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幸運嗎?」听起來不像是安慰。
「當然,起碼你愛上的是溫柔似水的上官大姊,而我家桃花外表是個萬人迷,骨子里卻是十足十的暴力狂,我光是應付她不時揮過來的拳頭就夠累了,還得時時保持超強電力的帥勁趕走對她有企圖的追求者,對照我,你敢說自己不幸運嗎?」
瞧他說得痛苦卻一臉甘之若飴的神情,歐陽閻天開始慶幸自己的幸運而同情起他來。「可是你不曾後悔,視其為甜蜜的負荷。」
「沒錯,我愛暴力女。」他自滿的笑了,眼露深情。「而且再比起某人的遭遇,我們真是幸運太多了。」
那個某人恨恨的抬起頭用怨恨的眼神一瞪,隨即又泄憤似猛灌花栗鼠白蘭地,一點也沒考慮到心愛的小女人一旦發現,會有多痛恨他的奢靡。
他實在不懂,老大二十七,老二也二十三了,為什麼每次一出事,都由半大不小的高中小女生承擔,她才十七歲,根本還是個未成年少女。
而他們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奴役她,真當她是神力女超人不成。
為女友抱不平的東方著衣一臉郁悶,鳥屎綠的神情非常憤怒,想起他每回和小女友親熱時,一定有人跑來破壞,老天爺好像見不得他快活似的。
他都快憋成腎虧了,他們還笑得出來,不叫靜整整他們怎消得了這口鳥氣。
「盡避苦中作樂吧!人在畫里頭很難出得來,你就抱著畫終老一生吧!」女友的口水吃多了還怕不尖酸刻薄嗎?上宮文靜最厲害的不是魔法,而是殺人不見血的舌頭。
一句話定生死。
「你很需要別人替你刻墓碑嗎?」歐陽閻天已經擔心得快愁白了發,又他火上加油的說風涼話。
聞言,東方著衣轉過頭,神情顯得暴戾。「好呀!我剛好覺得活膩了想找人陪葬。」
一觸即發的緊繃情勢讓一旁的南宮風流趕緊打圓場。
「哎呀!都是自己人別傷和氣,小心嚇壞了這群貓狗鳥鼠。」唉!那頭笨狗又躲起來了,真是沒用。
「誰跟他是自己人。」
「那群畜生嚇死了也好。」
看著兩人不約而同的吼出聲音,他這和事佬好笑又好氣地擋在中間,避免他們自相殘殺,畢竟咖啡屋還在做生意,他們不能嚇跑客人。
爐上的咖啡正滾著,不假人手自動的飛起倒入一只只乾淨的杯里,他們三個大男人只是做做樣子端給客人,假裝非常忙,其實根本是在聊天。
即使美麗的女老板不在店里,照常營業的咖啡屋依舊一位難求,客人大排長龍。
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大半是妙齡女子,擠破頭地搶看不同類型的帥哥,其中不乏精明的女主管和干練的都會女子,各展風情地想吸引三人的注意。
可惜個個徒勞無功的鍛羽而歸,留下惆悵和失望堆滿一室。
「冷靜點、冷靜點,你們別太沖動,會給小孩子帶來壞榜樣。」而他會被桃花揍。
「就是嘛!你們這些大人真奇怪,老叫我們要乖、要听話,可是你們卻總是示範負面教育。」她會變壞一定是他們的錯。
「看吧!小孩子都比你們理智……」嗯!不對,怎會有小孩子?「啊!小表,你放學了?」
她哪里小,等她長大了要叫他老鬼。「學校又不是收容所,放學我不回家你要我去睡天橋呀!」
笨死了,愛上她們家魔女的怎麼全是笨蛋。
「呃,我們太緊張你媽咪,結果忘了去接你放學,你千萬別哭呀!」哎!真是要命,怎麼把這未來的小魔星給忘了。
得罪她等於得罪另外三個女人,他們可消受不起。
「我才不會哭呢!反正我是沒人要的小孩,你們就讓我自生自滅吧!」她說得好不委屈的放下小書包。
她這番話讓三個大男人都很想扁她,誰不知道她是上官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寶,地位遠遠凌駕在他們之上,凡事以她為主。
平時受她的「照顧」也就算了,反正不過是個頑皮的小女孩嘛!能惹出多大的事呢!忍著也就相安無事。
可是她也太得寸進尺,不但裝可憐搶走他們女人的注意力,還不時想壞點子破壞他們的好事,她還好意思自稱是沒人要的小孩?!
