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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追情 第8頁

作者︰寄秋

「山芹呀!你不是吃得津津有味,直呼人間美味。」吃撐他算了,當豬公養。

「還有呢?」難道山芹有問題?

「鹿肉。」

「再來呢?」一定有摻別的毒。

「鹽、味素、辣椒。」調味不可少。

「然後呢?」是心理作用吧!他要克服心理因素不受她影響。

袁素素在心里一嗤,多疑的男人。「不加醬味能吃嗎?要不要我把食譜寫下來燒給你?」

「你……你詛咒我……」他還吃了什麼?不想起來不成,絕不能落入她的圈套中。

「三十五歲的年紀,五十三歲的外表,七十一歲老頭的怕死心態,我要真下毒你能活到現在嗎?比三歲小孩還幼稚。」

而且她真下了毒還怕人家查不出來嗎?號稱手上無冤案的醉醉肯定一驗便知,她才不會傻得以身試法和法律硬踫硬。

「你耍我?!」很好!言笑醉被激怒了,還沒人有本事激得他想殺人,她是第一人。

「是你先見死不救又貪生怕死哪能怪我,自己是醫生還看不出有無中毒跡象嗎?你當哪門子醫生。」她忽然神情沮喪的自怨自憐。

「一定是醉醉看我太閑了才拿我當消遣目標,什麼腦科權威,享譽全球,說不定醫學常識還比不上我這個小護士,醫豬醫狗醫畜生不必負責任,誰能指望獸醫救人,充其量也只能玩玩小狽……」

「你說夠了沒?魔教的妖女殷素素。」她真的邪惡得讓人噴血。

什麼妖女,他才是熊怪呢!「我叫袁素素不是殷素素,你的熊腦裝得進人話嗎?」

「我知道,可是你和殷素素一樣陰毒。」敢說他是畜生醫生。

月上松稍,蟲鳴蛙叫,一部可憐的老車孤零零的待在路邊乏人問津,淒涼的車體沁上夜露,像是在訴說老車悲苦的一生。

冬天的風來得寒冷,尤其是入夜的山區更顯寒意逼人,一波南下的冷氣團籠罩全台,怕冷的夜雀縮在巢里直發抖,夢見春暖花開的季節。

爭辯不休的兩人如同孩子一般堅持己見,互不退讓地為自己的原則而把持著,一心要扳倒對方。

救人與害人只是一線之隔,可是卻代表了生與死,悲與樂,人間的兩大情感,舍與不舍很難判定,人早晚都得走上一遭生死關。

「幸好你不是張翠山,不然殷素素肯定被大熊嚇死,而張無忌會胎死月復中。」然後大家就看不到金庸的曠世名作——倚天屠龍記。

「你忘了在誰的地盤上嗎?熊最喜歡吃人肉了。」言笑醉故意露出垂涎的神色嚇唬她。

其實不用故意,他的狼心已經蠢蠢欲動,只是人性還在下不了手摧花。

袁素素指著未洗的碗盤討人情。「拿人手短,吃人嘴軟,你要恩將仇報我也阻止不了你,誰叫我被姓言的給騙了。」她一次損了兩位言家人,言醉醉和言笑醉,一對互相不承認對方存在的兄妹。

「好,算你狠。」他越過她打算把碗盤洗干淨,然後下逐客令。

可是他站得太急了忘了地面剛清理過,一塊抹布好端端的躺在角落也沒去招惹他,偏偏他一腳踩了上去順勢一滑。

人在情急時總會拉個墊背的,好死不死的他身邊只有袁素素一人,他想拉著她好避免滑壘成功,但他卻忽略了大熊的重量沒幾人承受得起,而且她毫無準備地突然失去控制。

砰地!

