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叫他閉嘴,我快受不了他的自大。」他有沒有一點羞恥心,居然咬她的耳朵。
「不行耶!妹妹,他是我上司,我不能違背職場倫理對他施以暴力。」沉佑鷹以眼神說︰對你夠有義氣了吧!兩肋插刀。
段立霆詭笑地以眼神回謝。「妹妹,你們破壞我們的感情喔!難不成妳在暗戀我?」
不用不好意思,他絕對不會取笑她的自作多情,反而會欣然地接受她的愛慕之意。
「天呀!他出現幻想癥了。」慕少槿白眼一翻地推開他的狼吻。「不許再吻我,否則少根胳臂斷條腿與找無關。」
她羞于與瘋子為伍。
「橫豎是一死,就讓死刑犯在臨死前飽食一頓吧!」這是基本人權。
「什麼?唔……」
回不了頭,當他意會到她是他今生唯一的克星時,就注定悲慘的一生,未來的日子肯定多災多難。
不過令人慰藉的是她的唇太香甜了,甜入心坎化成絲網,網住了飄泊的他,這算不算是一種福利。
還是上天的懲罰。
他的小惡魔。
第五章
什麼叫我們交往吧!我會好好疼惜妳一生一世,絕不會讓妳的暗戀落空,妳要相信我的真心如鑽石一般恆久遠,永遠照亮妳的心。
她慕少槿有那麼不長眼嗎?萬中挑一挑個爛柿子,讓風流成性的他搞亂她平靜的生活。
餅盡千帆皆不是,她絕對不肯委屈自己成為他闌珊燈火下的伊人,除非她得了失憶癥把自己忘了,否則天崩地裂也改變不了她的意志。
打小到大她確實讓他背了不少黑鍋,可是不能怪她沒為他辯解,斷章取義的大人是沒有是非可言,先扁了再說,管他是不是有冤屈。
但他也不該因為這原故而改弦易轍的報復,大言不慚的說要成全她的暗戀情事,不至于讓她抱憾終身後悔不曾向他表白。
所謂冤有頭、債有主,有本事他去找扁過他的人算帳,全賴在她頭上太不公平了。
當時年紀小,有怪勿怪嘛!小家子氣的斤斤計較,哥哥妹妹哪能湊成一對,他玩女人玩過頭了,痴痴傻傻的犯胡涂。
走在紅磚道的慕少槿抄小路進入校園,她一向不愛炫耀驚人的家世,因此沒幾人知道她是跨國財團驚虹企業總裁的獨生女,僅知她有個哥哥任職聯泗集團,位居總裁之職。
平常她和一般大學生無異的搭公車上下課,只是她身後隨時有幾位身手了得的保鑣保護著,隱身暗處不叫人發覺。
一開始她很排斥這種處處受限的感覺,久而久之倒也習慣了,反正他們只是遠遠跟著不影響她的學校生活,多層保護也好安家人的心,別當她是易碎的水晶得用絲絨捧著,鎖在玻璃櫃中以免染上塵囂。
將近一個星期沒到實驗室報到,先前的研究進度不知是否照計劃進行到完成階段﹔她真想瞧瞧老教授是不是返老還童,青春永駐的少了幾條魚尾紋。
若再加上她手中的e元素,人類活到百歲仍擁有年輕健康的身體將不成問題,只要基因密碼符合DNA的復制功能。
目前的成果僅作參考,尚未真正實驗在人體,要在千萬人當中找到一位不排斥的實驗體不簡單,要能適應在各種體質中的基因還得再取樣改良,不算太完美。
「咦!門怎麼沒關,老人家的毛病又犯了不成。」里頭的培養皿和資料可比儀器珍貴多了。
實驗室一共有五把鑰匙,兩位教授和一位助教各擁有一把,而她和另一位協助生化研究的同學擁有剩下兩把,旁人未經允許不得進入。
通常例假日只有住校的老教授會待在實驗室繼續研究,其它人不是回家便是有約會,因此她才判定老教授沒將門鎖好。
她算是偷溜出來的,趁著變態牢頭不注意時由二樓攀繩梯開溜,一個人瘋就夠了,沒必要算她一份,風流鬼的話不值得信任。