看來她的日子過得太舒服了,渾然忘記居安思危的道理,惹毛三個心情不好的大人。
既然女人們不在,他們還在等什麼呢!
「我沒吃過清蒸小女孩的料理,麻煩把大腿留給我。」那里肉多。
「沒問題,我打算腌乾她的兩手拿來捉背,最近我常常犯癢。」而她的皮會更癢。
陰陰的歐陽閻天冷沉的道︰「我要剖開她的腦拿去泡馬福林,省得她聰明過度危害人間。」
三個欲為民除害的大男人朝她逼近,一見苗頭不對的皇甫酷趕緊住樓上跑,尋求庇護。
「還想跑——」
「不要啦!媽咪、二姨、三姨,你們快出來救酷,有壞人欺負純真又善良的小酷……」
純真又善良?她真有臉說得出口。
三只男人的手分別捉著、拉著、拎著她的手和後領,打算進行「凌虐」小女孩的重大工程,她實在令人火大的難以寬恕。
「夠了吧!你們幾個不長進的男人羞不羞呀!連我們家的酷都敢欺負。」
略帶嬌媚的女音一出,十幾顆椰子隨即朝他們飛過來,經驗豐富的東方著衣及南宮風流連忙身一低的躲過浩劫,被砸多了總會懂得如何自保。
可是資歷尚淺的歐陽閻天還沒察覺發生什麼事,球一般黑影已然打中了他。
「哎呀!真糟糕,又變錯了。」可是上官桃花一點也不覺得慚愧,柳丁和椰子還不是差不多,部首都是木字邊。
「二姊,下次你再亂施魔法,咱們家就吃一個禮拜的木瓜絲炒洋蔥。」
戴著眼鏡穿制服的女孩首先出現在樓梯口,而她身後是花容失色的上官青青。
「桃花你又惹事了,瞧你對我們家閻天做了什麼事?」他好可憐喔!令人心疼。
什麼時候他變成我們家的?兩位妹妹無言的互視一眼,任由柳絮一般的上官青青飄過兩人身側,心疼又不忍的扶起嘴角有一抹賊笑的男人。
看來大家都低估他了。
第十章
「夭壽喔!夭壽,哪ㄟ按呢!天公沒生眼楮……夭壽……夭壽……」
「歹勢、歹勢,我家沒蓋子,請往大甲溪排隊,預約棺材一副送一罐沙拉油和十張彩券。」
「來喔!來喔!妖嬌美麗的查某里底熊多,看一下五百。」
「不要客氣、不要客氣,咖啡一杯十元大減價,請來賓自備零錢,恕不找零。」
「靠過來一點、靠過來一點,要笑……七……不要皺眉頭,人家會以為在辦喪事。」
一群荷槍實彈的人民保母淪為維持秩序的交通警察,不時吆喝一群人往相同方向前進管制起交通,如總統外出視察一般封閉整條道路淨空,馬路兩旁人海人山熱鬧非凡。
只見人手一支黃菊花似來悼念,神情哀戚像至親好友離開人世,男女皆有的排成行準備上香……呃,送上不情願的大紅包順便哽咽兩聲。
這番聲勢之浩大叫人傻眼,甚至還出現佩帶黃絲帶的人潮,非常醒目地綁在左手臂努力揮舞,蔚成絲帶海令人動容,看上去一片黃十分美麗。
黃色似乎成了今天的正題顏色。
不知是誰大手筆地包下全台灣的黃玫瑰,十分奢靡地將花瓣揚空輕灑,連續下了三小時的花瓣雨仍末停歇,難怪報章媒體的新聞車群起圍靠,直贊台灣經濟起飛了。
幾乎所有人都在傷心,連對面的警察也不例外,嚴肅的警察局長還不小心掉了兩滴淚,發誓明年一定要請調,絕不再指揮交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