哀號聲尚未響起,兩人的眼卻瞠如牛目,不敢相信事情會巧得這麼離奇,像有人故意捉弄般。

原本熊是看不見嘴巴的,誰知他剛好開口呼痛含住另一張意外踫上的唇,尷尬的四目都露出難以置信,可是卻千真萬確的讓他們遇上。

真的很小說情節,兩人都怔住了,一時之間只剩狂跳的心髒發出怦、怦、怦……無言以對的唇貼著唇不知該說什麼。

時間的沙漏似在嘲笑兩人的愚蠢,不懂得把握大好時機好上下其手,白腐不吃光擺著也會發臭,不如趁溫時吃得更夠味。

男人的意志力薄如一張紙,那股說不上來的清香味再度誘惑他的感官,言笑醉的手情不自禁的伸高……

「啊!不早了,我該告辭了,耽誤你太久的時間真是過意不去,我明天再來打擾。」整張臉臉紅的袁素素口不提剛才的事。

落空的手像是青鳥由手中飛走,失溫的胸膛感到寂寞,他真的不舍得放開她,可是她已如驚弓之鳥匆忙地往外奔,似乎有惡鬼在後頭追趕。

雖然他全身骨頭像拆掉重組似,但是基于做人的根本道理,他還是得起身送送她,她根本不知道下山的路,而且身上還穿著他引人遐思的襯衫。

「你怎麼……」停住了?

仰望滿天的星星,袁素素感動得幾乎落淚。「好美的銀河,真想生雙羽翅飛上去踩兩腳。」

靶覺上,她似乎曾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在星星中嬉玩,而且身邊有很多如花的同伴。

「不及你萬分之一的美。」此時,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她。

突然,他知道什麼是愛了。

他愛上她了。

「嗄!你說什麼?」她好像听見什麼萬分之一。

夜成了最佳的掩護色,掩去他的怔愕和溫柔。

「沒什麼,我是說太晚了山路不好走,你就留下來住一晚。」最好明天、明天的明天,以及無數個明天都別走。

「呃!這怎麼好意思呢?」今天不是月圓之夜,他不會變成狼吧!

不容袁素素拒絕的大熊……言笑醉半推半拉地將人帶進診所,從來不上鎖的大門有了第一次經驗,上扣下扣的鎖得密不透風。

這一次,他錯過了「今夜你在哪里」的存檔節目,幾年來頭一次沒听完凌晨的晚安曲而上床。

不過,他一夜未眠。

★★★

「滾開,你離我遠一點,你家仇先生又出去干壞事了是不是?欲求不滿的女人滾遠些,小姐我沒那興趣陪你開心,」

扯破頭的女人幾乎想用頭皮屑來當武器攻擊不速之客,可惜她剛洗過頭發絲飄逸,搓也搓不出一絲污垢來驚嚇人。

不過對見慣死人的人而言,她那一點點小伎倆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還常把肢離破碎的尸體拍成照片奇景共賞,兩人交頭接耳的談論尸體的死相和擺法,半夜發出的恐怖笑聲比死人還可怕。

幸好她們住的大廈隔音非常良好,每一層的住戶都習慣與怪鄰居為伍,所以見慣不怪也就習以為常。

地板上一疊雜物,包括字典、成語辭典、參考資料和零食,和室桌面擺上一疊稿件、立可白還有可樂,可想而知工作者有多忙碌了。

偏偏文思泉涌之際,不請自來的客人兩手空空的到來,自行打開她的小冰箱取食,如入無人之地的行徑令人發指。

而來人毫無不受歡迎的自覺性,舒服地靠著長枕打開電視,好像她家沒頻道似的一台按過一台,吵得人根本無法思考。

全大廈的住戶都曉得茶花居的和風一陷入寫作期便昏天暗地,一丁點聲音都沒有才能順利創作,否則她會抓狂,歇斯底里。

連她的親密愛人都懂得避風頭,上回在她稿件上添了幾筆生怕東窗事發,趕緊南下和三姑六婆會的會長丈母娘聯絡感情,以防她發覺後會提刀砍人。

可是不怕死的大有人在,譬如用手術刀削隻果的大姐,一坐三四個小時當主人不存在,自在得如回到自個家中。

能在瘋子的白眼和殺人目光下生存不太簡單,但她老神在在不為所動,仿佛入定的僧侶等著得道升天。

「你夠了沒,我家的菜刀剛磨得很利,你要不要先來試一試。」她還吃,也不怕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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