呀!早對我熱情點說不定我會手下留情,留她個向我的雇主說聲抱歉的全尸。」可惜太遲了,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可不敢指望他會替她說情。
瞧他的眼神多凶惡呀!巴不得露出一口撩牙將她撕成碎片,讓她只好心狠手辣的為自己著想,就算逃不過也要拉個墊背的。
「你想殺她?」火東雲憤怒的上前一步,眼瞇成線。
「不是想而已喔!我已經付諸行動,不然編發能成刀的橙火怎會乖如家貓的受我擺布?!」茱莉亞一點也不擔心他知道與否,反正他們是當不了朋友了。
「你對她做了什麼?」經他一說,他才發現蔚海澄的臉色微變,似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受傷了嗎?還是遭受重擊,為什麼緊咬唇瓣眼半閉,柔美的發絲全叫汗水浸濕了?心頭不忍的火東雲如刀劃在他心坎一般,那椎骨的痛難以形容。
難道他要再一次失去她嗎?
風聲中傳來近乎人的嗚咽,聲聲穿透冷冽的夜,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恍若野草叢生的火燒厝里浮現兩道透明的白影,飄停在矮牆上,十分不悅的瞪著拿刀的人。
就在此時,原本精神不能集中的蔚海澄突然感到一陣暖流拂過面頰,她找回一絲體力,微露精光的眸底凝聚一股反撲的力量。
「也沒什麼啦!不過一點點讓人死得不痛快的毒,一點一點腐蝕她的五髒六腑,然後……」咦?怎麼有股冷風吹過耳後,像有人踫了她一下。
「你下毒?你的心腸未免太惡毒了。」該死、該死,他就知道不對勁。
「你說我毒,橙火殺過的人也不在少數,怎麼不見你出言撻伐,你豈不是太、偏、心了。」茱莉亞邊說邊削去蔚海澄一小撮烏黑秀發,眼中難藏嫉妒和怨恨。
同樣是殺手,為什麼沒人不顧一切的袒護她,都視她為邪惡的象征,這對她來說是不是不公平了些。
哼!她得不到的怎能輕易便宜別人,她已經向多桑證明她有能力扳倒他一手教的好弟子,那麼他該承認她不是蠢才,只要達成最後的結果,誰會在乎過程是否光明正大。
「你……」忍住氣,壓沉聲音,火東雲的表情冷戾得足以用可怕來形容。「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過她?開出你的條件。」
她的生命在流失,他不能眼睜睜的看她受苦卻束手無策,一定要想辦法挽回劣勢,趕緊送她就醫。
茱莉亞笑著指指他。「你割下一塊肉我就少劃她一刀,你割得越多她受的痛苦越少,這交易你覺得如何?!」
沒有任何猶豫,他一口允諾的向她要刀,自殘總要有利器在手。有幾人會帶武器出門,他是警察並非暴民,除了槍他什麼……等等,他居然忘了最貼心的伙伴,刀再鋒利也快不過子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