哼!暗戀。
作他的春秋大頭夢,他暗戀她還差不多。
「啊!這麼亂,是誰打破了杯皿、測試儀器,為什麼不收一收……」
滿目狼籍的實驗室椅倒桌斜,紙片凌亂,滿地實驗用的化學液體黏稠微干,彷佛二次大戰重現,逃難時太匆忙來不及整理。
怔了一下的慕少槿小心翼翼的跨過地上的障礙物,避開五顏六色的化學物,因為重新組合的新元素尚未測試,有毒與否仍是未知數。
她在一堆數據圖表當中尋找重要資料,打開計算機叫出上了十道密碼的方程式,心微寬的發現未被剽竊成功。
「慕──慕同學……」
微弱的聲音由第三實驗室內傳來,她將程序拷貝收入磁盤之中,關上計算機朝另一端「攀山越嶺」而去。
半掩的門同樣未上鎖,她神色緊繃的猶豫了老半天,最後深吸了一口氣用力一撞,以免失了勇氣掉頭離去,棄呼救者于不顧。
但是她沖得太快忘了開燈,沒發現距離門板不到十公分的地上躺了一具人型障礙物,猛地重心不穩絆了一下,滿有份量的身子像玩疊疊樂似的疊上悶哼一聲的骨頭。
「角……角滕教授?!」她模到一把胡子。
唔!好象是尼龍繩。
「妳……妳──妳還不起來,想壓死我老人家呀!」他都七十有一了,不比年輕時的體力。
「喔!」慕少槿訕笑的扶扶眼鏡,隨即打開照明用的小燈。
「教授,你在練習逃生術嗎?」
他沒好氣的一瞟。「妳一天不損我老人家很痛苦呀!沒瞧見我被人捆著嗎?」
沒人會把自己綁得像肉粽睡在冰冷地面。
「教授,人家是關心你吶!我怕你一個人玩得太開心不想有人打擾。」踢開灑了半瓶的汞粉,她用美工刀劃開他手腳上的繩索。
角滕教授全名角滕勝,英日混血的日本人,五官偏向西方十分立體,發色微黃並不黑,猛一看會以為也是歐美國家的人民。
但是他來台四十余年鮮少回日本,娶了位道地的台灣老婆落地生根,台語說得比國語溜,中文的發音比日文正確。
由于兩夫婦膝下無子,因此將學生當成自己的孩子疼愛,少了長輩的嚴厲多了一絲風趣,沒有任何架子的和學生打成一片,和樂得像一家人。
「嗯哼!妳逃課也蹺得太凶了吧!自己說有多久沒到實驗室了?」人老了,手腳不靈活。
老眼吃痛的瞇起,角滕勝揉散腕間的淤痕讓血液順流,甩甩發麻的腳才在她的攙扶下起身。
「人家請假了嘛,可是我沒荒廢課業的完成了e元素的配方。」算是勤勉向上的好學生。
「完成了?」這麼快,他預估至少得花上三到六個月的時問。
「天才是寂寞的。」慕少槿臭屁的揚揚鼻翼,一副她也不想太聰明的模樣。
因為會遭嫉妒。
「帶來了嗎?」揉揉發疼的太陽穴,他步履蹣跚的扶著牆找了張椅子坐下。
「嗯!我先帶十西西來和生長激素調配看看。」看能不能兼容。「教授,你欠人錢嗎?」
角滕勝一吹胡子地瞪她。「我看來是欠債不還的人嗎?」
「嗯!很像……」呃,口誤,更正。「不然呢?你老婆偷漢子被你逮個正著,你一怒之下拿王水追殺,結果反制于人?」
所以才會搞得一團亂。
「妳這丫頭不能挑點正經的話呀!老是口沒遮攔的亂說一通。」換了其它教授早當了她,哪容她胡說八道。
少年夫妻老來伴,他們夫婦可恩愛得很,豈是她能挑撥離間。
「到底是怎麼回事,有人來鬧事嗎?」實驗室里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堆馬福林和化學藥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